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烟》一只小白鲨

85、泄密

　　张若霖打完电话，一转身便见韩烟洪宇立于堂下，他微扬下颌示意一旁的下属给二人松开手铐。
　　“多谢。”
　　韩烟并不是心安理得之人，这已是张若霖第二次助他解围，他心下敲定以后若有用的到他的地方，他定鼎力相助。
　　“你们在上海犯了何事？”
　　张若霖手中是二人的拘捕令，只是拘捕令上并未说明缘由，帽檐下冷峻凌厉的脸，带着军人特有的硬气。
　　韩烟揉了揉手腕：“不知。”
　　心中却在听到“上海”亮若明镜，想必是他来奉天的行程走漏了风声，宋瑞麒只怕是想拦他来奉天找陈世虎。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风声究竟是如何走漏，他此行只带了洪宇，除非……
　　上海—
　　韩宅，阳光房内，韩缙长腿架于面前的精致大理石小几，平整的西装裤不见一丝褶皱，他漫不经心的叼着烟，面前摊开一张报纸。
　　慕尧安静的立于一旁，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正细细替他沏着顶好的茶。
　　韩缙抖了抖落在报纸上的烟灰，语气懒散又轻慢：“你有事瞒我。”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慕尧的手稳的纹丝不乱，碧透的茶水从壶口徐徐斟入杯中，只是若看得仔细，便会发现他垂下的眼睫有一丝颤抖。
　　韩缙的目光不知何时并不在报纸上，而是直直的落在他姣好的脸上。
　　他支着下颌，歪着头，目光转也不转的望着慕尧，黑曜石般的眼眸幽若深潭。
　　慕尧仍纹丝不动的立于他面前，好似他生来就只是一块雕像，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
　　韩缙对付外人有千万个法子，对跟在自己身边八年的慕尧，却是无计可施。见他这副模样，韩缙轻叹一口气，展开报纸，移回了目光。
　　“他不会死吧。”
　　末了，他还是问出了他心中最在意的问题。
　　只要韩烟不会死，都没关系。
　　慕尧奉上热茶，总是平淡如水的声线有一丝颤抖：“不好说。”
　　“啪！”
　　韩缙冷着脸，一巴掌挥掉了他手中的茶盏，茶盏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四溅的茶水溢出极淡的清冽香气，慕尧仍维持着端茶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垂着眼，承受着韩缙带着强烈压迫感的滔天怒意。
　　“你做了什么。”
　　韩缙越是平静，就越是可怕。
　　慕尧一动不动维持着奉茶动作，声音恢复了平静无澜：“我告诉了宋瑞麒。”
　　韩缙手中的报纸已经变形，他努力维持着理智：“为什么。”
　　慕尧深吸一口气，收回了手臂，在韩缙面前挺直了腰杆站得直直的。
　　头一次正对上韩缙的视线。
　　“因为我不想你死。”
　　宋瑞麒的计划若被韩烟搅了，不出一天他就能查到韩缙头上来，为了将功补过他将韩烟与秦水的关系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宋瑞麒，让他在奉天抓住韩烟便能以此为由威胁秦水，而这是一个比原本的计划更好的法子。
　　他才不管韩缙会如何对他。
　　更不管他韩烟秦水是死是活。
　　只要韩缙活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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