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逆袭》伯**刻

4、感染扩大

　　C病毒。
　　一种致人疯狂的病毒。
　　通过□□传染，感染六小时后发作。
　　附件是无数感染了C病毒的人群暴乱的录象片段。
　　G4从办公桌前跳起来，满头是汗，转身面对隔离室。
　　黑暗中，隔离室里一排排蓝色试管象无数怪物的眼睛，盯视着他。
　　G4腰上的步话机突然响起，是Dr.G。
　　“G4，你在哪？” Dr.G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异。他习惯在每晚九点由G4护送离开大厦。现在刚好九点。
　　“我在警卫室，5分钟后可以到达。”G4迅速按下发送键，屏息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发送条全部完成才吁出一口长气，他太专注了，以至于没有发现实验室里的电子钟正奏响独一无二的整点报时。
　　大厦三十一层，一座小型清真寺。
　　一个穿着白大褂，胡须发白的男人注视着监视屏幕，旁边站着G2。
　　“Dr.G，你实验室的钟声。” G2提醒。
　　“Parade，多么有趣的一首曲子。” Dr.G放弃地叹了口气，“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
　　“G4这个时间应该在警卫中心。”G2面无表情。
　　“你怎么看？”
　　“G4非常可疑。”G2发表意见，“建议立刻清除。”
　　Dr.G看着G2，用一种打量外星生物的眼光。
　　“昨天你们还一起去蹭了胜利街老板娘的羊肉串，我以为你们是谈得来的朋友。”
　　“跟一个退伍兵？”
　　Dr.G和蔼地笑：“或许，我们可以给他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格。”
　　“既然你说我们很谈得来，那我告诉你，” G2终于有了表情——那是一种掺杂着敬佩的复杂神情，“这个人太高贵，你买不起。”

　　G4迅速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这一回他顺利地由电梯下到三十层，将ID卡留在电梯里。经过天桥的时候，他看到伍六一与Zack在下面你一拳我一脚地斗得火热，十几个警卫和保安围在边上，不时呐喊助威。
　　由于腿的关系，伍六一略微处于劣势，可脸上照旧一副‘打死我也不鸟你’的表情，毫不服软，G4看了不禁漾起一个微笑。
　　“六一！”他转身，做出刚从警卫室出来的架势，招呼。
　　伍六一正招狠力猛地一拳击出，闻声象被一枚□□迎面击中，踉跄着摔了个四仰八叉。他顾不得爬起来，久别重逢的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隔着三层楼面脉脉而热烈地对视良久，最后还是伍六一先绷不住，眼眶潮了。
　　“史今班长！”
　　史今跑下来。
　　“你小子！怎么到Y市了？！”两人都下了死劲互捶胸口，完了又拍肩膀，最后紧紧拥抱。
　　“到处……瞎混……咳……咳，班长你轻点成不？”伍六一被勒得透不过气，心里却呼啦一下开了一朵花，这口气一松，别的就忍不住。
　　“六一，六一！你怎么了？”
　　“这他娘的天花灯太晃眼了，整得我两眼发酸。”伍六一面红耳赤，别过头去。
　　史今知道他——鸭子死了嘴还是硬的，拉着伍六一很有点自豪地问Zack：“中国军队的近身搏击练得怎么样？”
　　Zack揉着被揍青的眼圈，悻悻地瞪了伍六一一眼，伍六一马上态度不佳地回瞪，幸而史今及时介入，隔开两人。这支奇怪的三人组合在周围好奇的目光下顺利抵达警卫室。
　　史今本来应该去接Dr.G，但他还没有想到怎么才能让别人自然而然地发现那张‘不小心被遗失’的ID卡。他拿起药棉朝伍六一脸上按，由于心不在焉差点把手指插进了后者的鼻孔。
　　“别，别，我自己来得了。”伍六一劈手夺过棉球，潦草地给自己擦药，一面龇牙咧嘴。
　　“其实，我今天不能算输。” Zack乜斜着眼瞪伍六一，蓝灰色眼睛下浮着老大一个淤青，仿佛乌云笼罩下的波罗的海。
　　“不服？不服咱们再来比过！”伍六一把药棉一丢，蹦起来。史今插到两人中间：“别闹了，行不行？”史今虽然退了伍，可班长的威严并不因此而消退，伍六一立刻低下头，耷拉着肩膀不吭气了。Zack想笑，但嘴角的伤口扯着把笑声噎成了咳嗽。他大声咳着，直到腰间的步话机传出G2的声音。
　　作为Guards里排名第二的实力者，G2不象Zack般容易激动，他更象是Zack的对立面，冷漠疏离，毫无表情，用Zack的话说：一副终结者嘴脸。
　　现在G2正以一贯机械冰冷的声调传达Dr.G的指示：请两人一起去三十一层报到。
　　Zack和史今一前一后走在廊道里，前者若有所思，后者忐忑不安。
　　先一步进入电梯的Zack拖长音调吹了声口哨，他拔下歪在插槽里的ID卡，向刻意放慢脚步的史今扬起战利品，目光闪烁，戏谑里藏着一股子凶劲。
　　“Dr.G的ID卡。”
　　“丢三落四，老毛病了。”史今平静地伸手，“我去还给他？”
　　“不，不，” Zack摇手指，他显得有点愠怒，或许更多的是出于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别人破坏，“这一次我得亲自还给博士先生，并且跟他就安全系统的漏洞问题好好谈谈。”
　　可是Dr.G只让史今一个人进了他的办公室。
　　史今望着Dr.G立在落地大玻璃窗前的背影，有些微的不知所措，他眼前的‘敌人’从没有张牙舞爪地展示其危险性，而就在刚才，他对这个看起来怪癖、斯文、好好先生的学者有了全新的认知。
　　——疯狂，除了这个词，史今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字眼。
　　表里不一的违和感让史今感到恐惧，可多年的军人本能让他保持标准的立正姿势。
　　“你迟到了。” Dr.G转身，友善地指控，星罗棋布的城市霓虹在他身后闪烁。
　　“刚好碰到一个朋友，他受了点伤……”
　　“又是Zack？” Dr.G表示理解，刚才在监视器里他已经看到了。“Zack最大的优点就是好斗，有人以为好斗是军人的天性，这是错误的……”Dr.G象通常官僚发言那样停顿了一下，并以转折句来加深听众的印象，虽然他的听众只有两位——史今和G2（在这一点上，科学家无疑具有白宫发言人的潜质），“争斗是全人类的天性。”
　　史今不知如何回应，只得保持沉默。
　　Dr.G继续他的煽动性演说：
　　“就象霍布斯说的，人类的天性中存在着斗争的原因：竞争、猜疑和争夺。最早发现的人类骨骸胸腔里就有矛头。作为一个科学家，”他自豪地挺了挺胸，“我研究出了一种能让人的自然状态保持在战斗状态的小玩意儿。” Dr.G开心地拿出一个蓝色试管，它和史今在实验室里看到的有一点点不同，呈液态。
　　“我把这种病毒叫做Crazy，它能最大限度的提升人类的肌肉力量、神经反射能力，把一个普通人打造成超人，唯一的缺陷是会使实验体丧失思维能力。”
　　Dr.G视线转向史今，眼里燃起狂热的火焰，史今警觉地朝后退去，立刻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从背后制止了他，是G2。
　　“但对我的资助者来说，它再合适不过了，” Dr.G说出一个臭名昭著的名字——这个名字在西方各国的多个最希望暗杀名单里名列榜首，亲切地对着史今说：“请别把我当成□□分子，其实我是一个充满好奇、热爱科学的学者，你明白吗？卧底史今。”
　　史今猛然反手肘击，朝门口冲去，G2闷哼，伸出脚绊了他一交，两人在地上交换了几下拳脚，史今双手被扭到身后，上了铐。
　　G2喘着粗气，身子佝偻得象只大虾——史今刚才一脚蹬在他□□里，他恶狠狠地把史今按到椅子上，顺便把腿也绑了。
　　“我向你保证，这一点也不疼。”Dr.G眯眼笑，撸起史今的袖管。“你该感到荣幸，实验体333号，这是多次失败后提取出的新病毒原液。”
　　史今胸口剧烈起伏，难以压抑的怒火直冲脑门。
　　“333？！”
　　“你这样乱动，我可找不到你的静脉呀。”Dr.G按下气压式注射器，一边好心地压住史今的手臂，蓝色液体融入静脉，留下六个梅花状红点。
　　G2冷漠地看着一切，眼中隐有怜悯。
　　药效开始发作，史今眼前翻腾起一片燃烧的血海，扭曲，变形。
　　“其他人，他们…在哪？”他声嘶力竭的质问听起来象受伤动物的无力呜咽。
　　Dr.G抬腕看着手表，没有回答。城市的某处忽然发出一声山崩似的闷响，大楼玻璃嗡嗡颤动，腾起的火光染红了东北方天际。
　　“其他332名战士很快就会占领这座城市，欢迎来到观赏屠杀的VIP坐席，”Dr.G兴奋地窜到落地玻璃窗前，眼泛异光，“Let’s party！！”

　　震耳欲聋的爆炸、警车的尖利鸣响、绝望求生的呼救组成令人战栗的背景音乐。
　　史今的梦境不安而混乱，无数感染病毒的死亡片段在他脑海里循环播出。他一次次竭力想从梦境中醒来，无一例外地以坠落深渊为终结，直到身边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将他召回现实。
　　“他感染了吗？”
　　“是的。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奇怪的是，脑部活动依然很活跃。”
　　史今的指尖动了一下。
　　敲击耳膜的是自己的心跳，急促的呼吸，还有血管中血液泊泊流淌的声响。
　　身体异常沉重，触觉却异常敏锐。
　　“他快醒了。”
　　“还没有被C病毒侵食？”
　　“是的。”
　　“真是奇迹。”
　　门突然被人踢开。
　　“什么人？！”质问者随即发出一声痛呼。
　　骨头碎裂的声音，呼救声，讨饶声，器材倒地的巨大声响，一片混乱。
　　混乱中，一双大手解开他的束缚，有人把他扛上肩。
　　颠簸。
　　难以忍受的颠簸。
　　想吐——这是史今在颠簸中唯一的感受。
　　“电……话，电话……”他呻吟。
　　扛着他的人停下，问：“什么？”
　　“给我，电话。”史今重复，一边吐了那人一身。
　　“靠。”那人抱怨着，把一个物件塞进史今手里。
　　史今竭力睁开双眼，颤抖着在键盘上按下三个数字。
　　“……□□□□圣战组织……进行……生化实验……危险级别S……救援……救援！”
　　几分钟后，Y市公安厅110急警中心收到了以上电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