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樨木有枝》鹭天芽

4、许了我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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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灯会的前一日，我去找惜月约好明日一起去花灯会，却看见她跟孟泪拉拉扯扯，瞧见我来了哭得更厉害。
　　我被惜月的眼神骇住。我懂这个眼神中的恨意，她在恨我......
　　“姐姐，你说，我便信。”杨惜月哽咽道：“孟孤鸿是你爹？”
　　是孟泪跟她说了一切吧？那我再说其他也无用了，这一天我早就想到会来，姐妹情......也不是我能奢望的。
　　我面无表情道：“我叫孟怜月，而我爹正是孟孤鸿。很意外吗？”说到这，我忍不住抽动了下嘴角，“我也很意外。”
　　顾玄泪明显一怔，我这后半句的确是同他说的。
　　此地我再也不会来了，我一走，顾玄泪就跟来。
　　胡同小巷子里，只剩我跟他。
　　他紧拽住我的一节皓腕，逼着我与他对视，他怒了，仿佛是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将倾泻而出。
　　“放手！”
　　“你那么想攀龙附凤，不来找我，却自己进宫冒名顶替选秀女。你来找我，那暖床的婢女好歹也会有你一个位置。”他说罢，低头想轻薄我，我一偏头，他的唇便落在我颈脖处。
　　我的满腔怒火被我强压着，没有给他一巴掌，却是摘下金钗划过他的手臂。他似是没想到我会攻击他，捂着伤口很是受伤的看着我。
　　“你到底是变了。”
　　“我已经是顾玄泽的人。你此等轻薄我，传出去，你这八皇子的颜面何存。”我冷然的看着他的眼睛，却不敢去看他的伤口。
　　不过区区一个伤口，以后，我的要却是他的命。

　　这些日子以来，顾玄泽待我极好。
　　昨夜从惜月那回来，我却大病了一场。顾玄泽陪了我一整日，直至傍晚，夜空璀璨生辉，我才觉心底抽出一丝落寞。
　　往年的花灯会，爹爹总会带我与孟泪去西泽湖泛舟，买一支好看的花灯让我提着。那时我以为花灯会就是要看许多的花灯，最好是买下所有好玩新奇的物件，可如今才知，只身一人，拥有得再多，心都是空的。
　　爹爹不在了，孟泪......也不再是我的孟泪。
　　顾玄泽似是看出了我眼中的落寞，给我系紧披风，抱着我到庭院里。
　　我勾着他的脖子，看着漫天的烟火，他忽而从掌心变幻出一支月桂。细小、鹅黄的花瓣，在月光下散发清香。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月桂？你......还会幻术？”
　　顾玄泽望着我的眉眼，幽幽道：“你身上就是这种味道。至于幻术......”他又栖近我，“这可是个秘密，是我拿来自保的。”
　　这话令我愣怔住，好半天没回神。幻术师听着就令人望而生畏，城中的百姓以为幻术师是神明下凡，就连我也无法参透其中的奇妙。
　　我知道他是想要我保守秘密，但这也是我能威胁他的一个手段。不知为何，他如此谨慎的人，却轻易将他的要害暴露在我眼前，这一刻，我竟觉得有点......沉溺。是我不曾在孟泪那有过的感受。
　　他瞧着我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柔情，他抚过我的发：“如何你会开心？杀了他，你就能开心？”
　　“王爷这是打算帮我了？”我笑得轻浮，双臂缠上他的腰。
　　顾玄泽点头，随手一挥，光影中有人走来。
　　我眼睛一红，嘴唇轻颤，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我不敢出声，怕一出声所有的光影都会消失殆尽。
　　今夜顾玄泽许了我个美梦，我抱着这支月桂，阖上双眸，心底盘旋着一团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