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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搭错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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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我用两个字来形容人生,我会说“搞笑”。
我还未把倾城家的沙发坐热,花蚕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十万火急的事情。
“陌离的尸体在火葬场出现问题了。”
一句话让我从沙发上炸跳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忙着照顾倾城,我似乎已经把陌离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怎么了?”
“火葬场烧错人了。”
“什么?人都能烧错。”
原来那天早晨一北出事后,花蚕和冉子联系不到我,就把陌离的尸体继续存放在了火葬场,打算等找到我后,在火化陌离。
“我刚接到火葬场的电话,早晨他们就把陌离火化了,骨灰都让人给领走了,他们是晚上清查的时候发现弄错了。”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万一陌离的骨灰在让人给安葬了,那我们岂不是要把陌离重新给挖出来?
“我马上去火葬场。”
倾城在我的谈话中听出了什么,见我挂断电话后说,“我陪你一起去。”
“不了,你好好休息,我晚点会回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已经是倾城的什么人了一般,心里有点幸福,还有些难过。
“好的,我等你,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立秋之后,夜里的凉气很重。
等车的时候我打了好几个喷嚏,我在考虑是不是该开自己的车,反正命不久矣,撞到鬼就撞到鬼。突然我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没死之前,是不是先去给自己多烧点好东西,等到了那个世界,也好继续的快活。还有自己曾承诺过陌离,要烧男人给他的,现在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不知道陌离等得是不是很着急。
车子等了好久才出现,上场后,当我报出火葬场这三个字时,司机一脸回不过神的望着我,我知道他是想问这么晚了去哪里干什么?
“一个朋友被烧错了,我砸火葬场去。”我不假思索的说。
“嘿嘿。”司机怪笑两声,“我家就住在哪里,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啊,我看看我认不认得。”
司机说话的空档,车子已驶上马路。
我的心里战栗一下,刚有点害怕的感觉,却很快的意识到,司机是在开玩笑。
“我在民国的时候就死了,你呢?什么时候死的?”我压低了声音,阴森森的讲。
“哦,我前几天刚刚死的。”
司机说完转脸看向我,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一条很大的裂缝,他的一只眼球鼓了出来,看上去又大又狰狞。我笃定下,没想到真上了鬼车。
“你这样会吓到我的。”我说。
“对不起。”司机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你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去投胎啊?”司机饶有兴趣的问。
“做人太痛苦,还是当鬼自在。你也真是敬业啊,死了还继续当出租车司机。”
“我也不想,可是我的阴寿未尽,还要在等二十年。没办法我只好多出来赚点钱,好贿赂下阴间当官的,让他们早点让我去投胎,投到一户好点的家庭去。”司机的语气,有些沉重。
“让你的家人多给你烧点钱不就得了,何苦遭这份罪呢?”
“他们给我烧了,可是钱全是假的,我的家庭一直不富裕。”司机欲言又止,我发现他好像有种要哭的感觉,我是个善良的人。
“我给你烧,你把你的名字和生辰告诉我,明天早晨我就烧给你。”
司机吃惊的望着我,“你怎么烧给我?”
“因为我是人,一个能看得到鬼的人。”
“啊,那谢谢你了。”
车子在这时到达到了火葬车,司机没有要我的车钱,下车的时候,他说,“不要去买那种印好的冥币,这里不好用的,买那种元宝。”
我点点头,他的生辰和名字被我记在手心。
花蚕先一步到达了火葬场,见到进来后,她问我手机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无法接通。我想告诉她,可能是上了鬼车,信号无法接收,可是想想算了。
火葬场的办公室里,领导模样的男人正在和一群人说话,那群人的情绪看上去激动。花蚕告诉我,那就是原本应该火化的人的家属。我站在门口,看到办公室的窗外有很多脑袋,很多个好奇的脑袋,我想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一些东西正在看他们时,火葬场一定又会接几单生意。
“我们会承担这个后果的。”这是这个男人一直强调的话。
但是这些人似乎一点都不想放过这个男人,眼看着他们的情绪越来越不好,我走到办公桌前,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人家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你们还想怎么样?”
“你是谁?”
我这一拍桌子,似乎将人群的怒气拍的更加旺了。怒气一旺,窗户边的东西就受不了,全都灰溜溜的跑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领导模样的男人无奈的看我一眼,我拉花蚕坐到一边,看他们继续纠缠。
“你不应该在晚上来这里的。”我对花蚕说,我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住这里的阴气,万一在生出个鬼胎可就坏了。
“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来处理这个事情吧。”
“冉子呢?她不来?”
“她在照顾一北。”花蚕笑,“妖妖,你确定你没事吧?”
“你指的是什么?”
“冉子和一北啊,我觉得冉子好像陷进去了。”
“和我没有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力对吧。”
“原来你仍旧还是在逢场作戏。”
“这么久,都习惯了。”
花蚕没在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人群的怒火不久被渐渐的熄平。处理的结果就是这群人的赔偿金比原来多了一些。他们走后,领导模样的人问我们有没有什么要求?
“复原她原来的样子。”我这样说。
男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
“我们希望她能早点安息。”花蚕这样说。
“恩。”男人像是有些感激,“明天一早我们会安排的,你们上午9点过来就可以。”
我们没有和男人在多说些什么,我拉着花蚕急急的离开了,夜越深,那种东西越多,我真的害怕花蚕肚中的孩子受到伤害。我想自己是很自私的,毕竟,这也是红衣女鬼的其中要求之一。
开车离开火葬场后花蚕问我要去哪里?我知道她的意思是问我要不要去迷情。
“有些累,半路让我下车就可以。”我说。
“是不是要去找那个警察?”花蚕一脸我早已经把你妖妖看透的样子。
“你总得让我找个依靠吧。”
“这个肯定没问题,不过问题是还有三天迷情就转给另人了。”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有些吃惊,迷情可是花蚕一手打理起来的,从最初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店发展到现在可花了花蚕不少的心血。
“就在你失踪的这些日子。”花蚕带着责怨,“医生说我不能太操心,不然孩子很容易流产。”
流产这两个字让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既然医生这样说了,你就好好的休养,那你把店转给谁了?”
“哦,是一个中介,他说会尽快帮我找到买家的。”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中介叫什么?”
“外号好像叫大头。”
“哈哈。”我笑,“大头给我打电话了。”
“难不成?”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酒吧我要定了,毕竟这里面有我们四个人的回忆。”
花蚕的情绪一下子失落下去,“很沉重的回忆。”
“不要去想太多了。”
我拍了拍花蚕的大腿趁机又占了下便宜,花蚕扑哧一下笑出来,“妖妖啊妖妖,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很喜欢花蚕的笑,就像我很想看看倾城的裸体一样。
我和花蚕一起去了迷情,我们给冉子打电话,冉子吱唔了半天,终于在花蚕说,“你要不出来,我们就绝交后。”她磨磨蹭蹭的出现了。
此时的冉子还是冉子,但我知道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已不在是我曾认识的冉子。我不知道红衣女鬼有没有躲在她的身体里,我也不知道,此时她究竟是敌还是友。
“太重色轻友可不好。”花蚕笑着打趣。
“太沉迷男色也不好。”我说。
“不是啊。”冉子努力的想要辩解,“是一北他的身体不好,我要照顾他。”
“他是你什么人啊?”我继续调侃。
“就是啊。”花蚕也说。
“我——,我——,你——,我想我又堕落了。”憋了好半天,冉子终于说出了一句还算整齐的话。
“好好把握吧,一北还算是个好人。”我说。
“什么叫还算是个好人,一北人不坏,就是贪玩了些。”花蚕微微的瞪了我一眼,样子看上去很逗。
“今晚不醉不归。”我提议。
“不行。”冉子和花蚕同时抗议。
“我说我自己还不行?”
冉子在这里坐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想走,我没说话,花蚕也没拦她。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今晚也许是我们三个人最后一次坐在一起聊天了。冉子走后花蚕失落的望了我一眼,我在她的眼晴里看到了不舍。
我没有去问她原因,继续一个人喝酒。我又开始回忆,想的最多的,竟是和一北在一起的情景。他说我是他的女人,他说爱我。我的心里有点痛,有点恨,甚至还有点小小的责怨。
我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花蚕过来阻止我。我很不争气的,竟然抱着她哭了。
花蚕问我怎么了?我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
花蚕望着我,拍拍我的后背。
“妖妖,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理由值得我们去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