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不定之风

21、第二十一章

　　连深夜都会有人摆摊的旧货市场，白日更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两人一路走来，不时的在有旧武器的小摊上停下来细看。
　　“你看这把刀怎么样？”卡勒斯指着一把在某种动物上颌骨骼上镶嵌了两把锋利的短刃的造型奇特的匕首问。
　　雷蒙拿起匕首，翻看了一下，这个骨头匕首设计的不错，有一颗牙齿是可以活动的，向左扭，匕首就缩回去了，就可以当拳套用，如果相反方向扭动，就会伸出两枚细长的刀刃，实乃伤人利器。试着把手掌从上颌骨中伸进去，接触骨面的手背触感柔软，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皮垫，并不硌手。
　　雷蒙心里十分喜欢这把匕首，但是考虑到这次任务的隐蔽性要求，这么一把奇怪的匕首可不好藏，还是摇摇头：“咱们这次用不着，以后再说罢……”
　　“欸，这位大哥，您先别忙着走呀，这匕首可是矮人手艺，仅此一家，卖出去可就没啦。瞧您这么有眼光，要是诚心想要我可以算便宜点！”摆摊的小贩闻言连忙开口拉客。
　　雷蒙微微一笑，瞅了那小贩一眼，指着匕首侧面的一行小字说：“这可不是矮人的文字，你唬谁呢。”
　　“铮”的一声扭出匕首的锋刃，他抚摸着刃口又道：“这刀锋淬炼的技术也很一般，不够结实，身手好的人用起来还能对别人造成一定的威胁。若是普通人，用他杀鸡都嫌刃小不锋利。”
　　随手放下手中的匕首，雷蒙转头对卡勒斯说：“走罢，再去别处看看。”
　　两人又逛了几个摊，同时看中了一对匕首。
　　这两把利刃，没有护手，只是两片三寸长一寸宽异常轻薄的铁片，呈月牙弧状，凸出来一侧的三分之二是极利的刃，三分之一呈锯齿状，凹进去的另一侧大部分也是刀锋，仅有尾端有两个指洞用来握住这轻巧的武器，刀面涂了防反光的一层薄薄的黑漆，还刻着一些用来作为血槽的繁复花纹，是一对考虑周到，杀人越货的好武器。
　　雷蒙把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放进匕首的指洞，大拇指拨动刀面，控制方向，因为只得两三个指头操控，比起握在手里的匕首，显得更加灵活。而且这么小巧的匕首可以藏在很多地方，而不被人察觉。“铮”的弹了一下刀面，声音听起来很清脆，杂音很少，说明这对东西工艺做的还不错，不像刚才那把骨头匕首，看起来十分锋利，却容易折断。
　　“老板这匕首怎么卖？”雷蒙把手里的匕首对老板示意了一下。
　　“十个银币。这可是从矮人那边带过来的，要不是我打算收手不做佣兵，绝对不舍得卖掉它的。”老板用十个手指头比划了一下说。
　　“一个银币。”雷蒙放下匕首，竖起一根指头：“就这手艺，还矮人那边带过来的，听声音就知道里面杂音不少，矮人大师要是淬炼铁器，成这样，他早羞愧的跳进火炉里了。”
　　“一个银币？！您是开玩笑么？”老板露出了夸张的表情：“这么好的匕首，您好意思只给一个银币？！”
　　“一个都是给多了！”雷蒙站起来，微笑着说：“这样匕首能使得好的人可不多，您要是不乐意卖给我们，下一个买主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了。”
　　“不要看我们穿的寒酸，就以为我们是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两片铁片就敢要十个银币！”雷蒙见老板不肯松口，拉上卡勒斯做出一副准备去下个小摊看货的样子，冲老板告别样的挥挥手：“我玩匕首的时候，你估计还没开始练摊呢……”
　　“哥们，再给加点呀，别急呀，咱们慢慢商量么，你总得让我赚一点不是？”老板眼珠乱转，看雷蒙已经蹲在旁边的小摊上看货了，又插话说。
　　雷蒙转过脸，扫了他一眼：“我敢说你这匕首从人家原主手里收回来的时候，连五十个铜子都没花，哼。”说罢不理这老板，状似专心的翻看着小摊上摆的各种护具。
　　那老板脸上肌肉一阵抽搐，终于在雷蒙从护具的小摊上站起来，一副要去稍远一点的下一个小摊的模样时，喊住了人：“您老眼真毒，一个银币就一个银币！真是割肉挥泪甩呀，您二位以后可得常来光顾我的小摊呀。”
　　“有好东西我们自然会来的。”雷蒙拿出一个银币把那双匕首买下了，递了右手的那只给卡勒斯：“给你右手的，我左右手都很灵活，用哪个都一样。”
　　卡勒斯接过右手的那只，试了试，居然也能学雷蒙那样多角度旋转刷刀花，不由得非常得意，斜睨了带着些许惊讶的雷蒙一眼：“如何，虽然我是超级法师，不过匕首用的也不错呢。”
　　“那只是基本，基本懂不？”雷蒙哼哼两声：“你要真敢下手杀人，那我就佩服你，连只鸡都不敢宰的魔法师……”
　　“喂，喂，我那是不敢么，我只是觉得有些恶心而已，等到了关键时刻，你就知道我是如何的杀人不眨眼了。”卡勒斯带着一丝赧意，强辩道。
　　雷蒙挑眉，不接话，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子到时候别吓得腿软拖累我就行了，我可不指望你的帮助。
　　买了匕首，两人又随意在市场里逛了一遍，再没见着什么现下急需又中意的东西，雷蒙还要花时间制药，便原路返回宅子了。

　　将案板洗净放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带回来的几个药包一一打开放在案板旁边，雷蒙系上围裙，抖起一派宗师架势，先将其中一包倒在案板上，拿擀面杖碾碎了，把碎末放回原来的药包，如是再三，直到所有的药粉都变成了粉末。
　　取一只海碗，翻到《初级药剂制作》，醒脑丸那一页，按照书中所说，大概估摸着捏了一些“适量的药粉”放进海碗里。看得旁边名曰“观摩”的卡勒斯一阵眼皮发跳：“亲爱的队长，您的分量对么？你这么一通乱抓，不会出什么问题罢？！”
　　“放心，就差那么一丝二毫的不会影响的。”雷蒙一脸没关系样的说：“这是解药，又不是毒药，吃多了也没关系。”
　　“喂，你在胡说什么啊，或许这些药草单个吃起来可能真没什么事，可要混合的比例不对，说不定会发生些不好的反应呢，你明不明白啊？！”卡勒斯急了，他记忆里药剂师可是个圣神又谨慎的职业，不带这么胡搞的。
　　“你就相信我了，我的手比秤还准，别担心了。”雷蒙一边说，一边将海碗里的药粉搅拌均匀：“你这么闲，帮我去水缸舀碗水来。”
　　“水？”卡勒斯狐疑的看看雷蒙，又看看他手里的海碗，再看看书上的说明，半晌跳了起来：“你小子不会打算用水代替蜂蜜鞣制药丸罢？不行这绝对不行！”
　　“欸，欸，这话说得，蜂蜜多贵呀，用水有什么不好，除了吃的时候更苦一些，就没什么坏处了，大老爷们的还害怕苦啊。”雷蒙无辜的说，完了又加了一句：“我们可是没钱哦。”
　　“你……”卡勒斯已经不知道对他说什么好了，只好悻悻的去外面给他舀了一瓢凉水进来。
　　雷蒙把药粉用水和好，捏成一个一个的小圆团子。然后放在一边，又依法炮制了另外的几剂药丸。
　　端着几个盛放着不同药丸的海碗到了屋子外面的锅台边。把药丸放进笼屉里蒸了半个小时，这期间他把几张羊皮纸剪成了许多寸许见方的小块，又把照明的蜡烛融了半支。待药丸出锅，趁热裹上剪好的小块羊皮纸，放在热蜡汁里一滚，用筷子夹出来排在一旁晾着。
　　许久蜡丸冷却，这雷蒙独家秘制的“解毒”药剂便大功告成了。
　　雷蒙拿起一个外表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的药丸，又从针线篓里抽出一根银针，沾着墨水小心的在蜡丸的表层写上各个药剂的名称。
　　卡勒斯随手捏起雷蒙制作好的一个药丸，用十分怀疑的表情问：“这个，真的有用么？”
　　雷蒙眼珠转了转，脸上露出了一种可以明显称得上是阴笑的表情，放下手中正在刻制的药丸，在衣襟处一阵摆弄，摸出一个让卡勒斯很眼熟，但是外面裹着的蜡质已经有些泛黄的药丸递给卡勒斯：“要不你试试？这是我自己做的迷药，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种药丸曾经放倒了不少人，质量非常好，你吃一个这个，再吃个解药，嘿嘿……”
　　卡勒斯瞅瞅写着“迷”字的小药丸，再看看雷蒙得意地笑的那张脸：“这种东西你还有几个？”
　　“呃，加这个还有三个。”雷蒙摸摸鼻子：“要知道这虽然是寻常的迷药，可是里面有一味主药属于违禁药品，寻常药店不卖的，我只能自己去挖，所以做的不多。”
　　“这样啊，那‘幻药’呢？别说你没有。”卡勒斯冷哼一声。
　　“好罢，‘幻药’还有一颗，它的成分更难搞。”雷蒙郁闷的说：“好几味都得自己去挖呢。而且像这种害人的药丸，我一般都很少做的。”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的人品么？”卡勒斯撇撇嘴，掀开雷蒙的衣襟，一点点仔细摸过去，在几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又搜出了四五个药丸，都是常听说的撂倒人的狠药。
　　“没收！”卡勒斯笑嘻嘻的把这些个药丸揣兜里：“至于你除了衣襟还把药藏哪了，我就不找了，我这人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雷蒙看着得意洋洋的卡勒斯，心里摇头，这本来就是给你自保用的，不然我会告诉你我把药放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