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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凝洁寻子 ...

  •   这几个月来,凝洁饱受折磨与摧残。凝母对她非打即骂,软硬兼施,软磨硬泡,非要她答应与康建成的婚事不可。

      凝洁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软硬不吃,她一个弱女子,性格却无比的倔强。

      凝母绞尽脑汁,成天寻思如何逼迫凝洁就范,计谋已成,一天大早,她和康建成开车去暨阳把丁凝从幼儿园接走,藏了起来。

      这事情对凝洁来说非同小可,儿子是她的“软肋”,她心急火燎,马上给凝母打电话,可凝母故意不接。任电话打破,凝母就是不接,最后传出话来,告诉凝洁,“你若不和康建成订婚,从此以后,就甭想再见你儿子了!”

      这一招可真见效,凝洁不见了儿子,立马崩溃,哭的泪人一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声音凄切 ,哀哀哭泣,“儿子!我的儿子!还我儿子!”

      女人一遇事情,就容易六神无主,情绪失控。凝洁茶不思,饭不想,好像刨去了心肝,哭哭啼啼,一心想要找回儿子,如果此刻可以把儿子还给他,叫她做什么都行。这正是凝母期待的效果。

      凝洁抽抽噎噎跟丁黎平打电话说,“老太婆把儿子抱走了!”

      丁黎平不以为然,并不认为这是多大的事情,安慰道,“抱走了,就抱走了吧,你不用担心,老太婆不会难为儿子的,无论她把儿子抱到哪里,自然会好吃好喝照顾好!由她瞎折腾吧,她这一把年纪,带着个孩子,躲躲藏藏,也是个苦累活,你不要太在意,她扛不了多久就会露面的!”

      凝洁哭道,“老太婆说她要把儿子带到迪拜,等我和康建成订婚了,她才把儿子带回来!”

      丁黎平说,“这只是一个策略!你千万不要中老太婆的圈套!她挟持儿子,逼你就范,照我的意思,你不用去理会,不要过分反应,你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甚至可以宽心点把手机关掉,再不要跟老太婆打电话了,如果老太婆打电话来,你也不要接。老太婆看你无关痛痒,淡然处之,肯定会感觉索然无味,以为失策。如果你真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就可能变被动于主动,老太婆感到藏着没意思,说不准她自己就会出来,回头还要继续打电话来寻你。

      所以,你一定要沉得住气,即便是心急,也千万别表露出来。你一着急,失魂落魄似的,那就暴露了你的弱点,那么好了,正中老太婆下怀,刚好可以利用儿子、挟持儿子,来胁迫你。你越着急,老太婆挟持的越紧,你越想救出儿子,却把儿子陷的越深!”

      可是,凝洁是一个感性的小女人,丁黎平的话她哪听得进去。她心里有事藏不住,性情柔软而脆弱,不见了儿子,早就成了个泪人,眼睛都哭肿了。

      丁黎平跟她讲三十六计,准备与老太婆斗智斗勇,结果,反被她大骂了一顿:“你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爸爸,儿子都被抱走了,你还劝我冷静,我怎么冷静的下来!我是知道的,我和丁凝母子俩在你心目中一点地位都没有,你心里只有那个姓薛的生的儿子和女儿!”

      丁黎平的血压陡然升高,气闷难受,有苦难言,一股气憋在胸腔里特别难受。凝洁说的话也太气人呢。不管孩子是谁生的,都是自己的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没有厚此薄彼之说。当然,丁黎平也有私心,就目前情况而言,凝洁比儿子重要,凝母掳走儿子,意在凝洁,眼下只有暂时先委屈儿子。儿子被他们掳走,就算跑到了天涯海角,那还是自己的儿子。凝洁就不一样,如果凝洁被他们掳去跟康建成订婚了,就不再是自己的女人了。所以丁黎平一下也不担心儿子,只担心凝洁。

      此时,丁黎平心里甚至有一点吃儿子的醋,好像凝洁心里只有儿子,儿子比他重要百倍。

      丁黎平劝凝洁不要难过,凝洁心烦气躁,反倒要质疑丁黎平,“我怎么可以做到不难过,我怎么能跟你比哟!同一件事情,对我来说是晴天霹雳,可是对你丁黎平来说却是无关紧要。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和丁凝都是多余的!”

      丁黎平听了,气得浑身发抖,把脚一跺,说,“你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啊!”…

      这一连几天凝洁找不到儿子,好像坠入了人间地狱,天地昏暗,日月无光,一个人凄凄惨惨,整日哭泣。孩子是她最大的软肋。

      四姐夫看凝洁整日哭泣,肝肠寸断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给凝母打电话说,“妈!这几天您上哪去了?”

      凝母警惕的问,“是不是凝洁让你跟我打电话?”

      四姐夫忙解释说,“不不不!我随便问问!这两天家人都说不知道你去了哪,我这不是担心您吗?”

      凝母放下心来,料老四也不敢出卖她,说,“我在晓月庵,弘惠师太这里住几天就回去!你不要担心!”

      凝母虽说对老四女婿很放心,但是话说出口后,又很后悔,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只怕老四女婿会把位置透露给凝洁。

      凝洁听到四姐夫给老太婆打电话,在旁侧耳细听,一听晓月庵,才恍然大悟,“老太婆与晓月庵的弘慧师太相厚,常在一起参禅悟道,偶尔也曾在晓月庵小住,自己真是急昏了头,怎么就没有想到老太婆把丁凝带到了晓月庵呢?”

      凝洁一抹眼泪,对四姐夫道了声谢,匆匆赶去晓月庵。

      印象中,庵院一定藏在深山,可是,明州地属平原,没有隐秘的深山。晓月庵本来在东郊滨海倚着一座小山,由于明州城市化的建设步伐太快,城市一直向边郊发展,本来佛门清净之地都被闹市包围了,终究难逃这红尘俗世。周围一些农户都拆迁走了,但庙宇没有拆迁,这晓月庵依然扎根在这里,在这闹市修行,大概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吧。

      凝洁行色匆匆,心事重重,赶往晓月庵,老远便见庵院外围一堵蜡黄的围墙,几竿翠竹,逸出墙外,庵院的蜡黄色调与周围的闹市显得格格不入。几间庵堂琉璃瓦盖造的屋脊,在古树林间若隐若现。庵院前是马路,车来车往,行人不绝。两扇大门紧闭,凝洁不敢轻率行事,绕院墙,走到一扇镂空的石雕窗边,踮着脚朝里瞅,一眼正瞅见丁凝脸上两行泪,神情落寞的坐在大树底下,游廊旁的长凳上发呆。

      凝洁激动万分,急忙奔向大门,双手试着推了一下,两扇大门居然“咿呀”一声开了,凝洁眼泪哗哗的,忍不住哭了出来,展开双臂,朝儿子奔去,迫不及待想要把丁凝抱在怀里,隔的老远便亲切的轻声呼唤,“凝宝!”

      丁凝的听觉分外灵敏,听见妈妈的呼唤,转过头来,看见了妈妈,犹如囚禁暗室,忽见一束光照进来,脸色立刻生动,闪耀着光彩,伸出双手,同样的迫不及待迎了过来,要投入妈妈的怀抱,兴奋的喊叫,“妈妈!妈妈!”

      说时迟,那时快,凝母满脸横肉,板着个脸,突然闪出,别看她老迈,身体依然健旺,一个箭步,冲到跟前,将丁凝截住,拦腰抱起,夹在怀里,一掠而去。

      凝洁看凝母冲出来,首先就吃了一惊,也没有想到凝母要抢儿子,动作上就慢了一拍,等凝母抱起儿子夺路要走,她才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想要夺回。

      凝母的胳膊粗壮,有力的夹着孩子的上半身,凝洁抱住了儿子的腰腿,两人拔河似的你争我夺,
      凝洁怕弄伤了,并不敢十分用力,可凝母却是不管不顾,咬牙切齿,使出了浑身解数。孩子被凝母越夹越紧,夹的疼痛,同时,又受了惊吓,小猪崽子似的嚎啕大哭。

      凝洁心都碎了,渐渐手软,开始是抱住了儿子的腰,后来是儿子的一双腿,再后来只抓住了两只脚,凝母使一把狠劲,凝洁手一松,被凝母挣脱了去。年轻人居然抢夺不过一个老太太。

      凝母得了胜,嘴角暗暗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雄赳赳,气昂昂,卯足了最后一股劲,夹着孩子,一溜烟跑了。

      世间难得见到如此健硕的老太太,她的两腿短而粗,浑圆有力,两只脚掌就跟两只马蹄子似的,“哒哒哒”的落地有声。尽管腰间还夹着个孩子,还是跑的飞快!

      凝洁这几天没吃没喝,早就虚脱了,抢夺失手,一跤跌倒,瘫软在地,挣扎不起,眼见老太婆把儿子夹走,这一下彻底崩溃了,手里握着最后只抢到的一只鞋,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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