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焚烧九载（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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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轮船宴会结束后的一个礼拜，雨终于停了，天空湛蓝如洗，冬日温和，穿透林间枝叶斑驳打落下来，像是一地碎掉的银杏。
中也踩着它，步伐沉重又缓慢。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片森林里走了多久，只觉得双腿又酸又麻，就快要废了。
“啊——”中也突然哀叹起来，双肩没力气似的，伴随着话音，丧气般垮了下来。
有一说一，对着面前这一片白色霜林，他的心中是充满绝望的。
破地方！
中也瞪了瞪眼，又烦又气：“这个让人讨厌的地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啊！”
他什么时候又能找到太宰的家啊！
唉……
继那天拍卖会结束后，中也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轮船里了，而是在谢里登的家里。当时中也别提有多惊恐，可是发烧后的身体十分虚弱，就算他想离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平时极少生病，这一次发烧，却有一种病来如山倒的态势，反反复复，总是好不起来，更伴随着其他小毛病，直到现在也没好全。
中也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手中攥着一张发皱的地图，擦完汗水，他将地图摊开，再一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想看懂自己目前到底在什么位置。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手中又为什么会有地图……那还得从昨晚说起。
自从那天受寒之后，中也就一直高烧不退，病得很厉害，身边只有谢里登在，所以后者自然而然地就照顾起他。知道这些事情后，中也感到十分别扭，也不相信谢里登会这么好心。
可是这么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谢里登对他确实没有其他心思，而且也不打算利用他做些什么事情。
就像……温多利用他一样。
生病的时候，因为只能躺在床上，所以留给胡思乱想的时间很多。每次谢里登一走，中也就不可控制地想着太宰的事情，想得多了，想得久了，他就忍不住难过，又觉得很不甘心。
同样的，他又存了些侥幸想法，认为太宰这次也许还是在做一场戏，并不是真的。
……说到底，中也就是不愿意这么放弃了，即使亲眼所见，可他还是想去问问太宰，并告诉太宰。
索性，他感到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就跟谢里登提出要离开这里的请求。
谢里登闻言，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不喜欢这里吗？”
中也摇了摇头，斟酌回道：“你这里很好，你也很好，可是这都跟我没有关系，这也不是我心里想要的，抱歉。”
谢里登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你要去找太宰？”
虽然很不想承认。
中也捏了捏手心，别别扭扭地点了点头，又别别扭扭地开口：“我想……选择相信他。”
相信他并没有像温多说的那样。
相信他亲近那个人类是另有理由。
相信他对自己真的不是摆弄棋子般的利用。
谢里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即使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好啊，可是你知道从这里怎么才能去到他的老巢呢？”
“……”
中也皱起眉头，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啊！
以前都是待在笼子里看外面的世界，后来被太宰买了回去，就是靠在窗台看外面的世界。他还没有真正地走过，又怎么会知道呢？更别提，他连太宰的家在哪都不知道。
谢里登笑了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吩咐佣人拿来一张羊皮卷。
“这是一张地图。”他说着，就将羊皮卷递给了中也，“你想找他，那你去吧，我只能帮你到这一地步。”
中也也不奢求他能带自己去找太宰，说句实话，他能给自己一张地图，也算是十分良心了。
中也将羊皮卷接了过来，又道了声谢谢。
但是，直到走出门，再将羊皮卷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骂街。
这他妈——这他妈的竟然是个地图！
几个点，几棵树，几条波浪线，然后还有被圈出来的几个字以作地名……中也看着手中乏善可陈的羊皮卷，再次在心中骂骂咧咧起来。
不过，虽然他看不懂，但是也走了大半天。
从这张简单粗暴的地图来看，他目前的位置应该还是梅科山脉。
中也不知道这条山脉会有多大，他走得累了，就靠着树歇息一会儿，饿了就从背包翻出干粮，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这里很安静，没有鸟叫的声音，除了风吹树叶，便是潺潺流水。
黄昏很快到来，红霞弥漫，将整片天都染成绯色，就连路上的积雪也变得不那么冷白。中也抬头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勒紧背包，看着地图又默默前行。
谢里登之前说过，只要翻过这片山脉，他就会来到太宰的地界，也很快就能看到太宰的城堡。
可是——这片山脉也太大了吧！
中也走了很久，本来身体没好全，这会儿更是面色苍白。他看着天一点一点变黑，头晕感就越来越严重起来，像是失血过多一样，甚至浑身都开始乏力了。
担心入夜了都走不出去，他沿路就捡了一些干柴，想烤烤这寒冷的冬天，让自己不那么冷。他的身体没好，万一又被冻出病来，可能自己没找到太宰，人就死在半路了，岂不是很不值得。
柴捡得差不多的时候，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中也将它们全都丢在地上，然后盘腿一坐，茫然无措。
他没有打火机，也不会点火。
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笼中人能会什么野外生存技能。
入夜之后的冬天是极冷的，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中也不可避免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搓了搓脸颊，正打算研究一番的时候，突然听到几声狼叫的声音。
中也惊吓得一激灵，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但是有时候，命运就这么抓弄人。
中也才说完这句话，就在黑暗中看到了不少幽绿色的眼瞳，像是一簇簇渺小的鬼火，将黑夜烧出危险的缺口。
“这不是开玩笑的吧……”
他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砰砰砰——如同塞了一头横冲直撞的鹿。
“嗷呜——”
“操！”中也被吓得低声骂了出来。
他收紧手指，攥着发皱的羊皮卷地图，屏住呼吸，缓慢地、不敢惊动地往后挪动脚步。可是他一转头，发现自己身后也有幽绿色的瞳孔。
薄淡的月光下，被树冠隐约遮住的月光下，有狼不断向他靠近，眼中流光，龇牙咧嘴，满是想吃人的欲望。
中也被盯得头皮发麻，他扫了一圈周围，发现有不少于七头狼。
怎么办？
这个时候该怎么办？
中也掐着手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如何逃离现在的境况。如果上树的话，这些的树干太高，他要爬上去一定会费很大的气力，如果撒腿就跑的话，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能将这些狼甩在后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总不能等死吧！
中也咬了咬牙，在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办的时候，那些狼已经逐步靠近他了。
“嗷呜——”
“滚开！”中也将背包横在胸前，狠一咬牙，将它丢出去以吸引狼群的注意，紧接着人猛地一转身，朝着空出的缺口拔腿就跑。
就算身体状况已经极差，就算被追上去也是死路一条，可是他依然不想放弃，他也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救命——”
他疯狂往前跑着，听到狼群嚎叫的声音，爪子踩着地面的声音，心情越来越紧张。
眼前的景象在疾跑下变得扭曲，黑夜中，枝干像是扭动的触手，干枯的鬼手，它们抓着他的衣衫，抓着他的呼吸。中也头晕目眩，急喘着，呼救着：“有没有人——救命！”
他不敢回头。
他希望有人能听到他的呼救。
可是这个时间点里，真的会有人吗？
“啊——”
“唔！”
中也小腿一疼，整个人瞬间扑倒在了地面上，碎石划破他的掌心，又硌得他的膝盖发疼。
他转过头，看到一头黑狼的爪子按在他的小腿肉上面。狼的双眼幽绿深邃，宛若猎人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猎物，露出垂涎的神色。
中也心跳加速，惊惧地想要躲开，可是他又怕狼恶狠狠地咬断他的腿脚。
那狼按着他的小腿肉，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很人性化的动作，却像是考虑应该在哪个部位下嘴。
中也跟狼对视着，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
好像只过去了三秒，狼就抬起了前爪，锋利的指甲尖锐又长，在月光下反出凛冽又骇人的白芒。
中也内心一紧，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心想：完了。
“救命——”
中也闭起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
下一秒，掌风从面上划过，像是利刃割裂了空气。可是预想的攻击没有落下，反而是耳边响起了什么东西刺入身体的声音。
紧接着，周围响起了狼群愤怒的嚎叫。
中也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突然手臂一紧，被人直接拉入怀里。一瞬间，某种沁人的清香侵入鼻间，是清冽又沉冷的，仿佛沾了白雪的沉木，很是好闻。
“啧，惹怒他们了。”
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中也猛然睁开眼睛，有些茫然无措。
他抬起脸，看到揽着自己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血族。
已经多久没有看到他了？三天？还是七天？
中也呆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皙白俊美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以至于他张了张口，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仿佛一瞬间散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周围的狼群被激怒之后，就龇牙咧嘴要扑上来咬人。中也听到声音，这才从见到太宰的复杂心情中脱身出来，可下一秒，一只黑狼突地扑了过来，对着太宰的脖子，势如破竹。
“小心！”中也急喊出声，下意识护住太宰。
不过还没等他做出动作，双脚忽地腾空，寒风飒飒，割着裸露在外的肌肤。中也垂下眸子，见自己离开了地面，被身边人环着腰身，浮在半空中。
“……”
“！！！”
中也本来就头晕了，这么倏然腾空，他胃里一阵反复，差点没吐出来。
“太宰，发生什么事情了？”一道声音从侧方传来，带着几分焦急。
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还在谈论着血奴的事情，结果远方狼叫几声，他还没来得调侃几句，再回头时，太宰已经不在原地了。
艾泽心中无语，他看着眼前的血族，到了嘴边的问话一下子就被吞了回去。因为他注意到，血族怀中有一个人类，人类娇小玲珑，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几乎要赶上血族了。
“哎……这不是那个……”
他顿了顿，满心疑问：“不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轮船到这里的距离，就算走上半个月都不可能到达。
中也闻言，下意识抬脸看了看太宰，却发现后者神情淡淡，并没有看他，很是冷漠，完全没有了以前那副缱绻温柔的样子。
他心头一紧，感到难以言喻的苦涩跟难过。
两人氛围有些奇怪，艾泽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继而无奈叹气：“行了，我们也别在这里杵着了，回去吧。”
太宰也不吭声，搂着中也便离开了梅科山脉。
半空中的空气明显要更加寒冷，何况现在还是飞行的状态。中也的衣服尽穿得管再厚，这会儿也避不了什么寒，
他情不自禁地打起哆嗦，又在落地之后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哈秋——”
太宰：“……”
艾泽默默看了眼还在打喷嚏的中也，于是又默默将目光转到了太宰的脸上。
他眨了眨眼：你家血奴被冻到了。
太宰假装视而不见。
他甚至还要更狠心一点，将揽着对方腰身的手收回来。
却没想到，他的手刚刚撤回，原本还在打喷嚏的人如同失去平衡一般，整个人瞬间往前砸了下去。太宰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勾住了他的腰身，“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太宰发现中也已经昏迷了过去，脸色苍白，双颊却泛着奇异的绯红，汗水密布在额间，整个人看上去特别难受。
他拧起眉头，发现中也的体温也是异常的高。
“你家血奴看上去好像是发烧了。”艾泽在一边说道。
不是看上去好像，是真的发烧了。
太宰没心情搭理艾泽，只是解开了斗篷，罩在中也身上，然后微微弯腰，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搂和抱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太宰抱着他，只觉得更轻了些，也不知道瘦了多少。
最初听到他的呼救声的时候，太宰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见面之后，要怎么给他一个脸色看。索性都没注意对方的身体状况，现在看来，简直是糟糕透顶！
艾泽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摸起下巴沉思，太宰的家里还有另外一位血奴，要是两个血奴待在同一片屋檐下，会不会吵架？
他不明白。
他想跟上去，结果太宰一进门，就大步流星将怀中人抱入了自己房中。又大张旗鼓叫来私人医生，瞬间将门紧紧关了起来，不让任何人进来，血族也是一样。
于是艾泽吃了个闭门羹：“……”
被城堡内大动静而叫醒的另一个血奴，海怜不明所以地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艾泽大人。”
艾泽看了他一眼，“没什么。”
海怜一点也没信，“我听到太宰大人叫了医生，他受伤了吗？你们在梅科山脉遭到狼群攻击了？”
“不是。”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艾泽大人。”
海怜的眼睛像是淌在湖心的宝石，瑰丽又漂亮，被它注视着，无论是谁，都忍不住动容几分。艾泽默了默，然后就说：“他在忙着怎么让对方向他示爱。”
海怜：“？”
“我猜的。”
“……”
“不过我的猜测一向很准。”
“…………”
由于吹了一天的冷风，本来已经烧退的中也，此时又再次发起烧来，加上没有进食，整个人显得特别虚弱。
太宰照顾了他一晚上，也喂了他一些东西，结果无一例外是被吐了出来。太宰没办法，只好喂他一些营养液，隔段时间探一探他的体温，密切注意着他的情况。
中也睡觉时也皱着眉头，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下唇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太宰坐在他身边，伸出手指摸了摸，又顺着唇角摸到了瘦削的下巴，发现自家血奴真的瘦得厉害。
“你这几天究竟都遭遇了什么？”
太宰心中郁结，其实中也有没有逃跑，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偏偏就是无法找到中也。也不知道温多对中也做了什么，让他无法捕捉到中也的存在，这自然也让他无法找到中也。
后来急忙、焦虑、苦苦寻找了一天，他在某个厅中，遇到了谢里登。
在确认中也的安全后，太宰很快就冷静下来，从而想到了一个对策。
温多针对他，从始至终都是把他当成继承人的原因，他绑走中也以来要挟自己，提出的条件自然会是跟继承相关的事情，但绝对不会这么直接，甚至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太宰一开始将中也带上轮船的时候，其实打了两个主意。一是想要中也明白心中对他的感情从而主动回应契约戒，二是如果可以不如就瓦解了温多的势力。
温多虽然不厉害，但是他的势力相当缠人，是如同密密麻麻的蛛丝，叫对手烦恼又恶心的缠。太宰跟他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到了此刻，划上了个句号也无妨。
他俯下身，轻轻地亲了下中也的嘴唇，继而才抬起手，怜爱般地摸着他的脸颊：“快点好起来吧。”
翌日晨，中也的烧已经退了，不过人还没醒，脸色还是白白的。
太宰照顾着他，又喂了几口粥给他，却发现还会被吐出来，于是只好喂营养液。
临近傍晚的时候，中也才睁开眼睛，从沉重的梦里清醒过来。
卧室是暗的，没有任何光亮，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又抬起手揉了揉，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就在这时，静谧的室内突然传来“吱呀”的声音，中也侧脸看过去，看到一束昏黄的光线自那边洒落进来，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站在光的下面，又宛若披着一身光。
“你……”中也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至极，像是砸在沙子里面又狠狠滚了一遭，破碎不成人话。
来人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惊喜：“中原先生，你醒啦。”
话音落下，他继而又道：“我开个灯。”
中也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对方看不到，于是才回应了一声。
下一秒，灯光亮起，习惯了黑暗的双眼无法接受这样的刺激，于是半眯了起来，直到适应了才微微睁开。
广津穿着执事服，举止依然优雅。他来到中也身边，关切地问了些情况，随后才吩咐佣人端了些粥进来。
中也已经很久没吃东西，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饿也是真的饿了。
他一边吃着粥，一边思考着事情。
他记得自己晕倒之前，是遇到了太宰，现在看来也是太宰带他回来了，只是这个房间看上去有些陌生，不是他原来的哪间，这里布置得温馨，也不像是太宰的风格。
等等——
中也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抬起头问广津：“那个……城堡里是不是还有一个蓝色头发，绿色眼睛的人类？”
广津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答道：“是的，他现在正伺候着少爷喝茶。”
喝茶？
中也面色微僵，他果然被太宰带了回来，不仅被带了回来，甚至还接任了他以前的活，给太宰沏茶，更有可能已经住进了他原本的房间。
广津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想到似的，就又添了一句：“中原先生想看看少爷吗？”
中也想起那天血族冷漠的态度，不由得郁闷起来：“他估计不想看到我。”
“中原先生想多了，少爷是想见到你的，只是你们之间或许存在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
“误会吗？”
“嗯。”
广津像是知道些什么，但又没有明说，在中也沉默思考的时候，又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对了，我看到少爷昨天回来的时候，手臂受了伤，好像被狼咬到了。”
“哈啊？”中也瞬间看向广津，满脸错愕。
什么？他受伤了？可是当时他根本没有发现啊，连血腥味都没有闻到！而且——而且血族的自愈能力不是很强吗？怎么会到现在还没痊愈？
广津垂下脸，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不瞒你说，少爷自从游轮宴会回来后，身体状况就很不好。我听艾泽大人说，是这茶曲的副作用积攒太多，已经严重反噬他的身体。若是平时，被狼咬上一口，这伤口自然很快就能痊愈，可是无法进食的他，再受到反噬的情况下，估计连一个普通人类都比不上。”
他仿佛知道中也知道了些什么，于是才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中也听完这句话，心情十分沉重，他不敢相信，太宰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
“那该怎么办？遭到反噬的他会有什么后果？难道就没有办法帮到他吗？”
广津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道：“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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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124章 焚烧九载（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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