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烟》一只小白鲨

110、偏见

　　待到二人从洗手间出来，正巧遇上楼下强劲的舞曲刚歇，转为一首慵懒和缓的调子。
　　楼下觥筹交错的碎光，让人恍若回到了长乐门的金光小舞池。
　　韩烟一拢长发，将目光转回到秦水身上，微微泛着红的眼角眯成愉悦惬意的一弯。
　　“跳支舞吗？”
　　他漫不经心又噙着笑的语气，好似这只是一个一时兴起的邀约。
　　一如那晚。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无需再去用散漫去掩盖话语中的紧张。
　　秦水注视着他，隐在晦涩不明的光线中的眼神，亦炽热如那晚。
　　原则上他从不跳舞。
　　但他很难对他说不。
　　“好，都好。”
　　韩烟的手按在他肩，秦水的手扶住他腰，身量同样高大的两名俊美男子，伴着缠绵温柔的舞曲，旋转跨步。
　　第二日。
　　经过一晚休整，神清气爽的一行人行至金水县门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秦水一勒缰绳。
　　“就此分开吧。”
　　他对着奉天的人说道。
　　许洲城也并未多言，点点头，轻巧的行了个礼，便重重一甩鞭子，头也不回的领着奉天的兵绝尘而去。
　　“不就是张大帅的小舅子么，有什么好得意的。”
　　瞧着许洲城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秦水的兵忍不住小声嘀咕，随后一字不差的被耳力极好的韩烟听了过去。
　　他口中张大帅正是奉天这一带的土皇帝，也就是张若霖的爹，虽早知奉天张大帅实力雄厚，不是一般军阀可比拟，却没想到连他的小舅子都可以这般轻慢鲁莽，如此一比对，张若霖可真算是不骄不躁。
　　秦水却不以为意，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浅色的眼睛转而看向韩烟，好像他眼中只有韩烟才是要紧的。
　　他一改先前的冷淡，对着韩烟的语气十分和缓：
　　“我送你回家。”
　　一听到秦水说的话，坐在马背上的韩烟笑的东倒西歪。
　　不只是因为秦大帅丝毫不掩饰自己天差地别的两种态度，更是因为这句话怎么都该是用在姑娘家身上，而今用在他一个大男人身上，又是怪异又是好笑，他竟不知自己在秦水心中的形象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不用不用，你送我到上海就好。”
　　韩烟笑的擦擦眼泪回绝了。
　　“到了上海你们直接回北平就好。”
　　秦水认真听完他的话，而后缓慢摇头，口吻坚定：“不，宋瑞麒他…”我不放心。
　　秦水还未来得及说出后面四字。
　　韩烟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原本一片迷朦的笑眼变得凌厉锐气。
　　他抬眼掠过秦水身后一个又一个眼神复杂抑或嫌恶的人，眼底仿若结起一层寒凉的霜，他极慢的一一扫视过去，所对上的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韩烟喉头微微滚动，一个个音节从他口中缓慢吐出。
　　“我是男人，不至于此。”
　　淮帮少主，亦不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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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下午或晚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