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Too young to lo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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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陈遥是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的。
冬日的阳光难得明媚，她掀开帷幔被宿舍里充足的光线刺得眼睛里又是一片泪光，身上也因为昨晚的劳动而酸痛不已。忍着半明半暗的视线洗漱一下，赶快回来戴上眼镜她才觉得好受多了。
昨晚忙到十二点舞会彻底结束，几小群喝得差点断片儿的同学搂着抱着离开礼堂，陈遥按之前被告知的那样将所有残羹冷炙和餐盘餐具都退回地板下的大厨房里，才算彻底解放。她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挪上八楼的，只记得她去睡前刷牙时在盥洗池前睡着了几秒钟，差点摔在地上。
公共休息室里越来越热闹了，似乎是越来越多人加入了这场热闹，陈遥一时没忍住好奇心，偷偷摸摸下了螺旋楼梯，把头伸进公共休息室看了一眼。
几乎都是男孩子们聚在壁炉边哄闹，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不停打哈欠的金妮。人群中间被不停揉脑袋的那个倒霉鬼是罗恩。他看起来精神很差又很不平静，脸颊通红而眼下青黑，红发乱糟糟的像是十八级大风吹过一般。
“我说，弟弟，”罗恩的一个双胞胎哥哥捧住了罗恩的脑袋，“所以乔治说的都是真的？你真和她亲上了？”
周围齐刷刷的欢呼了几声，金妮又是嫌弃又是紧张的盯着她的哥哥们，而墙角的陈遥和沙发上的罗恩不约而同地狠狠打了个冷颤。
见罗恩不说话，他的另一个双胞胎哥哥也围了上来。一个黑发男生被挤了出来，却看到了在角落里专心八卦的陈遥。
“兰瑞莎！”哈利喊她，“总算等到你了，快过来。”
陈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同学们期待的目光里慢慢挪了过去。
罗恩被他两个哥哥按着肩膀，眼睁睁看着陈遥越走越近，那一脸生无可恋看得陈遥都不忍心继续走了，就停在离沙发几步的地方。
笑得最开心的弗雷德放开罗恩迎了上来：“知道吗？我弟弟昨晚和潘西·帕金森——”
罗恩奋力站起来想捂弗雷德的嘴，但被乔治按回了沙发上。
“抱歉，我继续说，陈……哦，我可以称呼你为兰瑞莎嘛？我们不太擅长读你的姓氏，”得了陈遥的点头，弗雷德继续说，“兰瑞莎，罗恩和潘西·帕金森跳了一个小时舞——”
“半个小时——”罗恩的嘴被乔治用一个抱枕捂得严严实实。
“然后他们，”弗雷德露出一个不太走心的羞涩表情，“接吻了，所以帕金森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是说，她看起来挺漂亮的，但听说她是马尔福的女朋友，所以，作为哥哥和朋友，我们应该去、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如果没有眼眶兜着，陈遥相信自己的眼珠子能骨碌碌掉到地板上。罗恩和潘西？德拉科的女朋友？一二年级时潘西和德拉科确实形影不离，三年级开学之初因为卢修斯先生的一个联姻的玩笑，潘西就不怎么和德拉科一起了，甚至昨晚的舞会德拉科的舞伴是达芙妮·格林格莱斯。想到这些，昨晚的纳威和德拉科就闯进她的脑海里，她左右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纳威的踪影。
“诶，我，”陈遥决定还是先回答，“别人的感情我确实一无所知，但去年潘西告诉我的那些话来看，德拉科并不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连罗恩都没那么萎靡了。
想到去年在霍格莫德村外遇到的德拉科和潘西，陈遥猛然意识到那天潘西话里话外都是在替罗恩讲好话。这俩人到底怎么回事估计也只有两个人心知肚明了。呼吁迫切想知道纳威状况的心思，陈遥又在一边听了一阵子喧闹和八卦，才在人堆里逮出了哈利。
“哦你好，兰瑞莎，”不知是被闹的还是困的，哈利声音里有明显的倦怠，“抱歉，我昨晚休息得并不好，你有什么事吗？”
“我也很抱歉，哈利，我想知道纳威怎么样？”
“纳威？纳威在舞会上喝了太多酒，回到宿舍就睡下了，刚才我离开宿舍时他似乎还没醒来。”
“那么，他又是怎么回事？”陈遥朝罗恩那边使了个眼色。哈利摸着后脑勺笑得有点八卦：“他昨晚没回宿舍——”
觉察到她陡然震惊的深情，哈利急忙改口：“我是说，他昨晚喝醉了，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睡着了，今天早上我是被乔治和弗雷德叫醒的，说是有大新闻，你知道的，他们最擅长整蛊罗恩。”
陈遥这才明白过来，谢了哈利就打算回去给西里斯·布莱克写信，却被哈利叫住了。
男孩白皙的脸颊上弥漫着昨夜酒精和疲惫的红晕，衬得那双绿水晶似的眼睛愈发翠绿，他的微笑又是柔和而羞涩的，陈遥有一瞬间明白为什么他能讨到赫敏的喜欢了。
“兰瑞莎，帮我向赫敏道歉，可以吗？”哈利轻轻说着，稍许迟疑掺杂其中，“我没有邀请她当舞伴只是因为……我确实没有意识到赫敏是个可以一起跳舞的，毕竟我也不可能邀请罗恩舞伴，你能明白吗，兰瑞莎？”
“哦，先生，我只帮你传达歉意，至于那个理由还是——”陈遥给哈利的蠢直男思维气得够呛，但还是成功压低了声音，“或许你可以向你的教父写信询问一下这些感情的事。”
说完陈遥就按着自己稍微有点痛的右侧额头，快步向宿舍走去。
刚进入门洞，离那个螺旋楼梯只剩两步，楼梯右侧晃晃悠悠走过来一个男生。偏暗的光线里陈遥敏锐地察觉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属于纳威。心里咯噔一下，陈遥下意识转身就走，但又觉得不应该，回头去看，楼梯上已经没有人了，只余下一阵浓浓的酒味。
“纳威，我们必须谈谈。”
陈遥轻轻呼喊，原地等待，纳威却没有再次出现，如果不是空气里的酒味一直没有消失，陈遥就有理由怀疑他又跑回被子里了。
“我很抱歉，纳威，昨晚的事情不是我的本意，我根本不知道德拉科——”意识到不对，她连忙改口，“我不知道德拉科.马尔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说的那些胡话我们不要在意，好吗？这些重要抉择只有我能决定，而且，昨天晚上我们似乎没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们忘了它，好吗？”
背后公共休息室里的喧闹还在继续，但心跳声在陈遥耳中无比清晰，她从来没想过会真正失去纳威这个朋友，她在英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她最好的朋友。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确实怕了。
虽然现在两人并不像一二年级一样形影不离，陈遥选的三门课都喝纳威不一样，吃饭和泡图书馆都是遇到了就一起，遇不到就自己学，但必修课上一定会给她留座位的纳威，每次都要老远跑过来跟她打招呼的纳威，被罚留堂时会主动揽过所有任务的纳威，是陈遥在霍格沃茨为数不多的安心存在之一。
纳威终于站到了她面前。他的几绺卷发垂着，像他这个人一样有气无力。透过他的棕发，陈遥清楚的看到纳威那一对发红的眼睛。
她抬手想抚触他的肩膀，还未碰到他便后退了一大步。
“昨晚我，”他像被自己嘶哑的喉咙吓到一般抽了口气，“我确实要，兰瑞莎，向你告白。现在没有别人的打扰，请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纳威抬眼，直直盯上了她的视线，表情坚定而真诚，不给陈遥一点退路。
然而看到男孩红肿的双眼陈遥只觉得心疼，“你哭了吗？”
他摇摇头，“阿尔吉伯父说爱上一个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无论结果如何，我可以去爱，我也有勇气把它表达出来，就没有难过的理由。可是昨晚我用尽全力去抑制想哭的冲动，这种滋味真的很难过，但我不能哭，因为我没有得到你亲自说出的答案。”
纳威的话轻轻淡淡，像是最平常的耳语，陈遥听着听着却心疼得不行，不听话的泪水噼里啪啦砸在花岗岩地板上。
他身形动了一动，还是没有上前。
“不要哭，兰瑞莎，被爱也应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我爱你，那么你爱我吗？”
湛蓝的瞳仁被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包围着，但他这双眼睛此刻在闪着光。
“不要说爱，纳威，不要说，”她用力压抑自己的哽咽和喘息，“我们都还年轻，我们没有见过这个世界，我们也没遇见足够多的人，纳威，请相信我，我愿意用属于我的一切和我的生命去保护你，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对，我们太年轻，不是可以许诺未来的年纪，但我的问题是你对我有没有我对你那样的感情！”纳威用一种陈遥从未见过的急切口吻说，“如果有，兰瑞莎，告诉我，我会为了你改变我的生活！无论是过麻瓜的日子，还是来自你家里的压力，我都会努力做好，你相信我吗，兰瑞莎.陈？”
“我当然相信你，纳威，在霍格沃茨找不到第二个我更信任的人！可是我没有那种感觉，纳威，很抱歉，我没办法控制我的感情——如果我可以，不管你信不信，如果我可以控制它，我也不愿意把它交给别人！”
低声喊出一长段话，陈遥感觉自己的泪水更密集了，但情绪却慢慢平静下来。
“所以，你有喜欢的人？”纳威哑着嗓子试探似的问。
“西里斯.布莱克，哈利的教父，”陈遥擦了一把泪水，抬头迎上了纳威的眼睛，“我知道这很疯狂，纳威，但经过几次有限的交流接触，他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心。”
纳威看了她许久，才挤出一个微笑。
“感谢你的坦诚，兰瑞莎，我很开心，也很轻松，”他摊摊手，转身就向右侧的楼梯走去，“我可以安静睡一觉了，大概只有梅林知道我的头痛有多严重。”
火炬里跳动的火焰把男孩的影子印在古堡的墙壁上。他的腰背并不如平常一样挺拔，头低低垂着，一步一步走得很慢。纳威的影子逐渐放大，慢慢黯淡，最后完全从火焰的光明里褪出去，她感觉自己的力气都随着纳威远去了，而右侧的眼睛和额头疼得愈加厉害。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Too young to lo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