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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寻医 ...

  •   北街转眼就到,陆瑾一家家仔细看着,终于见到了医馆的招牌,连忙小跑过去,边叩门边喊:“大夫,求求大夫开开门。”
      “来了来了!”只喊了两次,门里隐约传来应答声,一小会儿后,门开了一条缝,一名老者露面,衣服还披散着,显然是已经歇下,被人叫醒后,着急裹了衣服出来的。
      庄连海也连忙上前,扒着门缝,生怕又关上。
      “怎么了?”老者惺忪着问道。
      “大夫,车上有个病人,已经昏迷了,怕是撑不住多久,求大夫救救他。”庄连海满脸焦急。
      那门嘎吱一声全部打开,老者也没有多犹豫,跟着陆瑾就上了马车,查看了一番后,默不作声,道:“对不住,你们朋友病得太严重了,已经晚了……”
      陆瑾赶忙道:“大夫,求求您,不管什么方法,我们都愿意一试!”
      庄连海也忙点头附和道:“是啊,求您想想办法,求您了。”
      老者眉头紧锁,想了想,摇头道:“老夫医术有限,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两人闻言,难过非常,齐齐看向昏迷着的阿土爹。
      老者下了马车,却回头接着道:“若你们真愿意一试,池州城里有一位名医皇士安,也许可以救回你们的朋友,但现在池州城宵禁,你们……唉……”
      陆瑾听完,似是抓到救命稻草,向老者抱拳致谢,道:“多谢大夫!那我们即刻就出发!”
      庄连海有些犹豫,道:“可……可池州我们怎么进去呢?”
      陆瑾却摇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多想,便换了方向,朝池州城赶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远远地在池州城外停下了,城门紧闭,巡逻的卫兵举着火把,边打着哈欠边交谈着,看起来无聊至极,都在想着办法打发这难捱的时间。
      在车内照看着病人的庄连海探出头来,望了望城门,失望道:“这几年的宵禁格外严了,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能进出,除非偷偷溜进去。可这、这么多守卫,我们该如何是好……”
      陆瑾道:“庄子,你身上可有银两?”
      庄连海赶忙掏了掏袖口,将整个荷包都塞到了陆瑾手上:“可够?”
      陆瑾笑看着庄连海,仿佛见到了一个陌生人般:“多谢庄子信任。”
      庄连海闻言,脸色一变,严肃道:“我又不是在帮你。”
      陆瑾掂了掂荷包,下车朝城门走去,交代道:“我去去就回。”
      庄连海“嗯”了一声,见陆瑾走远了,便光明正大盯着城门口的动静,只见陆瑾说着什么,反复几次,都被守卫推走,最后还亮了兵器,陆瑾又转身朝马车走回。庄连海连忙偏头,正襟危坐,待陆瑾步至车旁,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陆瑾摇摇头,将荷包抛回给了庄连海。
      庄连海叹了口气:“也不怪他们,本朝律法不可违,他们也怕丢了性命。”
      陆瑾自嘲地笑道:“恐怕是面子不够,礼才送不出去的。”
      庄连海想了想,别扭道:“不如……不如我去试试?”
      陆瑾也不再打趣庄连海,看了看车内的阿土爹,点了点头。
      庄连海连忙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朝城门走去,过了一会儿,领口散着,身上带着尘土,狼狈不堪地回来了,一步三回头,嘴里还不断说着:“无礼,太无礼了。”
      陆瑾忍俊不禁,道:“看来庄子的魅力还没到池州城啊。”
      庄连海没好气地站在原地,心中着急,拂袖道:“这可如何是好,救命稻草只有一墙之隔,偏我们无可奈何。哎呀。”
      陆瑾一言不发,盯着池州城,低声道:“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庄连海忙问:“什么方法?”
      陆瑾从腰间抽出了一个袖珍的鸣镝,形状和颜色与平时见到的不一样。
      鸣镝入眼,思绪万千。
      “瑾儿呀,这个呢,是咱们陆家的五色鸣镝,好不好看啊?”陆廉的脸出现在眼前。
      “好看,爹爹,这个怎么跟别的鸣镝不一样?”小陆瑾拿着鸣镝把玩,十分喜欢。
      “这个鸣镝是特制的,音色特异,是我们陆家商号在野外迷路时,或遇到危险时,相互知会所用。我家瑾儿也拿一个,咱们陆家伙计遍走天下,你无论在哪里遇到危险,只要用这个鸣镝,都会有伙计来保护你的。”陆廉慈爱地笑着。
      “不,爹爹,我要保护陆家,无论伙计们在哪里遇到危险,我都会赶去救他们。”小陆瑾一脸骄傲,认真地回答。
      “好,好,瑾儿有志气,那咱们就等着瑾儿快快长大,好好保护陆家。”陆廉摸着小陆瑾的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哎,哎?你怎么了?”随着庄连海的声音,陆廉的脸消失不见。
      陆瑾看着庄连海,收起了情绪,按中了鸣镝的机关,霎时清脆的长鸣划破寂静,一道鲜红光彩照亮了夜空。
      “这是?”庄连海看着天空。
      “只能试试了……”陆瑾喃喃,那场惨案后,陆家家产悉数被朝廷罚没,店铺字号皆散,伙计们为求自保,也只能都离开当下的城镇,另谋出路了。池州城本也有一家陆家商号,但如今早已人去楼空,伙计们也应早已离开了。
      庄连海见陆瑾有些失神,也不再多问,没来由地相信陆瑾不会做什么坏事,跟着陆瑾在马车外等了多时,也没有什么动静,便上了马车候着,也好照顾照顾病人。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不远处的城门传来声响,陆瑾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想看仔细些,庄连海听到声音,也按捺不住,急忙钻了出来。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城门方向,生怕错过一丝消息。
      只听城门轰隆一声,朝里拉开了一小条缝隙,一个人影一闪而出,又赔笑着跟城外的巡卫递了一些东西,但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正在飞速地寻找着什么,这人又跟守卫闲聊了几句后,方才高高兴兴往马车方向走来,走远了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焦急和紧张。
      越靠近马车,这人的脚步越急切,离马车还有一定的距离时,却又忽地停了下来。似是不敢置信,颤颤巍巍朝前迈了两步,声音颤抖着道:“是……少爷吗?”
      “少爷”,多久没听到的称呼了。陆瑾眼眶一热,站在原地不敢踏出,点了点头。
      那人慢慢抬起手来,走近了陆瑾,双手四处摆了摆,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一把捂住了脸,用力抹去了眼泪,激动道:“少爷,您真的还活着!您……您回来了!”
      陆瑾见不得这场景,连忙稍稍别过脸去,否则只能在这里与陆家伙计抱头痛哭一顿才行了,唤了一声“赵叔”。
      赵叔“哎”了一声,又哭又笑,拉着陆瑾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陆瑾道:“赵叔,我以为您离开池州了。”
      赵叔摇头:“其余伙计都走了,我在商号附近又盘下了一间铺子,守着咱的地方,我就想着啊,万一呢,万一哪一天,有人回来了呢……”
      陆瑾听到这里,终是不住,鼻头一酸,落了一滴泪,连忙拭去了,道:“赵叔,苦了您了。”
      赵叔连连道:“我不苦,我不苦!苦的是老爷啊。”
      说到“老爷”二字,赵叔又连忙止住了,怕白惹得陆瑾伤心,忽然想起鸣镝之事,道:“少爷,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陆瑾点头,看了看庄连海和马车,道:“我这儿有个病人,情况很不好,恐怕挺不过几个时辰了。听说池州城里有一名神医,所以想来求救,但无奈这城门……”
      赵叔嫌弃地朝城门看了一眼,道:“这守卫都是势利眼,我平日里时不时就给这些官老爷送些银两,又帮他们解决了一些事情,这才打点通畅,允我生意上的便利,就算宵禁,只要上头查得不严,我就可以进出。”
      陆瑾道:“赵叔,那可否带我们一同进去?”
      赵叔忙道:“没问题,只要银两给够了,他们什么事做不到。咱们这就走吧!”陆瑾扶着赵叔上了马车,庄连海也进了车厢,隐约还听见庄连海絮絮叨叨,似乎说着:“要什么脸,果然都是看钱,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马车行至城门,赵叔又递出一袋东西,守卫见是方才赶走的熟悉面孔,也什么都不说,挥了挥手,就放行了。池州城内,唯余这辆马车穿街过巷,直奔名医皇士安处去了。

      夜深人静,一间简陋的医馆外,赵叔先行下车。
      “少爷,咱们这就进去吧?”说着,赵叔上前,轻轻推开了门。
      “这门?”陆瑾下车,看着赵叔,惊奇地说。
      赵叔点点头,轻声道:“这位神医宅心仁厚,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什么事都比不上人名。据说曾经有一对母子前来求医,但因为那次开门晚了,孩子已经错过最佳的救治时间,药石无灵,这也是他生平憾事。所以从那以后,不论如何,他都不再锁门,但凡有病人,直接进去就行,从无怠慢。”
      “真是大仁大义。可万一山匪贼寇……”庄连海有所担忧。
      赵叔笑道:“附近的山匪对这位神医也敬重有加,从不会打医馆的主意,甚至在医馆有人闹事的时候,还会派人来保护神医。”
      陆瑾道:“那太好了,咱们快进去吧。”
      庄连海“哎”了一身,一起将阿土爹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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