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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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丧事这种事，一向是吃力不讨好的，礼部自有章程，苏锦锦又何苦往自己身上揽。
秦笙只淡淡的看了苏锦锦一眼，几乎心里就确定苏锦锦有事瞒着他，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冲叶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苏锦锦扶起来。
“你既然想办，那就办吧。”
苏锦锦微微垂眸，手心里都是汗渍，她不敢去看秦笙的眼睛，只觉得莫名的心虚。
萧太后此刻悲痛万分，也没有心思理这些，她得赶快回去盘算盘算，怎么再送一个萧家人进宫，无论如何，皇后这个位置，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夜深了，先回宫吧，万事等明儿再说。”秦笙淡淡的开口，他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苏锦锦，微微皱眉，拽着手把她拉出去。
一路沉默无言，一直到回到宫里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秦笙是在等着苏锦锦跟他解释清楚，苏锦锦是心里不安，怕说多了就露馅了。
屋内灯火明灭，苏锦锦一进屋就喊着好困，要叶娘给她更衣快点睡觉。秦笙怎么能看不出来她在躲避，冷笑一声把人拽了回来。
“你没什么要说的？”
“说……说什么。”苏锦锦结结巴巴的。
秦笙被气笑了。
“好，好。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逼你。”秦笙淡淡的开口，松开拽着苏锦锦的手，转身就走了。
苏锦锦站在原地，脸色苍白。
叶娘轻手轻脚走进来，有些担忧的看着苏锦锦，“姐儿……不然……不然还是告诉陛下吧。我瞧着陛下脸色实在难看。”
苏锦锦咬了咬唇。
“怎么说？告诉他皇后要和别人私奔？”
叶娘一噎。
苏锦锦揉了揉胀痛的额角，“算了，就这样吧，等把她们俩送出去再说。”
苏锦锦心里装着事儿，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第二天一大清早就醒了，她也没叫太多人跟着，直接带着叶娘就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较往日冷清了许多。
“见过夫人”翠儿红着眼睛行礼。
“皇后娘娘呢？”苏锦锦淡淡的问道。
“娘娘凤体……在里面。”
苏锦锦微微垂眸，“娘娘骤然身死，也不宜再停留太久，通知人过来，立刻下棺。”
翠儿一惊。
“这么快。”
苏锦锦微微皱眉看过去，“难道你要娘娘死了也不得安宁吗？”
翠儿忙跪下，“奴婢不敢。”
“那还不去！”
“是，夫人。”
灵堂棺材昨儿已经加紧弄了出来，按理说是该通知皇帝和太后，不过苏锦锦心虚，自然不敢派人去叫，只自己吩咐人匆匆处理好。
等秦笙接到消息的时候，棺材已经挪到灵堂了。
李全知道陛下昨儿从珍夫人处出来就心情不好，因此来禀报这事儿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把怒气撒到他的头上。
秦笙微微皱眉，淡淡的问道，“她如今在哪儿？”
李全看了一眼秦笙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珍夫人她……应当是在灵堂。”
顿了顿，他又道，“昨儿夫人就回的晚，今儿又起得早，忙了这些事，如今在灵堂还不知道怎么折腾，陛下要去看看吗？”
秦笙低头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翻开，淡淡的开口，“不去，随她折腾。宫宴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李全一弯腰，“下面的人来报，说已经把宫宴皇后所用之物都查了一遍，实在是没查到什么。”
秦笙没发火，面色如常的点点头，“吩咐下去，不必再查了。”
李全一愣，“不查了？”
这可是事关皇后暴毙的大事儿啊，当初陛下发了大火，下旨必须严惩，怎么如今……
“恩，不查了。”秦笙冷笑，“再查下去也是查不出什么。”
李全看着陛下的样子像是已经知道了，可他不敢再问，忙行礼，“奴才知道了，这就吩咐下去。”
灵堂里，零星的几个嫔妃跪在地上哭泣，看着一个个悲伤不已，可是心里想什么谁又知道呢。
苏锦锦跪在首位，她看了那棺材一眼，沉默了一瞬，站了起来，“今夜诸位姐妹不必过来守堂了，本宫一人来就好。”
守夜是个苦力活，自然是谁也不愿意来的，诸位嫔妃忙点头应下，跪在最末尾的金瑶却微微皱眉。
这苏锦锦实在奇怪，先是要操办皇后的身后事儿，而后又要过来守夜……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一整日，秦笙都没有过来找苏锦锦，连晚膳都没有陪苏锦锦一同用，苏锦锦心不在焉，也没有胃口，吃两口就饱了。
“夫人不然告诉陛下吧，何苦为了帮他们让你和陛下离了心。”叶娘劝道。
“怎么说，林清远也是救过我的命的。皇后她……虽然因为之前的事儿怀疑我，可到底，她在宫里也没为难我。”苏锦锦叹了一口气，“他们也不容易，我就是想帮一把。况且这事儿我要是告诉了秦笙，他肯定不会让我帮。”
秦笙讨厌萧家人她不是不知道。估计若是秦笙知道了，还会以此为把柄，弄垮萧家。
叶娘叹了一口气。
苏锦锦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站起了身，“走吧，时候差不多了，弄过了今晚，就万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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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灵堂外头挂着惨白的灯笼，晃晃悠悠的，看起来有几分渗人，门口守着两个小宫女，也都是困的迷迷糊糊闭着眼。
叶娘过去咳嗽了两声。
两个小宫女立刻惊醒，看见苏锦锦，忙噗通跪下，“参见珍夫人，夫人万安。”
“行了，你们也累了，回去歇着吧。今夜本宫来给皇后娘娘守堂，你们也不必跟着。”
小宫女感激涕零的退下了。
苏锦锦缓缓走进灵堂里，叶娘反身把门关的死死的。苏锦锦环顾了灵堂四周，咳嗽了一声，轻声道，“快点吧。”
灵堂里面的柱子后面，走出一个人。
“劳烦夫人了。”林清远弯了弯腰。
“快动手吧。”苏锦锦忍不住催促道。
林清远点点头，他走到棺材一旁，把棺材板推开，小心翼翼把里面的萧清茹抱出来。萧清茹面色惨白，没有一丝呼吸，要不是事先知道，苏锦锦还真以为她死了。
林清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丸药塞进萧清茹的嘴里，又拍了萧清茹的后脊让她咽了下去。
不过片刻，萧清茹就悠悠转醒了。
她费力的喘了两口气，撑着林清远的手站起来，看着站在面前的苏锦锦，面色复杂，顿了顿，才有些哽咽的开口，“多谢你。”
如果不是苏锦锦，她又怎么可能逃出这牢笼一般的宫城。
“快别说了。”苏锦锦示意叶娘把包裹拿出来，递给萧清茹，“换上宫女的衣服逃出去吧。”
至于怎么逃出去，那就是林清远安排的事了。
萧清茹红着眼睛点点头。她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犹豫，飞快地换好了衣服，就在林清远要拽着她走出去的时候，她突然顿住脚步。
“你在这里呆的欢喜吗？”
苏锦锦看着她，突然笑了，脸颊两侧有浅浅的酒窝，眼底像有星子一般璀璨。
“能陪在他身边，我欢喜的很。哪怕一辈子关在宫里，我也不后悔。”
萧清茹抿了抿唇，“他的确珍爱你。”
“好了，快走吧，皇……萧姑娘。”苏锦锦轻笑了一声，“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
萧清茹点点头，不再迟疑，转身同林清远离开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苏锦锦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希望她们，一切平安。”
谁也没看到，屋里的窗纸破了一个小洞，窗外的人惊愕的捂住嘴，随即冷笑一声，也转身离开了。
今夜，注定无眠。
承乾宫内，宫人们都退出去侍候了，屋里灯火明灭，晃在秦笙的脸上，晦暗不明。
他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手指微微转动拇指的玉扳指，模样看着漫不经心，可眼底却偶有冷意掠过。
金瑶跪在地上，把今夜看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还一脸诚恳的说道，“珍夫人和皇后娘娘这是欺君之罪啊，她们真是胆大包天！臣妾和珍夫人是姐妹，竟对这事一无所知！”
秦笙瞥了她一眼，轻笑，“的确大胆。”
金瑶心中一喜，忙接着添油加醋的开口，“陛下也不要太难过，说不定珍夫人是一时糊涂，可……她今夜帮着皇后娘娘私奔，会不会明儿自己也……陛下大概不知道吧，珍夫人在家里的时候，就和臣妾的哥哥纠缠不清，因为臣妾母亲阻止这才作罢。后来她又议亲了，本以为会消停了，谁知道又进宫了。”
秦笙眸色暗了暗，脸色沉了下去。
“她和你哥哥……？”
“是，不过这事儿我哥哥也是不情愿的，是珍夫人一直想嫁进我们家，她总缠着我哥哥说话，我哥哥也曾出于无奈送过她一些回礼。陛下如果不信，就去珍夫人首饰匣子里看一看，里面有一个木簪，那就是我哥哥亲手刻给她的。”
“朕知道了。”秦笙微微垂眸，淡淡的开口。
“那……今夜的事儿……”金瑶试探着开口。
“今天多谢你了，否则朕还要蒙在鼓里。”秦笙淡淡一笑，他冲金瑶招了招手。
金瑶激动坏了，忙走过去，娇羞的低下头，“陛下……臣妾都是……”
话还没说完，她的胸口就猛地一凉。
金瑶瞪大眼，微微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扎了一把匕首。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秦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吐出一口血沫子。
秦笙弯了弯唇角，眼底都是冷意。
“为了感谢你，朕给你一个痛快。”
说着，他猛地拔出匕首，金瑶的身子软软的倒下去。
李全在门外候着，突然听见里头秦笙叫他，忙弯腰推门进去。
看到地上的金瑶的尸体吓了一跳，他按耐住心底的惊慌，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
“把珍夫人叫过来。”秦笙低头用帕子擦着匕首。
“是。”李全点头，顿了顿，看着地上的尸体，“这……奴才叫人处理了？”
秦笙动作一顿，声音微冷。
“不必，就放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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