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小归宇宙》打破第四堵墙

4、谁温暖了谁

　　又是新的一天，赵之渺早早醒来，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她纠结到底还要不要和陆羽河“偶遇”。
　　赵之渺曾经有个关系很好的异性朋友，但在那人有女朋友后，便主动疏远了。
　　她很在意别人的眼光，怕被别人误会。而且同样作为女生，设身处地的想想，谁也不希望男朋友身边有一个觊觎他的异性。
　　“算了，丢手机吧。正面去，反面不去。”赵之渺把手机稍微抛起来，手机落到被子上，反面朝上。
　　赵之渺咬着嘴唇，盯着手机直直看了一分钟，左右摇摆后，终于下定绝心：“去！”

　　看起来由正反面来决定事情是很愚蠢的行为，其实也不失为访问心灵的方法。在得出正反结果之前，你就已经知道你的偏向了，不是吗？

　　所以难的从来不是得出结果，而是听从心的声音。

　　年少时暗恋一个人，就是想悄悄地、靠得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有什么错呢？

　　赵之渺飞快地收拾好，出了小区。她找了一处背光的地方，等着陆羽河出现。等了很久，她有些急了，旁边路过的学生越来越少，赵之渺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终于小区门口出现一个人影，赵之渺只瞟一眼就知道是陆羽河，她赶忙背过身，开始走着，但故意走的很慢，让陆羽河可以赶上她。
　　“赵之渺，真巧，又遇见了。”陆羽河叫住了她。
　　“啊，嗯，是挺巧的。”赵之渺有些紧张。
　　“你今天也这么晚？”陆羽河问她。
　　“天太冷了，不想起。”
　　“哦。”
　　“你呢？”
　　“打游戏打的晚了，睡过头了。”
　　“哦。”
　　气氛有点尴尬，赵之渺绞尽脑汁的想话题。
　　她终于想到了，率先打破沉默：“那个，你要吃糖吗？”说着用牙咬下一只手套，从书包里翻出一包糖，献宝似的递到陆羽河面前，“这个糖超级好吃！”
　　“一大早就吃糖？”陆羽河看着她手中的糖问。
　　赵之渺一征，心里暗暗骂自己笨。
　　于是想要收回伸出的手，陆羽河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拿走她手中的糖。赵之渺低下头，脸瞬间涨的通红，她感受到陆羽河手心的温热，与她冰凉的肌肤之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是可以先拿着。”他松手，挥了挥手中的糖，“谢了！”
　　“嗯，不用谢！”赵之渺不再说话，她想还是好好走路吧。

　　“陆哥！”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陆羽河停下来，后面的男生追了上来，随手搭上陆羽河的肩：“巧啊，陆哥。”
　　赵之渺看了一眼，是和陆羽河同班的一个人，经常看见陆羽河和他还有其他的几个男生成群结队。赵之渺记得他和自己还有陆羽河都是一个小区的，这个男生好像叫张什么来着。
　　陆羽河说：“嗯，巧，不是你刚刚发信息问我走到哪了吗？”
　　“哈哈，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那男生看向一旁的赵之渺，问陆羽河，“这是谁啊？老实交代，不然我找你家那个告状了。”
　　赵之渺有些慌乱，否认的话还没说出口，一旁的陆羽河已经回答：“瞎说什么呢。子旋班的，我们校庆彩排才认识，她和我们一个小区，刚刚路上碰见了，就顺路一起去学校。”赵之渺看着陆羽河说了很长的话，她心里有些苦涩，陆羽河除了对张子旋，旁的人他很少会说这么多话。但这次，他非常认真的解释着他们的关系，生怕别人误会。
　　赵之渺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也有自尊，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如此狼狈。
　　她调整情绪，露出一抹微笑：“对啊，别误会。只是顺路。你好，我叫赵之渺。”
　　“你好，我叫张胜森。”
　　“得嘞，这就算认识了，以后有事找森哥，森哥照着你。”
　　赵之渺回答说：“好啊。那个，我先走了。”
　　“急什么，一起呗！渺妹。”
　　“下次吧，我们班要比你们早五分钟进班，快迟到了。”
　　“那你快去吧。”陆羽河说
　　“对对对，你快去吧。”
　　赵之渺抬头看了一眼陆羽河，转过身加快脚步离开。
　　“赵之渺，等一下。”陆羽河叫住了她。
　　赵之渺僵了一下，疑惑地转身，看向陆羽河：“还有事吗？”
　　“你一会儿可不可以帮我把这些暖宝宝给张子旋，我怕她上早读会冷。”陆羽河说着从兜里掏出几个暖宝宝。
　　“当然可以啊。”赵之渺走回去接过东西跑向学校。苦涩地摇了摇头。
　　张胜森看着赵之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还走不走？”
　　“走走走！”张胜森连忙跟上陆羽河，“陆哥，这女生不错啊，之前就听李远他们说过。”
　　“你们一天到晚都谈论些什么啊？”
　　“女人、车子和票子！”
　　“滚！”
　　……

　　到了班里，赵之渺径直走向张子旋，把暖宝宝递给正在照镜子的张子旋：“刚刚碰见陆羽河，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张子旋因为突然的递到面前的东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漫不经心地对赵之渺说了声谢谢。
　　这时有同学喊：“秃头来了！”

　　秃头，姓王，名英才，是她们的班主任，出了名的欺软怕硬的主。

　　赵之渺赶快回到座位，王英才看着死气沉沉的同学们，气不打一出来，把讲桌拍的震天响：“你们就是一中的败类，听听外面的读书声，花着父母的血汗钱，来学校睡觉，你们不觉得羞愧吗？长这么大连个屁都不懂，从我在一中教学以来，就没见过你们这么差劲的学生。”
　　王英才唾沫横飞，下面鸦雀无声，谁没事上赶着往枪口上撞呢。
　　但是，杀鸡儆猴是王英才的一贯手段，没有上赶着的，就自己逮呗。
　　“赵之渺，你来读一下墙上的标语。”
　　赵之渺没想到自己跑这么快还是被他看见了。
　　赵之渺脸上火辣辣的，赵之渺最怕的事就是曝光在大众目光之下，她现在特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进班即坐，入座即学。”赵之渺小声的读。
　　“这不是也认字吗。那你刚刚杵在前面干什么，你给我站出去。”

　　一中做为九安市最好的高中，升学率年年第一，师资力量、软硬件设施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很多人挤破了脑袋想把孩子送到这里。这也导致一中两极分化严重，要么学习好，要么家里有钱，掏地起高价择校费。
　　学习好的是老师的手中宝，老师靠着这些学生拿奖金。吊车尾的家里不是有权就是有钱，老师惹不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赵之渺这一种学习一般家世平平的“普通人”是标准的软柿子。

　　赵之渺在心里骂了一百遍王英才，走了出去。
　　“带着你的书！”王英才大吼。
　　韩语琪把书递给她，并且连同手里的暖宝宝也偷偷塞给她，安抚似的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
　　赵之渺看了眼手中的暖宝宝，轻笑一声：谁还没有个暖宝宝了。

　　这是赵之渺高中三年第一次罚站。她虽然学习不好，但是从来不惹事生非。
　　赵之渺越想越委屈，帮自己喜欢的人送东西给他女朋友，已经很悲催了，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秃头刚刚离开的时候还鄙夷的白了她一眼，让她很烦。
　　这天能给人冻死吧。赵之渺心想。她轻轻地踏着小碎步，双脚已经冻到没有知觉，身子忍不住的发抖，唯一的热度是手中的暖宝宝。韩语琪这死丫头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嘛！赵之渺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