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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时间回转之寄人篱下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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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未置灯罩的烛火飘摇,有如郭媛媛心里的天平在不断的摇摆。她用口不择言的伤害曹云知,既希望曹云知能反驳她,又怕曹云知抱有的目的比这个猜测更坏。
“你就是个登徒子!骗子!贪恋我的美色,对我胡乱许诺,现在觉得我麻烦了,怕了,想甩掉我是不是!你个薄情寡义的小人,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曹云知没有说话,也想不出什么能辩驳的,他做的事远比这更恶劣,只能默默的站着,捏着衣服站在任郭媛媛发泄捶打。
离开好!至少薄情寡义的小人比人面兽心的东西名声好听的多了。
郭媛媛闹累了,哭完了,自觉的收拾东西,收拾的手忙脚乱,回头,屋里曹云知已经不见了踪影。
郭媛媛又想哭了。
她以为曹云知会挽留她的,曹云知的举动却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们到底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她不能赖着他,连累他,她不能被他看不起。
郭媛媛找了一个布袋,把乱糟糟的衣服鞋子团成团一起塞进去。
曹云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郭媛媛眼睛亮了起来,瞥见曹云知手里拿着幕篱和一个小包,又暗淡了下来。
郭媛媛说着气话:“我这就走,不给你添麻烦!你不用特意盯着我!”
曹云知把手里的包和幕篱递过去:“这里有一些碎银子和易容防身用的东西,路途遥远,一路小心。”
这保命的好东西,郭媛媛难得没有呕气,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看,都是些瓶瓶罐罐和方便花用的碎银铜板,夹层里还有一张银票,郭媛媛打开,是二百两。
“你的首饰在这小地方太扎眼不能当,这些银子拿着,平时省着点,足够走到徐州。”
郭媛媛湿了眼眶,把小包收好,从包袱里掏出两支簪子塞给曹云知:“这些给你,我不占你便宜。”
曹云知攥着簪子,一言不发。郭媛媛不舍伸手抱住曹云知:“谢谢你!”
躁动不安的心跳声在昏黄的房间里异常清晰,郭媛媛低头靠在曹云知胸前,微笑着,眼泪潸然而下。曹云知震惊的不知作何反应,待要伸手挽留时,郭媛媛已经带上幕篱,毫不留恋擦干眼泪转身离开。
京城的黄家,黄金玉也没闲着,一沓又一沓的银票撒下去,自会有一波又一波人来为他排忧解难,均是以无果告终。
真是邪了门!
一个柔柔弱弱生活不能自理的的小娘子,还有一个傻乎乎毛头小子。他重金寻江湖高手找了大半个月都不见人影。
黄金玉急得团团转!
他的钱都花完了,还找人借了点,结果人毛都没找见,再这样下去要账的来了他就人财两空啊!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光明正大的把郭媛媛抢进府里。
可是这郭媛媛人都不见可怎么好哟!
贴身书童强强眼珠一转,进言道:“公子不如光明正大的去梁王府求娶那郭家小姐,让梁王帮公子找人!”
黄金玉一听这就是个馊主意:“你脑子是没合上让下雨天给淋了啊!那梁王是什么人,你当他是郭媛媛的爹还是我爹?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
“公子这就想多了,”强弩狗腿道:“谁都知道这梁王世子看郭家小姐不顺眼,趁着梁王不在府里,就把人撵了出去。梁王杀伐气太重,郭小姐八字吉祥,梁王妃快不行的时候都要忍着痛笑脸迎郭小姐进府,不就是为了讨梁王欢喜,顺带给梁王府挣几分美名。梁王要是回来知道了郭小姐失踪这事,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管,任由世子苛待孤女败坏梁王府名声。”
黄金玉眼前一亮,拍着雀儿的大腿连连称赞:“说的好!书读多了就是聪明!你瞧瞧你,平常要衣裳要首饰的时候小嘴啪啪的没停过,关键时候哑巴了似的,要你有什么用!强强啊!我桌上那块砚台你拿着,好好读书!”
“多谢少爷栽培,都是少爷教的好。”强弩得意洋洋的躬身行礼。
雀儿看不惯强弩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冷哼一声:“既然少爷用不着雀儿了,那雀儿就先回去歇着了。”
雀儿推开腿上的手起身便走,黄金玉气的又要跳脚:“反了你了!”
黄金玉要去追,强弩提醒道:“少爷,雀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如我们先去找夫人,等回来了,雀夫人也差不多该消气了。”
黄金玉觉得这话有理,转头去找如夫人。
如夫人爱子心切,自然答应了下来。
黄云间下值回来,如夫人神神秘秘的把他请过去用膳。
金丝玉缕衣八宝琉璃簪,脂粉薄涂,花钿明艳,如夫人虽快四十,却依旧光彩照人。
一顿膳的时间,如夫人温柔小意,看的黄云间心痒痒,不由的回忆起他们年少的美好。
“云郎,你说我这个主意行是不行?”
如夫人唇角弯弯,一张一合,在夕阳下泛着红润的光泽,黄云间看的失了神,迷迷糊糊的应下:“如如说的,自是使得。”
如夫人眉开眼笑:“那我们何时去梁王府提亲?”
“提亲?”黄云间满脸疑惑的看着如夫人:“哪个梁王?”
“还能是哪个?自然是梁延!”
“给谁提亲?”
“你儿子啊!”
“谁家姑娘?”
“梁延的外甥女乔婉的女儿郭媛媛啊!”
“如意你疯了吧!”黄云间气的差点脑血栓:“我们黄氏与他梁王府势不两立,你居然要聘梁延外甥女做儿媳?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如夫人吓了一跳:“好好说话,你急什么?”
“你都要倒戈了还问我急什么?如意,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
黄云间数落着如夫人,如夫人心有不甘拍桌而起:“黄云间!我糊涂还是你自不量力!梁王年少有为,平定北疆,后官拜太尉。你整天混吃等死,为官二十二载不过是混了个奉常,你拿什么和梁王斗。你以为你整天上窜下跳的作妖,梁王就会把你放眼里,不过是因为大姐做了皇后,梁王给大姐一个面子不掐死你罢了!”
黄云间气的脸红脖子粗:“你个愚妇,不通文墨,奉常乃九卿之首!与太尉不相上下!”
“不相上下?”如夫人讽刺的问道:“你有什么本事?这位置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明白。梁王手里有实权有兵马有门生,你有什么?你有大姐?有女儿?对!你还有厚脸皮!”
黄云间被怼的哑口无言,无能狂怒:“是,他样样都好,什么都比我强!你这么惦记着他?当初怎么瞎眼嫁给我,你嫁给他多好呀!”
如夫人也恼了,摔盘子砸碗:“好你个黄云间,我好言相劝你却不识好人心,那我们就去和离。省的整天担惊受怕,怕哪天梁王脾气上来整个黄府被你连累着下大狱!这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一看如夫人来真的,黄云间怂了,仍旧梗着脖子不认错:“离就离!我要女儿!”
“你倒是会挑啊,留个累赘给我。”如夫人眼刀嗖嗖的:“我什么都不要了,你都自己留着吧!”
黄金玉派人去打听情况,听的一脸懵逼。
他的事成不成不知道,反正如夫人刚刚已经火速收拾东西回娘家了。
黄金玉急匆匆到了大厅,就看到他养尊处优的老父亲一脸霜打茄子似的瘫在太师椅里。
“父亲,您和母亲这又是怎么了?”
黄云间满脸绝望的摇摇头:“儿啊!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那儿子求娶郭媛媛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黄云间一骨碌坐起来:“这事是你提的?”
黄金玉满脸乐呵呵的点头:“是啊,父亲您是不是也觉得这是一桩美事!”
“是啊,美的很!”黄云间慈祥的笑着,握紧手里的扇子,笑里藏刀:“原来是你小子的主意,娶梁王府的人!看我不打死你!”
黄金玉抱头鼠窜:“爹!我这是为了您着想啊!”
父子二人围着桌子打转,黄金玉累的气喘吁吁还要背台词:“您想啊!梁王和乔婉当年不清不楚,郭媛媛是乔婉的女儿,又在梁王府住过一些时日,肯定有梁王的把柄,我把她娶回来,还不是为了您好!”
黄云间更生气了:“我和梁王斗了二十年都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能知道什么东西!连你老爹都骗!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我没撒谎啊父亲!我还有理由!梁王对乔婉余情未了,乔婉死了他还把郭媛媛接到梁王府,梁屹之趁梁王会徐州把郭媛媛赶走了,他肯定不允许郭媛媛回来,梁王肯定没办法平衡儿子和外甥女,您这时候站出来求娶郭媛媛,不是帮了梁王一个大忙吗?说不定梁王还会对您感恩戴德!”
“就你?天天不学无术寻花问柳还敢肖想梁延外甥女,还感恩戴德!你这是想毁了我们黄府!我感你大爷的德!”
黄金玉词卡了壳,不再纠缠,拔腿冲向门外。
黄云间气喘吁吁的追到门口,看着一溜烟跑没影的黄金玉,恨恨的摔了扇子:“有种别回来,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