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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女人的脸 ...

  •   车子开到警局已是下午四点,下车后我看着花蚕车子上沾着的鬼碎片,心里一阵七上八下。今天竟究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倾城下车后,和我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我们四个人办完手续时,火葬场的车子刚好赶到。我们要先把陌离送到火葬场,然后明天一早安排火化。
      陌离被工作人员抬上车子,我避开冉子问花蚕,“警方不是一开始怀疑陌离的死存在蹊跷吗?现在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不过估计是没有查到什么,不然也不会让我们来领陌离的。”
      “哦。”我应一声,看到一北和冉子正站在一北的车前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妖妖,你家的冰箱还住着一只女鬼吗?”
      花蚕问了一个让我后背猛然发凉的问题。
      “呵呵,你还真相信我说的话!”
      “为什么不相信?对了,妖妖,你的头是怎么搞的。”
      “洗澡时摔的。”
      “莫不是又玩什么变态的游戏了?和你的那个帅哥。”
      “不要把我说的那么变态好不好?”
      花蚕笑笑,但是看上去有些苦涩。
      “妖妖,最近我的心里一直有些不舒服,我觉得自从陌离走后,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渐渐的远了。”
      花蚕将视线落在了冉子和一北的身上。
      “也许是我们不愿意去接受这个现实吧。”花蚕的话让我有些无措,现实总是残忍的,总是有着我们不愿意去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的东西。而她说的一点都没错,自从陌离走后,身边的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我们之间的感情,似乎也真的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妖妖,晚上去迷情我们好好的喝一杯,你好几天都没有来了。”
      我点头答应,心中有些压抑。
      一北载着冉子先我们一步离开了警局,我让花蚕在停车场等我,我在警局办公室里找到了倾城。
      “倾城,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陌离的事情?”
      “你说的是上次车祸死去的那个女人吗?”
      “是的,警局说她的死有些蹊跷。”
      “好的,我会尽量帮你去问问。”
      “谢谢,如果问到什么你可以去迷情酒吧找我。”
      离开的时候,倾城喊住了我,把他家中的钥匙给了我,并嘱咐我好好的照顾自己,别在受伤。
      “你可以随时来。”这是倾城的原话,说给花蚕听时,花蚕很认真的问我,“妖妖,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你说呢?爱情给的伤,一次就够,那能反反复复的,死去活来。“我调笑,试图找回我们曾经在一起时的轻松。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接受这把钥匙?”
      “我现在身无分文而且又无处可去。”我如此回答,想着上午在我家楼下的那种恐惧,心中又是一阵忐忑。我知道不回家也不是个办法,但此时我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借口。”花蚕笑了,很熟悉的笑容,很迷离的感觉。今天的花蚕穿着一件白色的开口衫,素颜,唇红齿白,尤物。
      “最近有没有物色到什么精品男人。”言不过三,我又露出了我的本性,我说过的,我是一个好色又爱财的女人。
      “酒吧中的男人都是一种类型的。”
      “那也有长有短啊。”
      “哈哈,妖妖,你这个色女人。”
      突然的紧急刹车让我一头撞在了车窗玻璃上,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我回过神,捂着头忍痛问,“花蚕怎么了?”
      “刚才有一条狗跑了过去。”
      “狗?”我望向车外,这里是高速路怎么可能会有狗,但是很快我便知道了什么。
      “花蚕,我来开车。”
      “你开车。”
      花蚕的样子看上去很惊讶,她惊讶,其实我比她还惊,刚才我说的那句话,我相信这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说。
      “轻松点花蚕,不要紧张我开玩笑的,你知道我没有驾照,警察叔叔抓到我肯定是要逮我进小黑屋的。”
      “妖妖,我看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你的头又流血了。”花蚕的面色有点难看,车子重新启动,突然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而又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我似乎在哪里闻到过,我接过花蚕递来的纸巾,看到车窗外有一排阴森林的牙齿,我有点紧张,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阴齿老人要一直跟着我们。
      阴齿老人的脸紧紧的贴在车窗玻璃上,车子飞速的行驶着,花蚕很担心的一直在问我痛不痛有没有事,痛,那能不痛,我在心里想,但我没有说,我怕花蚕紧张万一在发生车祸。
      看着玻璃外的阴齿老人,我很想问问这个鬼老人家有何贵干?趴在车窗上兜风是不是很爽?下了高速,花蚕让我给冉子打电话告诉他们火化的事情让他们去安排,我们必须去医院。
      “冉子,我和花蚕临时有事去不成了。”电话接通后我说,冉子说了一声好的,听的出来冉子很开心。任何事情都会成为过去,只有放得下或者放不下。任何事情都在一念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冉子放的下,想得开,已然身在天堂。而我,不知道该放下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想通什么,所以我一直不停的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
      “妖妖,和我说实话,你和一北之间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男人和女人之间应该发生的事情。”
      “妖妖。”花蚕看上去有些着急,“一北昨晚一直在找你。”
      “找我干什么?”
      “我和一北认识了那么久,还是了解他的,估计他是对你动了心。”
      “对我动心的男人挺多。”
      “可能让你动心的男人不多。”
      “那么你呢?”
      “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你。”
      “在我看来,除了长短,关灯都一样。”
      “哈哈,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正经。”
      “我一直都很正经,只是你的思想不够正经。”
      花蚕又是笑又是摇头,我找到了一种久违的东西。医院停下车后,我望了一眼仍旧趴在车窗上的阴齿老人,不安的下车。
      阴齿老人见我们下车后,竟又跟在了我们的身后,我很想转身问问她跟着我们的目的何在,但是此时人来人往,我真怕被人当成精神病人给关起来。
      医生看了我的伤口后说,伤口有点撕裂,重新处理一下就可以。花蚕听后松了一口气,之后去了洗手间,理所当然,那个阴齿老人也跟了出去。
      花蚕刚走没多久,走廊里就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我的心猛然跳动一下,花蚕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这是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下一秒,走廊里乱成了一团。
      洗手间里,我见到惊魂未定的花蚕。她的旁边,围着一群乱而有序的医生护士。在他们抬着晕倒的女人从我身边经过时,我看到她的肚子很大。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把花蚕拉到走廊上问。
      花蚕愣愣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我看到婴儿笑了。”
      她的话,让我后背升起一阵凉意。
      “什么婴儿?”
      “妖妖,我真的看到婴儿了,是真的。”花蚕颤抖的很厉害,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一滴一滴的砸落下来。
      我预感到了什么,将头探进洗手间,洗手间里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正在舔地面上刚才女人□□流出的鲜血,婴儿只有一条腿,肚子很大,长的很怪异。我有些恶心,收回视线,发现那个一直跟在花蚕身后的阴齿老人居然不见了。
      “孩子,跟奶奶走。”阴森森的声音不期然的传入到我的耳朵里。
      “不要。”我无法形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声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声音让我身上的汗毛根根直立起来。
      “孩子何必执着呢,她是一个好人,她应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
      “啊——”
      尖叫声过后,我看了一眼洗手间,里面除了地面上的一片血迹,在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了婴儿,也没有了阴齿老人。我心有余悸的看着颤栗的花蚕,小声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花蚕的身体僵硬一下,抬起满脸泪痕的脸,“我不知道。”
      医生在这个时候喊我过去包扎,包扎的时候花蚕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似乎陷入了沉思,我想她一定是在想,这孩子是谁的。我也终于明白那个阴齿老人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们,我相信刚才的那个女人一定是流产了,流产的孩子离开母体后,肯定不甘心,有不甘心就想有改变。他一定是想跑到花蚕的肚子里,可是却被阴齿老人给制止了。
      包扎完后,我强硬的拉着花蚕做了一次检查,不出所料,她果然怀孕了。还不到一个月。
      “你有什么打算?”我的意思是想问她,已经到了医院,是不是顺便的做个手术。可花蚕的回答竟出乎我的意料,“我要当单身妈妈。”
      “你疯了!”
      “妖妖,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过我希望你帮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鬼知道花蚕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问题,不过我希望你想清楚,单身妈妈,你以为这是在演电影?”
      “人生如戏。”
      花蚕用四个字把我堵的哑口无言,我们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
      “有个问题,知道孩子是谁的吗?”
      花蚕笑了,看上去很开心。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忧伤的况味。
      “听听这语气,还没怎么着,就开始怨了。”
      离开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华灯初上的都市,说不清的暖昧和迷离。冉子打来电话说已经安排好了,时间是明天上午9点。
      有人说过生命是场幻觉,细想着和陌离间的点滴,我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我很在见见陌离,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清楚。我们为什么会有危险?这种危险又来自哪里?还有最重要的,我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她死后留下来的东西又应该怎么处理?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又开始不厚道了,江山易改,本性难易,我估计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在迷情附近的快餐店吃东西时,我给花蚕上了一堂准妈妈的课。
      比如,不能喝酒不能抽烟更不能熬夜,比如前三个月是孩子长样子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别在长丑了,又比如不能在前三个月有男人,容易流产。
      花蚕看上去很开心,笑骂我,“等孩子出生你这个样子更适合当婆婆。”
      “好啊,我给孩子当婆婆那我就是你妈了。”
      “咳咳。”花蚕被水呛着了。“你就不怕我亲妈晚上来找你。”
      “我胆小你可不能吓我。”
      我们说话的时候窗外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看,那是一双红色的眼睛,充满了邪恶和诡异的气息。但是我没有看到,花蚕也没有看到,就像很多天前的那个午夜一样。
      这双红色的眼睛,第二次出现了。
      到了迷情后,服务生见到我每人都问了一句,怎么好久没来。好久有多久?我细细的想想不过四五天,也难怪,以前我几乎天天都泡在这里。
      我要了一杯酒,喝了没几口,倾城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说陌离是因车祸诱发的心脏突然衰竭。
      “想喝什么?”我端起酒杯嘲倾城迷离的笑,柔和的橘色灯光照在倾城的脸上,让我的心一下就醉了。
      “我不喝酒。”
      “不喝酒就来点水吧。”花蚕走过来,将一杯水放到了吧台上。
      “谢谢。”倾城对着花蚕点头微笑,英俊的让人窒息,真是一笑倾城。
      “不谢,你们慢慢聊。”花蚕对我若有所思的笑笑,转身又去忙别的事情。
      我望着倾城,四目交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你真的能看到鬼?”
      “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
      倾城愣一下,貌似思想斗争了一会,“妖妖,上午在我家,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一个小男孩的影子。”
      我的心里一寒,沉默,一口气喝了半瓶酒。
      “喝酒对身体不好。”倾城拦住我。
      “有烟吗?”
      “我不抽烟。”
      又不抽烟又不喝酒,我皱着眉头望着他,果然是个好男人。不过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的头还痛吗?”倾城关心的问。
      “痛,很痛。”我承认此时的自己有些矫情,我渴望来自倾城的关心慰藉。
      “我给你去买止痛药。”
      “你就是我最好的止痛药。”
      倾城的表情凝结在了脸上,我继续喝酒,我知道自己一直都很想和倾城发生点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又在害怕,害怕我们之间真的会发生什么。就这样酒越喝越多,头越来越沉。终于,我觉得我的身体不在属于我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下去。
      午夜到了。
      红色的眼睛躲在黑暗里牢牢的看着街上的一男一女,叹了口气,眨了眨眼睛。
      与此同时眼睛的旁边出现了很多张脸皮,有残缺不全的,有鲜血淋淋的,但是有一张脸皮和正常的人脸无异,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眼睛很大,嘴唇很红。是一张女人的落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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