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里没有蝙蝠侠》陵光烬语

4、哥谭没有蝙蝠侠的第四天

　　此时此刻，约纳斯·克劳利正在深深地忏悔，他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不懂这世事艰难、人心无常。

　　他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入选名单，成为一众不知名平面模特的一员，但却没想到这在某些人看来就是到了需要支付“报酬”的时候——负责面试和后续拍摄工作的总监索耶·菲利克斯直接点名要他在晚上八点后出现在某个指定地点，美其名曰要为其“特训”，基于约纳斯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模特经验。

　　可你若要问约纳斯怎么看待这个“合情合理”的理由，那他的答案必然也只有两个字：放屁。

　　约纳斯自信在这个星球上不会有他更擅长控制自己的每一条肌肉的人了，区区拍照需要控制的表情和肢体技巧，他大半个月前就已经在波比啧啧称奇中通过基本验收了，不然他怎么可能通过摄影师那关？！

　　“满脑子屎的老色胚……”

　　约纳斯嘟嘟囔囔骂了索耶·菲利克斯一路，但还是换了身衣服，提前搭车来到了那个指定的地点。今晚这遭糟心事儿他并没有跟波比说，一是她根本没有能力解决这种问题，二是如果他打算采取某些“小众”手段处理掉这桩小麻烦，那当然不能让更多不相干的人知道他今晚在这里。

　　目的地是一处位处郊区的私人别墅，郁郁葱葱的树林与深红的砖石将其衬托得颇有年代感，而在密林的掩映下，这本就偏僻的选址就更难让人发现这处似乎并不在地图上的建筑。

　　就连约纳斯也是让人停在附近的干道旁，顺着短信上一个个提示才找到这里的，他有些搞不懂一个潜规则干嘛弄得这么复杂，万一他蠢一点迷路了呢？但转念一想，或许游戏从他下车那个瞬间就已经开始了——不够聪明的猎物不如早一点被淘汰？

　　约纳斯并没有从正面接近那林间别墅，借着夜幕降临后的昏暗光线，他彻底放开身手，在高大粗壮的枝丫间矫健地穿梭，树叶摩挲发出“沙沙”碎响，他像只猛禽无声地划过夜空，轻巧地翻过通电的电网，如入无人之境。

　　虽然是第一次到这里，还来不及探查监控和人员巡逻的安排，但约纳斯也不过只是想先找找车库而已，这点随机应变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车库里面的监控就显眼了许多，不过到了这儿，他就更不怕被拍到什么了。

　　深色的衣物散落在不起眼的角落被人小心地放好，微微反着细碎光泽的黑色物质从门口探入隐蔽地绕开光源投射的方向，向一台台豪车伸去“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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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活儿”完毕的约纳斯掐着时间点原路返回到别墅的入口，方才门可罗雀的雕花大门此刻已经敞开它酒醉金迷的怀抱欢迎三三两两的宾客入场。

　　约纳斯出示了自己的电子邀请函，就被门口的迎宾人员放了进去。

　　考虑到这种“活动”不该在邀约环节就出现什么问题，约纳斯只能默认这场活动的组织者是有意没有提人员规模和着装要求这些本该有的细节。此刻，他站在门口，一身衬衫牛仔裤的打扮在这些来来往往锦衣华服的“假面”人士之中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他从容地漫步而入，没有人阻拦他，也没有人引导他该去往何处。这里就像是个完全敞开、自由的私人Party，所有人都是一派轻松惬意，若不是一些男男女女的衣着过于特别，约纳斯恐怕也会忘了自己一开始对这邀请下的判断。

　　他该重新评估这场活动的组织者了，约纳斯想。对方或许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愚蠢、那么急色，这封邀请函其实并没有那么“针对”他，他、或者说他们，只是习惯性地为自己的“游戏”圈子寻觅新鲜血液而已。他今晚当然可以不来，也可以拒绝，没有人会找他麻烦。只是那之后，所有跟这个圈子有关的东西也都将向他关闭，这对一个事业才刚刚开始的小模特而言，自然是不可承受的打击。

　　所以说体面和选择对真正讨生活的人来说永远都是奢侈品，约纳斯讥讽地勾了勾嘴角——感谢上帝，让他不是个真正的小模特。

　　“高级”的晚会是可以从衣着看出每个人的身份的，戴面具的人自然是这里的顶级“猎手”，那些衣着简单的男女就是被驯化的猎犬，而像约纳斯这样因为衣着正常而“不正常”了的，恐怕就是今晚众人的“主菜”了。

　　“参观”房间的时候，约纳斯的视线与几个跟自己一样的“菜色”碰上过，有意思的是，明明他们才该是一国的，但没有一个人试图跟对方搭话。很显然，能来这里的果然都不是笨蛋，就算一开始没想明白，看到现在，也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了。

　　“嗨，亲爱的，第一次来？”

　　声音温吞性感的女人用一只酒杯轻而易举地挡住了约纳斯的去路，后者顺从地站住了脚，稍稍低下头露出一个不安的微笑。

　　“噢~你可真可爱，或许你需要一个引导者，”女人酒红色的指甲轻轻自约纳斯的下颌滑至他的胸前，面具上洁白的羽毛却遮掩不住那双溢满欲望的双眼，“想跟我看些有趣的东西吗，宝贝儿？”

　　约纳斯胸口微微起伏，他顺势握住女人柔软的指尖，将对方不轻不重地拉向自己，用一种热切又带着惶惑的口吻说道：“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但我收到的是菲利克斯先生的邀请函，我不知道，我不确定……”

　　“菲利克斯？不必在意，我的宝贝儿。”

　　那女人对约纳斯的称呼层层递进，像是很满意这个新宠物的知情识趣，她上前一步几乎将自己贴到约纳斯的身上，温热的酒气扑了约纳斯满怀。

　　“所以我说你需要一个引导者，相信我，菲利克斯不会在意的，”她顿了顿，暧昧地笑道，“你今晚的任务就是让我开心，我亲爱的，‘快乐’就是这场晚会的主题，你明白了吗？”

　　“您解释得非常清楚，”约纳斯拉起女人的手作势行了个吻手礼，就着这个姿势，他抬眼望向那名已经有些醺醺然的女士，以一种看似诚挚实则暗含勾引的语气说道，“或许，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这里实在太吵了，而我还有很多问题想向您请教。”

　　“天，菲利克斯到底是从哪儿找到你这么体贴可爱的宝贝的？”

　　可能是习惯了想要就可以得到的生活方式，也或许是过于相信此处的安全性，看似精明的女人丝毫没有戒心地就把约纳斯当成了自己魅力的俘虏。在被这么一个美丽的造物一路吹捧下，他们不知不觉远离了人群，到了一处有着小阳台的房间。

　　“亲爱的，你这是要把我灌醉？”

　　女人嬉笑着将自己挂在男人的一条手臂上，另一只手无力地推拒着，最后却怎么都躲不开那满满的酒杯。

　　“我只是希望您一会儿舒服一点。”约纳斯随口吐露着渣男语录，并且毫不在意自己此刻的行为很有某种危险的犯罪嫌疑。

　　“舒服？噢~我可爱的宝贝儿，你想对我做什么？”那女人痴痴发笑，抬手就去扯约纳斯的领口。

　　“上帝啊，我可真喜欢你这张脸，你的身材可太棒了，亲爱的，我是不是没问过你的名字？今晚之后你就跟了我怎么样？我们家那个老不死——”

　　但她没有机会说完后面的话了，约纳斯终究没忍住捏了她的后颈一下，趁着酒劲将她生生捏晕了过去。

　　把女人拖到床上后，约纳斯总算得到了片刻宁静，他烦躁地抹了抹胸口蹭上的口红，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揍索耶·菲利克斯一顿。

　　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约纳斯总算有闲心打量这处房间，或许是应和主人的口味也或许是这本就是栋老房子，这里的装潢很有上上个世纪那种老派贵族的味道——不过当然也可能是约纳斯作为一个穷鬼的错觉，毕竟他可没有机会去见识真正的贵族之家是什么样。

　　身边的噪音源被掐断，楼下的狂欢却还在继续，约纳斯非常感激自己没有什么超强听力之类的能力，不然他觉得哥谭这乱七八糟的“人类活动”可能迟早会有一天让他呕出来。

　　约纳斯从茶几上找到一盒香烟，便迤迤然抽了一根出来，意图打发时间。他确实在等待，因为没想到进来之后这么“顺利”，按他的想法为了洗脱“嫌疑”还是要多在外面游荡一阵子的，至于说他在等什么——

　　“嘣！”

　　——瞧瞧，这不就来了嘛。

　　约纳斯欣赏了一会儿窗外的慌乱，这才掐灭香烟，毫不温柔地搡了搡被自己掐晕的女人，幸好他刚刚并没有整理衣服，现在这样子还是挺说得过去的。

　　“醒醒，夫人，你想不想看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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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约纳斯：爆炸就是艺术！麻烦的东西就炸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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