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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当天龙人闯入泽法家中的事被禀告给战国时，他将手中的文件重重甩在桌面上，“哪怕、哪怕是天龙人，对海军的家属做出这种事也是……总之，快派人去拦住他！”
话音刚落，还没等站在那里的海军回应他，战国便从刚刚的愤怒中冷静下来了，意识到若是派普通海军前去阻拦，定是会以“冒犯神之后裔”的“罪名”被那天龙人杀害，偏偏还不能回击。
“算了，我也去一趟。”
而就在这个时候，战国所担心着的事似乎正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发展着——
自从看到半跪在窗边的菲妮丝后，古斯塔沃的脸便红的非常不正常，与少女对视了几秒后，他居然率先低下了头，口中嗫嚅的话更是让身后站着的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那位向来不可一世的天龙人说：“你可以做、做我的奴隶吗？”
自出生起从未用过的商量口吻，古斯塔沃在今天居然无师自通了，只是这话中的内容却还是一言难尽。
担心少女没听到，古斯塔沃憋红了脸抬头重新问了句：“我说，你可以做我的奴隶吗？”
这已经是他对“下等人”所能释放的最大善意了，至少古斯塔沃不认为有人可以拒绝高贵的天龙人如此友善的要求。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少女，他的心便“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就好像要蹦出胸膛一样，还有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紧张的感觉吗？
可他的和善的请求迟迟没有得到对方感恩戴德的回应。中间沉默的时间长到了让这位尊贵的天龙人身后的跟随者都开始焦急不耐的地步。
“喂，‘海妖’，没听到古斯塔沃大人在问你话吗！？”言罢，那人看向古斯塔沃，却发现对方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自认为是说出了天龙人的心里话，他立马补充：“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这位，可是当世最尊贵的人物——天龙人！”
起先在那个侍从开口时，古斯塔沃还有种被冒犯的感觉，可听完那人的第二句话后，他立即挺了挺胸，下意识地去看少女的反应。
令他满意的是，方才一直没有动作的少女在听完这些话后居然站了起来，她赤着脚直直地向他走来，古斯塔沃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那莹润的双脚，直到少女同他擦肩而过。
……嗯？擦肩而过？好像有哪里不对——居然就这样从他身边走过了吗！？
啊？啊！？
多么、多么与众不同的女人啊！
在身后所有侍卫和奴隶惊恐的目光下，古斯塔沃眼冒红心，捂住胸口，身体向后仰去。
侍卫奴隶连忙向前接住古斯塔沃那沉重的身体。
对所有人的惊呼置若罔闻，菲妮丝从那穿着奇怪，顶着透明头盔的古怪男人身边走过，她穿过站在他身后的众多人，在一楼尸体处顿了一下，绕过那片蔓延在地板上的血水，向门外走去。
只是那洁白如百合花的裙角终究是被男人衣服上的血染上了些许颜色，像是不慎掉落在雪地的点点红梅。
古斯塔沃那行人为了闯进来，早就将门破坏了，如今只剩下摇摇欲坠的几块破烂木板。菲妮丝轻轻一推，那些木板便晃动起来了。
抬头，看到了穿着海军制服朝这里跑来的战国先生。
菲妮丝朝战国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怎么回事？这么平静的样子，难道情报出错了？
目光落在被破坏的门上，战国决定收回刚刚的想法。
“刚刚……是不是有天龙人来了？”
菲妮丝闻言，看了战国一眼，答道：“还在屋里。”
战国皱眉：总觉得今天的菲妮丝有些不对劲啊，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天龙人的事比较要紧。
担心菲妮丝对天龙人做了些什么，从而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他发问：“你没对他做什么吧？”
菲妮丝顿了一下，摇摇头，离开了。
战国越发有一种今天的菲妮丝很不对劲的感觉，但联系到天龙人的事情似乎也解释得通，没有再多加纠结，带着身后的一群海军，他决定先进屋察看察看情况。
头顶的太阳越发闪耀刺眼了，菲妮丝伸出一只手，灼人的阳光照在那只如玉般莹润无暇的手上，好看的很。
她看了会儿，合上手，什么都没握住。
花了些时间，菲妮丝来到了海军新兵的训练场，今年是泽法带学生的第三年，门口守着的人早就认识菲妮丝了，问候了几句便让她进去了，只当她是来找泽法先生的。
菲妮丝的确是来找泽法的，只是却是为了告别。
这个世界有着许多奇怪的现象和神奇的能力，其中存在一些能够解决她身上不死诅咒的也并非没有一丝可能。
正是中午，哪怕是有着艰巨训练任务的新生们也是需要在这个时候大吃一顿，补充上午训练中流失的能量，以备下午更加艰巨的训练的。
泽法并不是一个爱摆架子的老师，相反，虽然在训练中他严格得可以说是不近人情，私下里他却是一个同学生关系很好的老师，有时也会和心爱的学生们一起用餐，今天便是如此。
不论是正值年少的训练兵们还是作为训练官的泽法本人，食量从来都不算小，食物以肉眼可见的消失速度从盘中减少着。
菲妮丝站在门口，并未出声打扰，只是安静地望着坐在学生中间吃饭的紫发男人。
看上去很开心啊，泽法……
在身边一个学生的提醒下，泽法终于注意到了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菲妮丝，虽然菲妮丝背对着光，泽法并不能看清她的脸和表情，可一见到那个身影他便知道那就是菲妮丝，随即脸上便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放下碗筷，泽法朝她走去。
菲妮丝见紫发男人往这里走了，便从门口退到一旁，并不打算在众多海军面前同泽法对话。
“怎么了？”泽法显然并不知道天龙人来的事情，他只是有些疑惑菲妮丝怎么会突然来这里找他。
对于菲妮丝来说，泽法实在太高了，她每次看他时都需要抬着头，这一次她也是仰着头认真地看向他：“感谢一直以来的照顾。”
这句话一出，菲妮丝身前的男人立马皱眉，他终于察觉到今天菲妮丝的奇怪之处——她没穿鞋。
“你怎么不穿鞋？脚不疼吗？快进去坐下。”许是刚刚结束上午的训练，泽法说话的语气倒像是教训学生，带着命令口吻，有些严厉。
菲妮丝听了泽法的话，低头看向自己赤着的脚，脚趾微微缩了下。
“……忘了。”
“这你都能忘？傻丫头！”越发的凶了。
少女闻言眼神闪烁，顿了几秒还是说出了来意：“我要走了。”
泽法原先便皱着的眉皱得越发紧了：“走？你去哪？”
菲妮丝摇了摇头，银色的头发闪着好看的光泽：“我还不知道。”
泽法闻言，盯着少女看了一会儿后像是看出了少女内心深处的压抑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使了点力气将手压在菲妮丝的头上，被压下的头发顿时挡住了少女的视线。
她听到泽法用那粗粝的声音说道：“菲妮丝，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振作起来啊！”
菲妮丝的嘴唇颤抖了几下，从早晨开始的绝望和厌倦混杂的情绪中骤然多了另一种让她鼻头泛酸的感情。
——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希望，然后又重新、重重地将我推向更深更暗的深渊？真的、真的已经很累了啊……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得紧紧的，菲妮丝试图要压抑内心那几欲将她淹没的委屈和难受。
泽法张大了双眼，嘴巴也因惊讶微微张开，在他关于菲妮丝的记忆里，无论是当初第一次见面小姑娘惨遭家庭变故，还是几年前被海贼残忍对待……从来没有见过菲妮丝流泪，可这一次……
他收回放在菲妮丝头上的手，没有立即问少女流泪的缘由，只是沉默地抱住了她。
菲妮丝哭的时候也是安安静静，几乎没有声音，只是偶尔压抑不住发出的抽噎声却是让人听了更加心疼。
泽法狠狠咬住了牙，额头上有青筋显露。
要是让他知道了究竟是谁欺负了他家姑娘，他一定……
正沉浸在菲妮丝离去时美丽背影的天龙人古斯塔沃打了个喷嚏。
最后，菲妮丝还是决定留在马林梵多一些日子，打算先通过这里的情报网找到可能解决自身永生问题的方法。
但第二天海鸥带来的报纸上黑体放大加粗的头条却让她再次改变了自己的主意：能够夺取寿命的存在——魂魂果实能力者夏洛特·玲玲！
多么美好的存在啊，菲妮丝微微眯起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