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坦率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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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真冬垂头丧气地走进CR。她一晚上的调查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堂堂幻梦集团的社长，年轻有为，相貌英俊，才华横溢，可以说是拥有世人眼里一切优越的条件，根本没必要和对人类社会抱有敌意的数据生命合作。更不用说檀黎斗五年来一直在努力弥补他父亲犯下的错误，怎么想他都和Bugster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他把自己塞进黑色的Ex-Aid里，站到CR对立面的动机完全是个谜。
至于Bugster那边，即使得到了面部的特写，有栖川真冬仍然没有找到格拉菲特那位同伴的下落，其他Lv.3的卡带仍然不知所踪。瞬间移动简直太作弊了。
原本有栖川真冬还想从花家大我那里问问情况。估计他伤的不轻，回去就休息了，根本不肯接电话。
“早上好，镜医生。”
今天镜飞彩也一早就坐在那里吃着蛋糕。他的三餐很可能都是高糖食品，人还一点都不显胖，看来天才外科医生的工作相当的辛苦。他放下刀叉，姑且点点头回了一声招呼。
“喂，外行，格拉菲特的下落有线索了吗？”
“没有。”忽略掉让人不爽的称呼，有栖川真冬摇摇头，“根据我的推测，如果今天还有携带卡带的Bugster出现，格拉菲特或许会在那附近出现。”
即使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镜飞彩的表情也相当的糟糕。他皱着眉头，看起来像纠结了很久，对着瘫进椅子里的侦探发出提问：“你之前说过格拉菲特是非常危险的Bugster，吞噬过宿主的数据，对吧？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差不多是五年前吧。在人类的世界隐匿了五年的异类，比一般的Bugster要危险得多。”有栖川真冬重新翻出了格拉菲特的资料。
“那位患者的名字是……”
“我看一下……啊，有了，患者的名字是百濑小姬。”
镜飞彩一下子捏紧了手里的餐刀，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这种混杂着厌恶和仇恨的反应很不正常。原本还想继续往下读的有栖川真冬立刻闭上嘴。她把视线重新投向屏幕上的档案，从年龄和就读的学校判断，这位叫做百濑小姬的医学生一定是镜飞彩认识的人，朋友或者是恋人。
这样一想，比如为什么镜飞彩坚持不与患者有关系的原则，他和花家大我的仇怨之类的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要是此时搭档还醒着的话，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转移话题吧。有栖川真冬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里的哈克兽睡得正香，看起来像个会鼻子冒泡的动态壁纸。
“不过今天……我没睡上一整天啊？今天早上应该是轮到宝生医生值班吧，这个点还不来，不会是又迟到了吧？”一般来说，按照搭档的方法来总是没错的。有栖川真冬语气夸张地试着转移话题。
镜飞彩终于松开了可怜的餐具们：“研修医的话，他说要去还Lv.3的卡带。Poppy pipopapo跟着一起去了。”
“还卡带？他们去找檀黎斗了？”
宝生永梦他们根本不知道檀黎斗的真面目。按照宝生永梦的讲述，他昨天才把对方打了一顿，今天就傻乎乎地送上门去，跟羊入虎口没有区别。
“还卡带这种事情让卫生省的人来就行了，为什么要亲自去一趟？而且万一路上又遇到格拉菲特争夺卡带，岂不是糟糕了……”有栖川真冬絮絮叨叨地担心起来，她甚至没法安心坐在椅子里，站起来有点焦虑地来回转圈。
“格拉菲特由我来消灭，你的担忧没有必要。”
镜飞彩说完，收拾好餐具离开了CR。他打算去昨天Bugster出现的地方看看。他临走还不忘让有栖川真冬好好待在CR，等那两个人回来。
虽说镜飞彩想表达的和有栖川真冬担心的不是一件事，但他的话就像盆冷水一样泼到了有栖川真冬的脑袋上，让她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她的担心确实是没有必要的。
正如有栖川真冬纠正宝生永梦的称呼时说的，她跟CR的人不熟，充其量只能算同事，他们还处在用姓氏称呼彼此的关系。放在以前，有栖川真冬只会关心搭档的安危。更不要提静下心来想一想，檀黎斗根本不会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对CR的成员出手。
有栖川真冬心里升起了奇妙的违和感，简直像有什么东西干扰了她的思考。心不在焉的侦探又翻了翻先前收集的资料，忽然看到了昨天檀黎斗发到CR的监控录像。
录像里的偷窃是演的，背景里的社长办公室倒是实实在在的。
幻梦集团坚不可摧的防火墙，在来自异世界的网络侦探眼里根本称不上阻碍。就算是拥有“神之才能”的檀黎斗，也想不到别人同样拥有超越时代的技术。有栖川真冬轻而易举地连上了幻梦集团大楼内部的监控。
看到监控里宝生永梦离开檀黎斗的办公室，平安无事地走出大楼，有栖川真冬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再把画面调回社长办公室。格拉菲特和他的同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正在和神情自然的檀黎斗对话。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不知道是摄像头的型号太旧，还是檀黎斗做了干扰处理，监控里的声音基本上被电流杂音盖住了。靠着这几年当侦探的经验，有栖川真冬从口型和模糊的声音里推测出他们在收集假面骑士的数据。
格拉菲特似乎对檀黎斗非常不满，从他气势汹汹的态度，还有毫不客气的肢体语言看，就算侦探把这段录像公开了，也能够解释成檀黎斗受到了Bugster的胁迫。
在他们的争执中，有栖川真冬还得到了一直埋头游戏的年轻人的名字，听上去应该是“帕拉德”？她打算回头问问天才玩家，“帕拉德”是哪个游戏里的角色。
奇怪的是，他们甚至提到了有栖川真冬的名字，却始终没有提及格拉菲特曾经被消灭了一次。
之后的监控里没什么值得看的。格拉菲特扭头离开了办公室，帕拉德坐在办公桌上继续玩着游戏。檀黎斗表情平静地回到了电脑前，随着他的一阵操作，监控里的画面扭曲了一下，变成了檀黎斗独自办公的景象。
还好有栖川真冬及时保留了录像，她估计之前监控记录里的画面同样被改掉了。
差不多接近中午的时候，宝生永梦和Poppy带回来一个昏迷的游戏病患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置好病人之后，好脾气的实习医生和乐天派的临时护士一起陷入了消沉状态。
有栖川真冬走到隔离病房那边看了一眼，他们几个都完好无损，估计不是由于遇到了强敌。
路过的院长先生难得摆出一副长辈架势，想要安慰他们一下。两个年轻人忽然抬起头，不约而同地盯住了镜灰马，吓得他睁圆了眼睛，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喂喂，你们要做什么？！”
“说起来，院长先生是飞彩的父亲吧？”
“那么院长你一定知道格拉菲特的事情了！”
宝生永梦和Poppy一人一边，架着一头雾水的镜灰马坐在了病房外的长椅上。他听完来龙去脉，终于收起了耍宝的表情，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五年前的故事。
故事的结局里，骑士没能打败恶龙，王子不得不和公主分离。
听完故事，患者也醒来了。心情复杂的医生和护士努力调整好表情，前去安抚患者。
巧合的是，这次的患者曜子小姐做出了与五年前的百濑小姬一样的选择——她希望CR的医生们能够对她的恋人隐瞒病情。比起得到看望和安慰，她更希望深爱的人能够实现梦想。
真是明智又愚蠢的想法。有栖川真冬在心里想。她沉默地坐在病房外面，把自己当成了背景板。
为了增加患者的压力，曜子小姐身上的病毒绝对会去袭击她的恋人。很快，发现Bugster的通知又响了起来。
檀黎斗的事情还是等到他们解决了Bugster再说。有栖川真冬目送着宝生永梦和Poppy离开CR。
赶到Bugster袭击现场的护士小姐突然停下脚步，猛地一拍脑门：“不好，我把真冬忘在CR了！”
可能是背景板装得太过彻底，就连总是喜欢拉着有栖川真冬的Poppy，这次都把她给忘了。有栖川真冬庆幸着自己躲过一劫，脚步轻快地回到楼上，正好看到镜灰马往小冰箱里塞了一盒泡芙。
连院长都带头公器私用，这个急救中心已经不能好了。连目睹了这一切的正义骑士都被院长用一块泡芙收买了。
感受到有栖川真冬的视线，嘴边还沾着奶油的哈克兽抬头回看过来：“怎么了？真冬，我刚刚睡醒，当然需要用甜食补充能量啊。”
镜灰马在一旁拼命点头附和。
再说一次，在有栖川真冬不知道的时候，哈克兽已经和CR的所有人都搞好了关系。虽然她深知哈克兽的攻略能力，但对比仍然和其他人保持在“认识”状态的自己，总觉得心情有点微妙。
“复活的格拉菲特可能还会出现，不用跟着去现场吗？”问是这么问，有栖川真冬又惯例地瘫进了椅子里，毫无动身的意思。
哈克兽吞下最后一口泡芙：“我已经放弃格拉菲特了。”
毕竟听到了那样的故事，哈克兽决定把消灭格拉菲特的责任转交给假面骑士们。
“真的好吗？格拉菲特的实力对目前的假面骑士们来说还是太强了，而且他可能还有复活的手段。”
“好难得啊，真冬，你居然会担心同伴吗？”哈克兽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搭档，仿佛他眼前的有栖川真冬是别人冒充的。
有栖川真冬被哈克兽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偏过头，不再跟哈克兽对视：“我确实不放心，先说好，我的‘同伴’只有你一个。我担心的是，如果Lv.3的卡带不仅能强化假面骑士，还能强化Bugster会怎么样？”
“真冬果然是和外表相反的类型，这不是超级不坦率吗？”
怎么能说是不坦率呢？总不能直说“我从来没没把CR的人当成同伴”吧？院长先生还在这里呢。有栖川真冬嘴上没有反驳，心里闪过了一大堆念头。毕竟她只是个什么用场都派不上的摸鱼侦探，跟其他人又不熟，被人也未必把她当成了同伴。
毫不知情的镜灰马看看哈克兽，再看看有栖川真冬，一脸茫然：“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呢？”
别看镜灰马一副不靠谱的样子，院长的工作还是挺忙的，之前几次讨论的时候他都不在场，当然有很多事情搞不清楚。有栖川真冬恍然大悟地在桌上那堆杂物里翻了翻，找出了一叠文件，扔给了镜灰马。
“这是至今为止的调查报告，病人的资料和治疗结果也在里面了。”
病人部分的报告应该是由两个医生来做的，可惜医生和假面骑士的工作都很忙，他们整理起来断断续续的。考虑到效率问题，闲得无聊的侦探小姐干脆一并帮他们汇总好了。
镜灰马手忙脚乱地接住那叠文件，拿在手里翻了翻，露出一个非常夸张的惊喜表情：“帮大忙了啊，有栖川君！这样卫生省那边我也可以有交代了。”
院长先生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好，几乎是哼着小调带着文件离开了。
今天的假面骑士格外的有效率。院长离开后不久，病房里的患者就恢复了正常。医生们也带着曜子小姐的恋人回来了。为了表达自己把有栖川真冬落下的歉意，Poppy一回来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述假面骑士们是怎么打败Bugster，击退了格拉菲特。
因为有勇者挥动着手术刀击败了恶龙，所以现在的公主和王子能够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Poppy看着病房里拥抱在一块的年轻恋人，笑眯眯地回头问：“是个大团圆结局吧？”
镜飞彩立刻收起了微笑，一脸严肃地表达自己不想和患者扯上关系的从医原则。
“真冬，你看，飞彩果然是不坦率的类型。用流行的说法，是叫做‘傲娇’对吧？”
Poppy的言论换来了镜飞彩充满杀气的一瞥。随着一道银光闪过，镜飞彩眼前的泡芙居然一分为四，被整齐地切开了。
“呜哇，好可怕！”Poppy惊慌失措地抓起一旁的哈克兽，挡在她和镜飞彩之间。
本来以为下午的闹剧就到此为止了，有栖川真冬收到了来自委托人“天才玩家N”小姐——西马妮可的邮件。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有栖川真冬感觉接触到恋爱话题有点超标。惯例地充满了颜文字和流行语的邮件里提到，西马妮可和那位“真凶”谈了谈，居然成功拒绝了告白，还挽回了友情，算是大团圆结局吧。
在邮件的最后，那位别扭的高中生认真地感谢了有栖川真冬的建议。
对朋友坦率一点吗？有栖川真冬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可是自始至终，她的朋友，她的同伴都只有哈克兽一个啊。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坦率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