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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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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蹙了蹙眉,她担忧的看了林粟一眼,说道:“你还说没事,连胡话都说出来了,怎么可能没有事?”周雪坐不住了,坐在沙发上又给私人医院打了一个电话。
自从上周林粟在家里晕倒后,虽然在医院没检查出任何问题,医生只差没明说林粟可能是太困了,所以睡着了。但周雪和林崇都不放心林粟的身体,在医院把所有能做得的身体检查都做了,检查结果是林粟的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即使这样,周雪和林崇都向学校请了几天假,让林粟在家休养。
“妈妈,你别打电话了,”林粟用手掌盖着脸,上次晕倒被医生诊断说是睡着了,他已经觉得够丢脸了,要是这次他再说他因为做了一个梦,觉得他不是林家的孩子,医生说不定真的会觉得他有病,脑子有病,“我就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周雪松了一口气笑了,她点了点林粟头:“以后别说这些胡话。你也不想想,除了你妈妈我,谁还能生出像你一样可爱的孩子。”
“妈妈,我长得很像你吗?”林粟迟疑的移开盖在脸上的手,他的目光落在周雪的脸上,仔细的观察着周雪的五官。
周雪年近四十,但平时保养得好,皮肤白皙没有明显的皱纹,看着像三十岁出头。她的五官古典温婉,从没有受过生活的磨砺,眼眸依然清澈,岁月从不败美人,即使林粟已经要成年了,她看上去依然美丽动人,时光给她带来的是成熟的风韵。
周雪无疑是漂亮的,但这样的漂亮和林粟的精致不太一样。
林粟和周雪朝夕相处,也看不太出来他和周雪到底是否相似。周雪见林粟清澈的眼眸里泛着浅浅的疑惑,她嘴角一弯,揽着林粟的肩膀,对着刚走出来的家政阿姨说道:“刘姨,你说粟崽和我长得像不像?”
刘姨也是林家的老人,知道林家人关系亲密,看到两张同样好看的脸挨在一起,她笑眯了眼睛,脸上的皱纹都被她的笑意染得温柔:“像,小粟的五官和夫人你的五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们俩站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你们是亲母子。”
林粟见刘姨的眼神没有半点虚假,他心里的想法也有些动摇,他的目光落在周雪侧脸上,看着看着也觉得他长得与周雪有几分相似。
林粟到家差不多都要九点了,周雪早都吃完饭了,只是她担心林粟身体的太弱,每晚林粟到家后,都会让他再喝一碗汤或者其他补品。周雪就坐在客厅里,也不一定是守在桌旁,有时是看电视,有时是和林粟分享她出门逛街的战利品,总之不会让林粟孤零零一个人吃饭,他在家的时候,偌大的别墅都充满着烟火气息。
林粟喝完鸽子汤没多久,私人医生就到了,林崇是和私人医生前后脚到的别墅。
他一进门,西装还没有放下,问的第一件事就是林粟的身体:“阿雪,我听说你把徐医生叫来了?粟崽身体没事吧?”
林粟正在接受医生的检查,他看到林崇,像看到救星一样,高兴的唤了一声:“爸,你回来了!我真的没事,你快把徐医生叫回去吧。”
周雪见林崇回来迎了上去,她接过林崇的西装外套:“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今天公司里没什么事,我听到你把徐医生叫到家里来了,就先回来看看。”林崇的情绪没周雪外露,但还是仔细的观察了下林粟的脸色。他和周雪就林粟一个孩子,林粟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夫妻两人都是把林粟捧在手心里疼爱着。
林崇和徐医生打了一个招呼,林粟小时候生病的次数太多,以至于他都能从医生的神情中,判断出林粟的身体状况了。看徐医生的模样,就知道林粟没有什么大碍。
果然徐医生检查完后说林粟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非常健康,让夫妻俩不用太担心。
“林粟现在的身体很健康,只要平时不要做剧烈运动,保持良好的心态,他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你们当父母的也不要太紧张,这样反而加重他的心理压力。”徐医生也是林家的常客了,他说话也没那么客套,有话就直接说了。
林崇被徐医生和林粟两双眼睛看着,他顿了顿看向周雪,清了清嗓子说道:“阿雪,粟崽已经长大了,你也别太紧张了。”
周雪白他一眼:“你就不紧张?那你明天要飞外地出差,回来这么早做什么?”
林崇被戳穿,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解释:“这不一样,要是粟崽真的生病了,我们做父母的肯定要陪在他的身边。但你整天绷着弦,有点风吹草动就把医生找来,粟崽也跟着你紧张,没病都要紧张出病来。”
周雪被林崇说动,也意识到她好像过度紧张了,她想了想还是点了头,她摸了摸林粟的头:“是妈妈大惊小怪了,妈妈以后尽量调整。但你也要答应妈妈,学习不要太用功了,累了就休息别熬夜,好不好?”
林粟重重点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周雪和林崇对他的爱,他们的紧张和担忧,都是因为他对他们而言太过重要。
林粟背着书包上楼前,忽然转过身,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得比周雪还要高,或许是梦让林粟变得感性,他的手臂轻轻抱住周雪肩膀说:“妈妈,我爱你,能当你的孩子我很幸福。”
抱完后,林粟的脸全红了,他都要成年了,竟然还做出像妈妈撒娇的行为,真的太丢人了,林粟像是被烫住一般,撒开手拎着书包就往楼梯上跑,木质的楼梯被踩得发出蹬蹬蹬的声响。
林崇听见声音从客厅走出来,他探着头问:“怎么了?”
周雪温柔的看向林粟的背影,叮嘱道:“粟崽你慢点!小心摔着了。”
等楼上传来门被合上的声响,周雪才转头半是感动半是炫耀的对林崇说道:“刚刚崽崽说爱我,说能当我的孩子很幸福。”
林崇揽着周雪的肩膀,拍了拍:“你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周雪感动了一会儿,就听到林崇说道:“对了,我那间放礼物的屋子你没让家政去收拾吧?”
“没有,怎么了?”那间屋里放着林崇的腕表和其他收藏品,周雪自己都很少进去,更不会让打扫卫生的家政进去。
“那就好,我去看看崽崽这么几年我的生日礼物和父亲节礼物。他现在长大了,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明明小时候经常抱着我的腿说最喜欢爸爸了。”
……
林粟关上门,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屋外,他坐到了书桌前,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要稳重淡定。
他按开桌上的台灯,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物理试卷,从第一题开始做起,用试卷让自己冷静下来。
林粟做试卷很快,只在倒数第二道选择题上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把第一面的选择题写完。
做完选择题后,林粟翻过试卷,笔落在草稿纸上,写得却不是物理公式,而是韩进的名字。
林粟的字迹很清秀,初中的时候还参加过硬笔书法比赛,即使是落在草稿纸上的草稿都干净清楚,比大多数男生在试卷上的字迹都还要整洁好看。
以至于,韩进两个字那么清晰又那么格格不入的坐落在一堆计算与公式之间。
林粟的眼睛落在这两个字上,韩进的名字就和韩进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清峻的字体结构简单明了,却又暗藏着锋芒。即使沉默站在原地,也让人无法忽视。
从车上醒来之后,那个梦就渐渐变得模糊,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就立马用手机备忘录记下了最关键的几个信息。
今天是他第一次与韩进见面,却清楚的知道他的父母名叫韩悦、谈延,而且要验证他做得梦到底是真是假,其实有很多办法。
林粟正想得出神,房门被轻轻敲响。
“粟崽,快十一点了,你别熬太晚,早点睡觉。”是周雪的声音。
“妈妈,我知道了。”林粟一边答应,一边把房间里的灯关上,“我马上就睡觉。”
屋里暗了下来,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台灯散发出暖暖的光芒。
林粟的笔在“进”字旁边洇出一个黑色的墨团,他挪开笔尖,视线又回到试卷上,字迹飞快的往下面做题,他专心的时候写题的速度很快。
等一张物理试卷只剩下最后一道附加题没做,已经快要十二点了,林粟把题目看了一遍,去浴室里洗了一个澡,关灯,上床睡觉。
睡前,脑海中除了刚才看得那道光学题,林粟还忍不住在想,韩进现在又是在干什么呢?
困意开袭,林粟的眼皮变得沉重?
算了,不想了,等睡醒了,明天又是新的美好一天。
第二天,林粟怀着复杂的心情到英德高中后,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抬脚走了进去。
英德是早上7点20开始上早自习,现在刚刚七点零几分。来得早的学生,都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在友好的“交流”答案。看到林粟进来,班上抄作业的男生都收敛了很多,纷纷热情的和林粟打招呼,“学委”“林哥”各种称呼都有。
高卓正埋头奋笔疾书,看到林粟来了,跟看到救星一样,他殷勤的接过林粟的书包,还假模假样的用纸巾帮林粟把课桌擦了擦:“学委,您来了,快请坐。”
林粟被高卓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激得一个机灵,他躲开高卓的手,把书包放下,嫌弃说道:“行了,高卓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有话就快说。”
高卓谄媚的笑了笑:“学委,你数学和化学作业做了吗?”
林粟点了点头,从书包里取出昨天各科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做是做了,数学和化学都是课后练习册,题又不多。”
高卓冲着林粟嘻嘻笑着:“学委,你听说过一句话吗?人人贡献一份爱,世界将变得更美好。”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林粟瞥了他一眼,高卓的桌子上已经有了英语报纸和生物的作业本,显然他已经从其他地方募集到了“爱”。
高卓听出了林粟的松动,连忙向林粟吐苦水:“昨天我妈过生日,都大晚上了,非拉着我和我爸去陪她过生日,你说他们过二人世界多浪漫呀,非要把我这个电灯泡带上,等玩了一圈回来都已经凌晨了。”
昨天高卓确实可能确实是被高母折腾惨了,苦水一倒就停不住。
林粟耳朵都被他吵疼了,也不知道高卓的嘴怎么这么能讲,林粟受不了似得把练习册给他,终于堵住了高卓的嘴。
高卓一边抄,一边随口问道:“学委,你今天怎么突然从后门进来的?”
林粟的座位靠前,所以他一直习惯从前门进。
今天他是想看韩进来没来,才从后门进得教室,没想到一眼就被高卓发现了。
林粟借着放书包的功夫,又朝后面看了一眼,角落里最后一排的位置还是空荡荡的,像是故意让林粟着急一样,韩进还是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