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仿生人与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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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小少爷带着他的废品仿生人过苦日子的故事
——三流赛博朋克，很差劲，勿考究
短介绍：我爱你，爱你没有温度的皮囊，爱你不会跳动的心脏，爱你生锈残损的零件，爱你不会流泪的双眼，爱你没有感情的喘息。亲爱的，为了能带走你，我愿意抛弃我所拥有的一切。
1、
雨幕沉重，暗压压地侵占整个城市。这里高楼林立，冷色的光束交缠重合，错乱难辨虚实。飞艇经过，伫立在街中心的壁式投影即刻转台，播放起今日的新闻节目。淅沥沥的雨声，混着没有感情的机器音，大街飘着薄淡的白雾，人来人往，影影绰绰。
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积着雨水，混着其他的东西变得脏污，踩上一脚，鞋面连带着裤脚都带上了水的污渍。地下城繁华，拥挤，气味浓郁，混着不知是烟味，还是刺鼻的汽油味，甚至是其他不可言喻的臭味。震耳的音乐，嘈杂的人喊声，这里简直让人一刻都待不下去。
“该死的仿生人，操他妈的婊. 子，跟个微波炉一样的机器废品，看着就来气。”街道巷角有个金发男人在叫骂着，他用脚恶狠狠地踩着一个衣不蔽体的男人，后者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精致的侧颜压在黑色的污水上，明明很痛苦的表情，却没有一滴要落泪的意思。
衣着朴素的年轻男人经过，微微停顿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转身走开后，他只是紧握了握被自己牵在手中的那个人。后者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完美的下颌。抬头间，便可窥见那双瑰丽的鸢色眼眸，很冷漠，没有感情一样。他淡淡扫了眼金发男人对仿生人进行粗暴对待的一幕，很快又挪开，落到自己主人身上。
在地下城里，人类虐待仿生人的一幕很常见，可以这么说，走完这一条街过去，能碰上起码不少十次。
中原中也起初觉得难以置信，不忍，甚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对待仿生人，于是他制止过，但换来了下流的语言，以及侮辱的嘲笑。
“小屁孩懂什么？是不是没尝过这废品给你带来的销. 魂滋味？哈哈……你居然把他当人？别开玩笑了，他们没有感情，不会流泪，只是一个随时随地就能打开腿让男人操的机器，□□了也不会流血，也不会反抗，懂吗？”
“要不我给你看看吧，哈，毛没长齐的小子。1038，把腿张开，给这小子好好看看，叫好听点，听到没！”
中原中也自然没看那淫. 靡的画面，那明明受重伤到露出钢铁零件的仿生人，在听到主人下达命令后，依旧从地上爬起，要做出那样的事。
所以他落荒而逃了，眼里还有泪水，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生气。
他跑回去，跑到废旧的巷子里，这里没有人走动，这里是高大的水泥建筑楼，已经很破烂了，地面积累着混着泥土的垃圾，气味浓重。中原中也小心翼翼地避开，穿过断垣和钢筋，来到了自己居住的房子。
从口袋取出电子卡，门锁在它贴切的一瞬间便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电子音：“识别……成…功，1…06……58…9，欢迎回……家。”
进门后，穿着白衬衫的高挑男人便迎上前来，他有着让人心动的容貌，鸢色眼眸如同入夜前的晚霞，漂亮得令人心静，在右边的太阳穴位置上，还有象征身份的浅蓝色光圈，颜色微微跳跃着，频率稳定，就像正常时刻的心脏。他抬起手，修长冰凉的手指揩到了中原中也的眼睑处，不下心触碰到睫毛，一时难捱使得中原中也情不自禁眨了眨眼。
“为什么哭？”他用温和的声音问候自己的主人。
中原中也用自己的脸碰了碰他没有温度的掌心，说话时有些鼻音，“只是忽然很喜欢你。”
似乎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漂亮的仿生人怔楞了好一会儿，最后也只是静静地看了他许久，恍若不知时间的流逝。
……
2、
收起记忆的匣子，中原中也回过身，拉着自己的仿生人往西街的更深处走去。
“中也，你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被拉进一家老店的仿生人打量了一眼这里的环境，摘下帽檐后，他将自己的问题说出来。
他的嗓音是温和的，落入耳畔就宛若春风拂面，带着不可多得的动容，让人心神激荡。中原中也很喜欢听他说话，即使有时他只是发出一声的单音节。
中原中也捏了捏他的手心，笑得轻松，“你后腰的零件已经生锈了，影响你的动作，需要改造师帮你修一修。”
仿生人的脸上露出适时的恍然大悟，只是下一秒，眉头却皱了起来，“据我所知，你身上可没有再多的积蓄。”
“可不是吗？”忽然一道满带调笑的声音插了进来，是一个穿着立领的男人，他手上带着白色的塑胶手套，笑嘻嘻的模样看起来很不纯良。
“好好的小少爷不老实回家继承自己的家产，非要跟一个二手货浪迹天涯，现在好了，家亡了，自己落得身无分文，真的男默女泪的下场。”森鸥外抽出一张纸巾，递到中原中也的面前，眉眼含笑，带着明晃晃的促狭。
中原中也气恼地瞪他一眼，“太宰才不是二手货！”
被叫到名字的仿生人将自己视线移到这看着就很不善的大叔脸上，眼睛微眯，越来越冷，或许听到这人在贱骂自己。
森鸥外略微摊手，“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言归正传，这次找我又是什么忙？”
话题说到这，中原中也忍不住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于是才红着脸把太宰治推到森鸥外面前，随后又摘下斗篷，把衣摆撩高了一点点，“那个……他后腰的零件坏了，需要你装上新一个。”
拜托人的感觉真的不好，中原中也懊恼，只是自己身无分文，除了低下脸拜托，还能怎么办？
森鸥外挑了挑眉，眼神细细在太宰治那仿真的人皮上逡巡，那个地方被割出锋利的口子，类似袋子的模样，露出了里面生锈的机器零件。
在森鸥外点头答应要去改造时，中原中也紧捏了捏手心，有些别扭道，“算我欠你的。”
闻言，森鸥外笑了笑，“那你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我改造仿生人，很贵的。”
听到那句话，太宰治却犹豫了顿了足，他拨开森鸥外搭在肩上的手，“那不改造了，我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话音落下，森鸥外笑嘻嘻地又重新扣住太宰治，在中原中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下一秒，他语焉不详地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连仿生人都急了，真是会替主人着想，别产生自主意识了吧。”
太宰治眸色一闪，好似有些警惕，很快地，又被长久的冷淡给取代了。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进入改造室的背影，中原中也抱着斗篷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哪里会有自主意识，机器是不会产生自主意识的，即使他们朝夕相伴了两年。
3、
两年前，中原中也去商场闲逛，当时只是陪朋友买些机器零件，没想过经过一个橱窗，在看到里面那漂亮得令人叹为观止的仿生人后，他就像一个误闯入迷宫的玩家，在把人丢失了之后，连心也丢失进去了。
当时看到第一眼，中原中也就决定要买他回家。
他很便宜，因为是二手货，除了一张脸蛋管用，其他的零件构造简直糟糕得要死。中原中也为此头疼过一段时间，花了许多精力和积蓄才把他修得像模像样。
仿生人不具备人类的情感，所以的反应都是体内的程序设定，根据主人的心情和环境的因素，从而挑选出一套最优质的方案，并做出最恰当的回应。不同于其他仿生人会有调节疼痛和温度的感应器，太宰治因为是个拼拼凑凑的零件，他的各功能并不突出，所以一直都是冷冰冰，也不畏惧疼痛，像极了机器。
家人对他购买仿生人没有产生任何意见，但并不希望身份尊贵的他跟这种不入流的二手货相处一起，所以他们会趁中原中也不在的时候，对太宰治动手脚，或者直接拆成废品扔进回收站。
中原中也知道后，出离愤怒，心更像被无形的大手揉捏一般，疼得他难忍。开着飞艇来到空间回收站，中原中也开始找寻太宰治被拆得零零散散的零件。他捡了很久，每捡到一件，都像获得珍宝一样让他开心。于是他一天天捡下去，日夜交替，大雨降落，也不知疲倦一般。
他把这些零件装入箱子，带到了森鸥外的店里，盯着他把太宰治重组回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直到太宰治把拼凑成最开始的模样，他才累瘫了过去，一昏睡就是整整三天。
家人对于他生病住院的事情感到愧疚，但对于他自作主张把太宰治修好的事情同样感到愤怒，中原中也见状，连夜带着太宰治逃离了这家，不闻不问了大半年。结果偶然一天，他在报亭看到了一则新闻，一场大火，导致中原家家破人亡。
当时他哭了，是太宰治拥他入怀，用冰冷的手去拍他的后背。没有问他为什么哭，只是安静地陪着他，像个忠诚的爱人。
4、
三个小时过去后，太宰治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灰头土脸的森鸥外。
中原中也见状，稍微挑了挑眉梢，“你这是把自己炸了吗？”
听到这小子揶揄自己，森鸥外咬着牙笑了笑，“是你家仿生人火气太大。”
太宰治似乎不懂他们聊什么，只是沉默地回到中原中也身边，看着森鸥外的眼神依旧冷淡，如同外面落下的雨水。
离开店铺后，中原中也继续牵着太宰治的手游走在地下城的街道上，这里依旧人声鼎沸，热闹得让人感到厌恶。
有一个红色卷发的女人，她踩着昂贵的高跟鞋，手上握着牵引绳，牵引绳的一端，是一个跪走在地上的仿生人。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白色上衣，衣摆堪堪到腿. 根的位置。脏污的地面，他被迫做着限制级的事情，且毫无羞耻。
行走的路人看着，色. 情的目光在他下. 体游弋，仿佛要用眼睛去强. 奸他。口哨声也响起来了，带着下流的淫. 靡。
除此之外，还有当街拿棍子殴打仿生人，逼迫他吃垃圾，做着不堪入目的事情。地下城有个赌场，那里被建起高高的围栏，是猛兽与仿生人之间的战斗。人类看得开心，也看得生气，骂骂咧咧的，全是带着某个器官的污秽词语。
中原中也拉着太宰治，连忙逃离了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越来越快的脚步，这些都跟不上他已经泛红的眼睛。他的心跳已经忐忑，他的呼吸已经急促。为什么都要这么对待仿生人，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他停下脚步，反身抱住了太宰治。他太害怕了，他不敢失去太宰治，他怕别人得到他后，也这样对他，像对待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像对待一条下贱的野狗。
大雨纷落，被伞隔开，一个冰冷的手心在他后背轻拍了拍，温柔的，带着安心意味的。太宰治低下头，亲吻了他的发顶，“别害怕，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原来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啊。中原中也缓缓闭起眼睛，任由泪水肆意落下。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仿生人与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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