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的距离》杜杜不太甜

22、离职

　　逃不掉的从来都是我。

　　案件远远比高斯想的复杂也激烈，新闻的报道一个比一个劲爆，甚至有记者拟了一个“塌方式沦陷”的标题。
　　高斯每天在家挠心挠肺地等着，被他砸烂的东西都被他复原了，包括那张可怜的桌子。实在无事可干的时候就做饭，各种各样，饭菜一点点在面前凉掉以后就倒掉重做。
　　如果双木在......如果，他肯定会批评我浪费。
　　半年后，高斯被通知可以回去正常上班了。上班第一件事，辞职。
　　公务员辞职并不容易，甚至可能影响他以后档案方面的一些东西。领导劝了又劝，高斯还是坚定地要离职，一套完整的手续办下来要好几个月。
　　高斯现在也不着急去找双木了，过了半年，当拿到那份心心念念的资料，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那么迫不及待。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怎么办，他找到双木以后呢？
　　直到小星星的电话打过来，
　　“大坏蛋，我好想你。”
　　“你们在哪呢？怎么之前不给我打电话，说好的暗号呢？”高斯一连串地问道，
　　“爸爸不让我打给你，我那天和他说和你约好暗号了。他说我记错了，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没出来。”小星星委屈巴巴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记错了！很好！高斯咬着牙，尽量温柔地说，“星星，高斯哥哥好想你，我能去看看你吗？”
　　“不行不行，爸爸说了，以后都没有高斯哥哥这个人了。”
　　没有这个人了！高斯发现自己如果不去逮那个人，那个人完全没有主动找他的意思！
　　“星星，我们偷偷出去玩，就像以前那样，你的尤克里里还在家里呢。”
　　“好吧。我那天听到别人说了，这里是X南省。”
　　......好准确的地名......高斯无语......
　　下定决心辞职去找双木以后，前前后后又耗了三个月才勉强把一切办好。他决定向父母摊牌，明亮的灯光下，高斯一字一句地说，
　　“爸，我离职了。”
　　“什么？”
　　“我要去找他。”
　　“为了他，你连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高秦又惊又怒。
　　“不是为了他，我自己不想干这个。”高斯耐心地解释。
　　“我问过你，你说不后悔。”
　　“我不后悔，我也不喜欢。”
　　“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高秦说完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爸，我会去找他。”
　　高秦走了以后，高妈才开口，
　　“他是那个女孩子的弟弟，对吗？”
　　“嗯。”
　　“小斯，你有没有想过，她姐姐牺牲地不明不白，他难道不会心存怨恨吗？”
　　“我会把真相带给他。”高斯停顿了一下，“也会把正义带给他。”
　　“小斯，妈妈接受不了。”
　　高斯一步一步从家出来的时候，不由长长呼了一口气。他有心理预期，现实就是这样，不会因为这件惊心动魄的案子有任何改变，也不可能因为他们那些亏欠的过往就轻易接受。
　　到地方的时候正是中午，高斯满头大汗拖着一大包行李好不容易找到了双木的落脚地，敲了半天才发现家里没人，一个邻居从门口伸出个脑袋来，
　　“找谁啊？”
　　高斯友善地对他笑一笑，“我找双木。”
　　对方被他真诚的笑容感染了，也笑了起来，爽快地说，“小木去上班啦，不着急的话来我家休息一会儿吧？”
　　“谢谢你，我想知道他在哪上班。”
　　邻居整个人从房间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高斯，“这么着急吗？他去工地啦。”
　　“嗯，我很急，一刻都不能等。”
　　太阳很大，晃的高斯眼睛生疼。远远地，他看到一个人影，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总是绷着的嘴角，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双木正在专心地比对设计图和建筑物，就觉得一束目光盯着自己不放，他忍不住回头一看。
　　两人的视线在滚烫的太阳下隔空交接，灰尘飞扬，机器轰鸣。明明太阳热的要死，明明有那么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高斯却仿佛觉得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清凉安静了下来。
　　那个人就站在不远处，戴着一顶安全帽，手里捏着一份图纸，在他的目光所及范围内，清凉如初。
　　双木愣神地看着高斯大步走过来，这个场景在他梦里出现了无数次，露着尖尖小虎牙的少年歪头轻轻地笑着，一声“老师”让他沉沦至今。
　　下一秒，他就被按进了一个怀抱，耳边有温热的触感，
　　“老师，都说你逃不掉了。”
　　双木停了手里的工作，把高斯先带回家，一路上没有说话，他有点忐忑。
　　门打开的一瞬间，双木就被高斯一把捞进怀里，压在墙上。嘴里的空气被挤压干净，
　　“小斯......唔......”
　　“闭嘴！”
　　从门口到客厅再到床上，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食髓知味，不能自已。
　　屋里的温度明显凉快很多，高斯轻轻地处理完双木身上的黏腻，把人带进怀里。
　　这个人终于睡在自己怀里了，多少个夜晚自己幻想着臂弯里躺着这个人才能入睡。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高斯压着双木不让他戴眼镜，看着他视线迷茫地样子，捉弄般地一下一下地吻着他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
　　“小斯，我们谈谈吧。”双木在“事态”再一次不可收拾之前，果断地说。
　　“嗯，你说吧。”高斯无奈地从双木身上下来，把人重新搂在怀里，玩着双木的手指。
　　“小斯，我......”
　　高斯看他我了半天没我出各所以然来，只好起身把灯打开，从行李中掏出一叠资料递给他。
　　双木在灯下慢慢看着那些资料，内容不可思议地理所当然。
　　“这些资料不能给我看，你违反纪律了吧？！”
　　“......”
　　这个人的脑回路......是怎么进行报复这么高难度的事情的？......
　　“为了让你知道真相，给你心目中姐姐迟到的正义。”
　　双木沉默了很久，他有很多想问，可是，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他们都伏法了。”
　　高斯轻轻地说，“只可惜你姐姐的事情没有办法公开...”
　　“小斯，谢谢你。”双木的声音有些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