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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世界又一次毁灭了。
菲妮丝翠绿色的眼中倒映着那满天的火光,白皙的脸上面无表情。
最后,她还是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次重生。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难以用百年计算的以前,菲妮丝是个歌姬。
一个被用作战争利器的歌姬。
菲妮丝所在的大陆,歌姬的歌声具有奇迹般的力量,通过歌声可以使用自然力量,甚至非自然的力量。
作为唯一的歌姬,她被王都的民众视作女神,被王子视作政治及战争工具。
她喜欢唱歌,喜欢看到听她唱歌的人脸上陶醉的表情,那是对于一个歌唱者最好的肯定与赞扬。
她不喜欢战争,可偏偏生性和软,哪怕拥有可以颠覆大陆的奇迹歌声也从未想过从命为“王都”的囚笼中飞出去。
她是路德王子手中最利的剑,也是他的未婚妻候选人。
可作为武器的她却爱上了那个金发碧眼的骑士亨利。
明明说好要一起离开,可为什么他却会在她歌声带来的火焰中焚烧丧命?
亲手杀了最爱的人啊……
绝望爬上心房,像是毒药被咬开后弥漫的痛。
听着背后王子对她和他的嘲笑,她逐渐忘了什么叫做善良,一首《终焉之歌》终于还是为世界带来毁灭。
真圣母化作灭世魔王。
从天而降的陨石将除了她以外的所有都毁灭了。
一片寂静中,菲妮丝却发现自己如何都不能奔赴死亡,寻找爱人。
灭世的代价……
人类文明再次开始,再次结束,又一次开始,又一次结束……
作为旁观者菲妮丝近乎绝望地看着文明的一次次重启和颠覆。
独自在无垠的时空中行走,她有看到同亨利同貌同名的金发青年。可哪怕如此,那些人终究不是他,他们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活轨迹,各自的爱人,而爱着菲丽丝的亨利早就不见了。
死在她的手中。
火光逐渐湮灭,人们惊恐的声音也逐渐淡去,结束了吗,又要开始新的一轮了啊。
*
“菲妮丝……”
谁在叫我的名字?
长睫轻颤,睁开眼时有阳光在那片翠绿中闪烁出亮光。
菲妮丝看到了一个满脸污垢和鲜血的女子的脸,那女人将她压在身下,似乎在试图挡住她想要保护她的样子。
似乎有什么打在了女人的背上,同时响起的是持枪者猖狂的笑声。
女人不停的发抖,低低的声音带着止不住的颤音:“活下去……”
菲妮丝看向女人,却看的那个女人眼中的光逐渐淡了下去,耳畔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对不起,不能……”不能再陪着你了,我的孩子……
不能什么?为什么要道歉?菲妮丝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远处却传来了炮响。
女人脸上却好像露出了笑容。
安心又解脱。
菲妮丝被高大的男人抱着站起来时才发现视野有些奇怪——她变小了。
很多人看着她,目光中满是同情和怜惜。
她不懂。从刚刚睁眼开始事情的发展便超乎了她的理解范畴。
菲妮丝张嘴,想要说话,可当她试图发声时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些人看她的目光更加同情了。她选择沉默。
不一会儿便赶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人,了解情况后又对她做出了一些检查,最后似乎得出了一个“因过分伤心和震惊暂时性失声”的结论。
医生和那个过分高大的紫发男人的交谈并没有回避她,菲妮丝大概能推断出她现在所处的情况:
她的父亲是眼前这个被称为“泽法”男人的战友,在捉拿海贼的过程中为了保护朋友丧生了,而刚刚挡在她身前现在已经去世的女人则是她的母亲,将她杀掉的正是前来报复的海贼残党。
菲妮丝算是明白了点现在是怎么回事,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散在肩上的长发,见到熟悉的银色时心下稍定。
在众人眼里却是小姑娘极没安全感地低头把弄自己的头发,泽法刚准备说话,却看到小姑娘突然抬起头,睁着那对比绿宝石还要澄澈美丽的眼睛,朝他比划了几个动作。
他当然没看懂。
看向其他人,见到的是一张张不解的脸,没有人明白小姑娘手势的含义。
泽法清清嗓子,开口:“菲妮丝……”却见小姑娘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后,好像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菲妮丝走到喷泉边,见水间倒映的熟悉面容,她可以确定这的确是自己年幼时的模样,抬手覆上自己的喉间,久久没有动作。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