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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脱困 ...

  •   观牛谷中,伸手不见五指,被月光撒上光亮的地方,才让人找到一点心安。
      岩穴外,站岗的小卒也换了几批。岩穴中,众人正在轮流休息,一人坐在穴口,杵着宝剑在出神,正是司马承。
      “大哥。”司马昱拍了拍司马昱的肩,也无他话,实则是看出了大哥的心事,只能拍拍肩让大哥宽心一些。
      司马承偏头点了点,示意放心。
      “这个陆瑾到底怎么回事,这都走了第三天了,眼看第三天也要过去了!大哥,你说他不会是贪生怕死跑了吧!”老三司马战指着外头骂了起来,众人皆抬起头来看向司马战,司马承瞪了一眼,这才让司马战住了嘴。
      “娘的,干脆我带着大家冲进城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信城里那些娇生惯养的贵族们还能拦得住我们这些粗人!”老四司马阳也站了起来,骂骂咧咧显然是憋不住了,一把抄起了长刀。
      “偏将军,鲁莽了。”司马承开口严肃道,司马阳还想辩驳几句,被司马昱和司马战拉到了一盘。
      “四弟,你没看大哥已经生气了吗,你少说两句,别给大哥添烦了。”司马昱道。
      司马阳活生生被打断了脾气,十分不爽,带着长枪就出去站岗了。
      “四弟这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司马昱看着司马阳摇头道,司马战也跟着摇头。
      “主公!”外头小卒匆匆跑来,“外面有零星火光在靠近,听地面声音,应是大队人马!”
      “他娘的!欺人太甚!让老子去搞了他们!把脑子挖出来喂狗!”司马阳骂骂咧咧跟了进来,向着司马承大声道,正在休息的兵卒们闻言也纷纷拿起了兵器聚在一起。
      司马承心中也已慌乱,应天军已经只有最后这些人了,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决一死战鱼死网破吗。想到这里,也顾不得其他,带着宝剑,就跟着司马阳一起出去了,众人见状,纷纷也跟了出去,准备殊死一战。
      众人站成队列严阵以待,昂着头,像是蝼蚁准备接受车轮的碾压一般视死如归。
      司马承手中的剑死死扣着,手背攥出了青筋,整个人如箭在弦。
      人马越来越近,火光越来越清楚,来了,来了。

      “主公!”火光笼罩下,陆瑾想用力喊,伤口却扯得生疼。
      陆清月见状,忙道:“大哥,你别急,我去叫他们。”便打马超前奔去,嘴里喊着。

      “大哥,你有没有听到他们似乎在喊什么?”司马昱小声道。
      “好像有一个传令官先往这边过来了。”司马战眯着眼睛望了望。
      “要劝降?呸!”司马阳一脸愤慨,跨步站在了众人的前面护着。
      “不对,你们仔细听,是个女子。”司马承眼中似乎有了光彩。
      大家屏息听去。“主公——!”
      人马越来越近,声音也愈发清晰地传来。
      “主公——!我是清……”
      “她说她是谁?”司马战瞪大了眼睛。
      “是清月、是清月!”司马昱心中砰砰直跳,那火光下浮现的一抹绿,是清月,是他们回来了!
      清月朝前奔来,举着火把下马小跑上前,众人这才真正看清楚那张脸,如今是多么亲切难得。陆清月向众人道:“弟兄们,我们的援军来了。”
      此话一出,应天军中传来如释重负的叫好声,一波又一波,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激烈,似是浴血重生般释放着、嘶喊着。
      司马承看向后方,大队人马转眼也已靠近,最前面赶来一人,正是陆瑾,后方护着的,是那位跟着陆瑾去扬州城的“无名小卒”。
      司马承快步上前,迎接陆瑾。陆瑾忍痛下马,顾不得伤势,向司马承作揖后,道:“主公,我们回来了。”
      这几个字才真的让司马承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多日的煎熬,已经让司马承紧绷到忘了什么是踏实。陆瑾看着司马承,那张脸上,有着诸多意味,眼神里,有太多种复杂情绪。
      陆瑾自责回来得太晚,让应天军兄弟担惊受怕了三天,诚恳拱手道:“主公受累了。”
      司马承只微微点头,伸出了一只手,用力握住了陆瑾的拳,使劲摆了一摆,也直到此时,司马承才发觉,原来自己早已满手心都是汗。
      信任、释然、激动,又隐隐带着一种警告,千万种情绪,只在这一拳中。
      “啊,这位想必是广义王了?”冯睿跳马走上前来抱拳道。
      “这位是?”司马承的眼神瞬间清醒起来,脸上也没有再多的表情,客气地看向冯睿。
      陆瑾道:“这位是东瑞王的得力心腹,冯睿将军,领命前来助我们转移到安全地带的。”
      司马承目光在后方大队人马中停住,又转回陆瑾的身上,道:“东瑞王?”
      陆瑾点头,道:“主公且安心,待瑾将情况……咳咳……嘶……”陆瑾胸膛撕痛,蹙眉强忍。
      司马承这才发现陆瑾身上带伤,忙搀扶道:“军师受了如此重伤!”
      陆瑾摇头:“无大碍,主公莫急。”
      司马承心中纵有千万疑惑,也不再追问,只道:“快扶军师下去休息,回头再议。”
      陆瑾被几人扶住,去一旁歇着,冯睿上前道:“啊,广义王有此一些忠心不二的兄弟,又有智谋无双的将帅,乃是英雄豪杰不可为。”
      司马承道:“冯睿将军过奖。”
      冯睿道:“啊,对了,广义王且宽心,我此行不会惹人耳目,外头断只知我是前来剿匪,至于剿匪如何了,并不会有消息流出,朝廷也不会来追查,如此,应天军可有休养之机。”
      司马承忙道:“如此周全,多谢冯睿将军费心了!”
      冯睿笑道:“啊,不必谢我。你这位军师,还有……还有另外两位,真乃当世英杰,冯某实在佩服,如广义王不吝,日后我可要与他们多讨教讨教。”
      司马承客气道:“哪里的话,能有幸结识冯睿将军和东瑞王,也是吾侪幸事,冯睿将军若有惦念,日后必要常来走动。”
      两人一路走着,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司马承听冯睿也说了陆瑾三人遭遇的一些事情,心中更有了一番感动和明朗。

      子夜已过,天月高悬。山岗上一人席地坐着,一只腿弯曲着,一只腿挂在山崖外,手里拿着一个水袋,时不时仰头喝两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落寞萧索,与不远处岩穴内的欢声笑语格格不入。
      一人慢慢走上了山岗,咳了两声,没想到惊动了月下之人。
      “军师?”凌琅玉手一撑地,跳回了崖内,赶上前想搀住陆瑾。
      陆瑾摆摆手:“在姑娘眼里我竟这么柔弱,这形象可不怎么样。”
      凌琅玉似笑非笑:“看来这伤不重。”
      陆瑾接过凌琅玉手里的水袋,咕噜了两口,忽地咳嗽起来:“咳、咳,你从哪里弄来的好酒、咳咳。”陆瑾本来酒量不错,但这烈酒入口,有些呛鼻,咳了两声,扯得伤口发疼。
      凌琅玉一把接过,转身走回山崖,边坐边道:“冯睿将军。”
      陆瑾笑道:“姑娘真乃女中英豪,酒量不错,喝了这好些。不过好酒得分享才有意思,独自偷饮,可失去了很多味道。”说着,便试着在一旁坐下,一个躬身,疼的龇牙咧嘴。
      凌琅玉乜斜着看了一眼,伸手帮扶了一把,看陆瑾坐稳后,收回了手,也不再答话,闷头又喝了几口。
      “不给我酒喝,那我就只能默默赏月喽。”陆瑾也识相,不再跟凌琅玉贫嘴,陪在一旁静瞰这山崖下的漆黑。
      凌琅玉不知到底是在想什么,看不出喜,看不出悲,似是用一层层坚固的盔甲保护着自己,不愿意与外界接触,不愿意卸下心防。也许,是东瑞王的话,勾起了她一些回忆,又或许,是赫连空的举动,让人有些感慨万千,也许,只是许久没能这么安心沉静地在角落休息。
      微风拂过,竟让人难得有了一丝心旷神怡的舒适。一缕青丝在风中摇曳,陆瑾稍稍偏头看着,晃了神。
      时光像是静止了般,不知过了多久,岩穴内的聊天声渐渐弱了。
      凌琅玉转身跨了回来,拍拍身上,见陆瑾也要起身,便小心一把扶起,道:“军师,待安定些后,我想去见见他。”
      陆瑾点头:“正有此意,我与你一道。”
      凌琅玉走在前头,点了点头,利索地帮陆瑾探着路,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山岗。岩穴附近,众人均各自准备休憩去了,应天军明天还得赶路,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舔舐伤口,休养一番,重振旗鼓。

      三日后,应天军马不停蹄,转移到了扬州城北侧的大王庄驻下。
      大王庄乃东瑞王所辖一处人烟不多的庄落,倒不是地方不好,只不过有志向的人,都去附近更富庶权贵的城镇了,这里就显得寂寥了一些,但也正是如此,对现如今的应天军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地方,依山靠水,周边地势有利,也有庄稼田地,很适合在此养精蓄锐。
      冯睿把应天军“围剿”到此地后,打点好一切,就撤军离开了,不过并未走远,只是隐入了周边,暗中为应天军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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