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樨木有枝》鹭天芽

2、成为杨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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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入冬，宫中要为皇子们选妃，下令让各个官员家的闺秀纷纷进宫塞选。而杨惜月也在名单之列，她不想进宫被甄选，正合我意，我就缺一个这样进宫的机会。
　　我与她提议顶替她一事，“妹妹，不如把这个机会给我。我一直欢喜着五皇子，以前他还救过我一命，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能再见到他。不如妹妹就成全了我吧。”
　　话是假的，我没有见过五皇子，只是因五皇子是众皇子之中模样最出挑的，常有戏文拿这五皇子做男主角，多少有所耳闻。编故事自是挑熟悉的下手。
　　灶台上熬着一锅药，杨惜月执扇子起身，一脸灰尘将我望着：“我想成全姐姐，但还是不希望姐姐因此而入宫。世上男人众多，何必要执着于一人呢？况且……或许他已记不得你了。”
　　彼时的我还不知，真正执迷的不是我，而是面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杨惜月劝了我多次，可我意已决。
　　为皇子选妃是件劳师动众的事情，我亦是拼尽全力撑到了最后关头，同其余四十九名秀女一同站在宫殿前等候钦点。
　　方才不久下过一场大雪，银丝铺地，寒气逼人。我不敢乱动，只能安静等着，等着那未知的命运。我知道，我只需要某个皇子看中我，我便能在报复孟泪的道路上前进一小步。
　　多年前也是这么一场雪，我坐在山头，孟泪折了支腊梅给我。
　　我仰头望着少年清隽的脸，问他：“为何不折月桂给我？”
　　孟泪大抵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微微愣怔，忽而觉好笑。他拍拍我的头顶，笑道：“这寒冬大雪的，哪会有月桂？腊梅才是这个时节的花。”
　　我一撅嘴，觉得甚是不高兴。
　　他不知道为何我要他折一支月桂，可只有我知道。
　　而他始终没有折过月桂给我，哪怕是后来几近八月。那时我跟孟泪定亲不久，对月当空，我抱着他的臂弯，又问他：“你知道我的名字里的月为何物吗？”
　　他道：“皎皎之月。”
　　至此，我也再没问过诸如此类的问题，对他，我觉得，我们似乎从不了解对方。
　　我的月，是月桂的月。
　　但他觉得是天上的皎皎之月，或许没有差吧。
　　思绪如隆冬的天气，渐渐冰封。
　　有人喊了“杨惜月”的名字，我恍惚间抬头，顶着众人的目光出列上前。
　　我知道我这是被皇太后给瞧上了，等于已一脚踏进了王妃的行列。可谁能成为我的夫君却不是我能选的。
　　我暗暗瞥了眼坐着的一众皇子，不巧被一双眼睛给擒住，微微一挑眉与我眉目传情。
　　我红着脸，赶忙低头。
　　那双眼睛生得极好，可却长在一轻浮的皇子身上。我猜那便是五皇子，天人之姿，却生性风流。
　　皇太后方要将我择到某个皇子名下，那五皇子就坐不住了。
　　他声音如清泉，涌入殿前道：“皇祖母，孙儿喜欢这个杨惜月。不如皇祖母便成人之美？”
　　皇太后碎了五皇子一句没规矩，便恩准了。
　　我的心头的巨石落下，跪谢过皇太后便同一老太监下去。恍如惊鸿一瞥，我发现最不显眼的那一处坐着孟泪。他面无表情，却紧绷下颚，双手十指交握。
　　我知他这是生气了，旁人瞧不出，可我与他青梅竹马长大，这些他的小动作却是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