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烟》一只小白鲨

52、要事

　　突然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两人这才不约而同的回过神来，韩烟先一步撤开了手。
　　秦水眼眸微垂，也慢慢收回了手。
　　韩烟迅速整理好表情，一抹脸上泪痕，又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进。”
　　敲门的是洪宇，他探进大半个脑袋，有些欲言又止。
　　“讲，什么事。”
　　“嗯……”洪宇有些支吾，“少爷，你下午约了张四爷谈事，快到点了。”
　　韩烟这才恍然，即刻便起了身。
　　“哥哥，劳你在韩公馆等我。”
　　“好。”
　　秦水见他有事要处理，自是没什么异议，闻言颔首。
　　韩烟拿起衣架上的昵领外套披上，快步走到门口。
　　出门时，他对洪宇叮嘱道。
　　“洪宇，你好生招待哥哥。”语罢，韩烟看了洪宇一样，又低声补充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你心里要有数。”
　　洪宇草率的点了几下头。
　　韩烟也来不及跟他多废话，现下便跟着随从出去了。
　　秦水站在办公桌前，正出神的看着韩烟桌上翻到一半的资料。
　　守在门口的洪宇抓抓脑袋，又探进了大半张脸望着房内的秦水。
　　秦水抬首看向他。
　　洪宇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秦大帅，我多一句嘴，您别告诉少爷。”
　　“你说。”
　　洪宇心一横，顾不得韩烟要是知道了又要怎么训他，张口道：
　　“您别看少爷他面上游刃有余，他近来四处碰壁，今日去找张四爷，说是谈事，多半又要吃闭门羹。”
　　话开了口，便再无暇顾及韩烟的脸面，洪宇与韩烟一道长大，也深知他若不开这个口，以韩烟的性格，他就算是被逼到死路上都不会对秦水透露半分。
　　更不会向他求助。
　　“那些人，惯会见风使舵，眼下老爷没了，他们本就不看好少爷，韩缙那个畜生又在施压，那群人又是个明哲保身的，少爷他……”想到韩烟近日遭遇的种种，洪宇眼眶赤红，还欲咬牙再讲，一直没说话的秦水却开口止住了他——
　　他说：
　　“带路。”
　　张四爷府邸的大堂上，韩烟示意小厮将自己带来的礼品呈上。
　　主座上的张四爷气定神闲的呷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
　　“子衿啊，不是我不帮这个忙，但这股票的行情，不是我们交易所可以随意操控的，是根据市场行情定的。”
　　韩烟无奈，他自是知道这只是一套说辞，交易所的行业黑幕，他早已心知肚明。
　　他近来为了周转资金，铤而走险在交易所玩期货，怎料被一连串的涨停板搞得几乎破产。
　　他心知这是明目张胆的舞弊，但韩家今时不同往日，若换做平时，他早就指挥一帮打手砸了他的交易所。
　　“四爷，已经涨停了一个星期了。”
　　张四爷冷笑道：
　　“市场行情如此，我也没有法子啊。”
　　韩烟还欲再说，却见张四爷的管家神色紧张的快步走了过来。
　　张四爷直接抬手示意韩烟停下。
　　韩烟的话顿时吞了回去。
　　他放在膝上的拳头不由自主的紧了又紧。
　　他何时受过，这等冷遇。
　　这般，轻慢。
　　听完管家的话，张四爷神色瞬间凝重，几乎是脱口而出——
　　“还不快快请进来！千万别怠慢了！”
　　语罢又转脸看向韩烟，挂上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子衿啊，真是不巧，今日有贵客上门，不如改日？墨林，送客！”浑然不顾韩烟的想法，径直下了逐客令。
　　韩烟几乎要咬碎了牙。
　　他深吸一口气，正欲回话——
　　“不必。”
　　那“贵客”却直接跨进了门，清冷好听的声线却像平地一声惊雷炸在韩烟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