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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只要能活下来 ...

  •   序章
      位于疆土西南方的埼国皇室诞生了一名女婴,出生便被术士称为“埼国美玉”,是以取名为“珏”。
      埼国皇室原为灵族血裔,容貌形姿皆卓绝,发为银,眸为蓝,面如冠玉,有目睹者,惊为天人。
      与此同时,埼国皇室还有个特点——不在乎别国所宣扬的常伦,一是为保全血裔纯正,二是自古以来埼国皇室兄妹或姐弟都互相爱慕。
      埼国如今的皇上和皇后实为兄妹,诞下一儿一女,长为兄,名为殷瑜,五年后方才诞下殷珏,彼时埼国皇室凋敝,与邻国关系紧张,为护其安危,术士奉命在刚刚出生的公主殷珏体内种下易形蛊,这种蛊虫不会招致痛苦,且可掩盖殷珏形貌,让易形蛊死,则需破除处子之身。
      因为殷珏身上种有易形蛊而不自知,所以长至五岁发丝还是黑色,姿容也甚是平淡,惟有一双眼睛算是勉强继承了父王母后的蓝色瞳眸,但也不甚明显,与她形姿卓绝的父王母后和王兄很是不同,如此鲜明的对比让殷珏心中愈加怀疑自己是否是父王母后从民间抱养的,所以渐渐萌发了要出宫去找亲生父母的念头,但这一个念头刚刚偷摸着实施,就被王兄发现,告了状,带她出去的罗叔叔挨了板子,自己也挨了父王的骂,委屈巴巴地扭着软胖的身子去找母后求安慰。
      “珏儿,你是母后怀胎十月生下的,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母后温柔地抱着殷珏哄道。
      “可是母后的头发是银色,父王和王兄的都是,只有珏儿的不是,而且珏儿不好看!”殷珏在母后腿上扭着小身子,硬是不相信母后的话,还哭了出来,一颗一颗的泪珠就往下掉。
      “那是因为埼国的公主要长到十岁,头发才会变成银色,才会变得好看,”母后继续疼惜地哄着,用手绢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
      “真的吗?”殷珏用肉肉的小手揉了揉眼睛,还是似信非信。
      站在一旁的王兄殷瑜也拿了妹妹最喜欢吃的水晶糕,用手拿了一块儿要喂给殷珏,“母后怎么会骗你呢?而且王兄和父王也是看着你出生的。”
      殷珏自小喜欢这个长得颠倒众生的王兄,所以也先不哭鼻子,把脑袋凑过去咬了那块水晶糕,不小心还咬到了他的手指头,殷瑜也不介意,将手指上的糕点屑沫又放到自己嘴里连带着她的口水都一并吞咽了下去。
      然而等到殷珏十岁时,她没等来自己的青丝变银丝,反倒等来了泱泱敌军,几天之内,国破家亡,父王和母后为了保全民众的性命向楚人投降,但楚国的皇帝却看上了母后的天人之姿,一封纳妃诏书,逼得母后自缢,父王提剑为母后报仇,却被一名叫蒋青的将军一箭穿心。
      埼国的皇室贵胄都沦为阶下囚,殷瑜和殷珏也不例外,狼狈地坐在铁笼车里,被楚国的士兵运往都城汉阳。
      刚满十岁的殷珏还没从大变动中恢复过来,想着父王母后的结局就悲伤不能自抑,一直在殷瑜怀里哭,声音已然沙哑。
      “珏儿不哭,不哭,”殷瑜抱紧了殷珏,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安抚她。
      几位士兵在囚车外瞧见这副场景,放肆地大声议论,“听说埼国皇室几代都是□□,你们说现在这囚车里的这俩是不是也乱啊?”
      “这妹妹不像是埼国皇室的人,长得普普通通,说不定他哥都下不了手,哈哈!”
      殷瑜此时只能捂住殷珏的耳朵,不让她听那些士兵的污言秽语,父王善于治理国家,却对兵务不上心,在楚国多次进犯之后仍然忍气吞声,使得楚国愈加嚣张,在战争避无可避时,全力应战却只换来节节败退,兵临城下,父皇又怜悯都城的无辜民众,不愿他们遭受战争之苦,所以投降,可是,这不是个好选择。
      押囚犯的士兵晚上扎营休息,生了篝火,围坐一团吃食,留了牢车里的囚犯在一旁。
      殷瑜抓住机会,用灵族的术法将自己与妹妹手脚的镣铐卸下后,偷偷打开囚门,可是脚才刚刚踏出囚车,就被抓个现行,士兵们一个二个全都扔下酒壶拿起兵械,大喊抓人。
      殷瑜带着妹妹卯足力气往树林里跑,可是追兵压根不打算放过他们,低头看了眼妹妹,殷瑜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住她。
      “王兄,藏在这个山洞里不会被发现吗?”殷珏小声地问,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珏儿,你在这不要出声,”殷瑜目睹了那些士兵把一些埼国贵族的女人拖进营帐,好幼齿的连几岁的女孩都不放过,他不要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王兄,你要去哪?”殷珏似乎意识到王兄要离开,牢牢地拽住他的袍子不让他走。
      “王兄去看看情况,你在这休息一会儿,”殷瑜听见外面士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快要来不及了,只能释放灵力让她陷入困倦。
      “那你一定要回来找珏儿,一定……”殷珏不知怎地十分困,话还没说完就睡了去。
      踏出山洞的一刻,他便一直奢望在将来的某一天他还会遇到她。
      士兵只抓回殷瑜,寻不到殷珏,时间紧迫,气得吴能将军把殷瑜狠狠地抽了好几鞭子,最后谎报皇帝说埼国公主命陨途中。
      埼国余孽原本都应被剿灭干净,斩首示众,以扬楚国国威,不过天有不测风云,皇后唯一的女儿三公主突发恶疾,太医束手无策,久闻灵族天生带灵力,兴许有救公主的法子,于是绞刑架上奄奄一息的殷瑜被提了下来。
      沐浴褪去狼狈不堪,殷瑜仍旧面色苍白,膝盖因为受刑无法独立行走,于是被抬着送到了公主面前,公主并非罹患恶疾,而是见了鬼魇,被缠住了,他有办法,必须有办法,三公主是让他活下来的唯一可能。
      这五年来,他就做了一件事,让三公主维持表面的正常,虽说随着灵力愈加强大,把这只鬼魇从三公主身上驱除轻而易举,可是他既已驯服这只鬼魇,就可随意操纵三公主,这点至关重要。目前后宫最得宠的是王贵妃,她的儿子又是太子,皇后虽为正宫,大舅舅是当朝宰相,二舅舅又是掌控北境的李将军,但膝下无子,危机感一天比一天严重,而他为了复仇,可以不择手段地赢得这位皇后的信任,三公主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突破口。
      殷珏从山洞醒来后,在山里寻王兄寻到荆棘割破她的衣服,穿透她的鞋履,浑身带着泥土与血迹,可是一无所获,后来是个砍柴的农夫把她捡了回去。
      农夫家很穷,家里还有个傻儿子,都二十岁了,同村就没有一个姑娘愿意嫁,农夫的老婆把殷珏洗干净后,发现是个养得极好的女娃儿,粉粉嫩嫩的,于是打下算盘要把殷珏配自己的儿子。
      “娘,娘,我饿了,”傻儿子抱着只乱扑棱翅膀的母鸡从门外进来。
      “好,娘去做饭,你看看她,喜不喜欢?”农妇扯着傻儿子过来近距离瞅瞅殷珏。
      “娘,我要吃大母鸡,大母鸡!”傻儿子对殷珏完全不感兴趣,脑子里只有大母鸡。
      “现在吃了,过年怎么办!你先来看看她,”农妇把他怀里饱受折磨的母鸡给放回鸡窝,只留傻儿子和女娃。
      “想吃鸡吗?”殷珏此刻很饿,也看出这个傻儿子对鸡念念不忘。
      “想!”
      “你和你娘说,不吃大母鸡就把我打出去,她保准给你炖鸡,”殷珏自己想吃荤的,这时候脑袋瓜一转就撺掇傻儿子。
      傻儿子闹起来没完没了,为了吃鸡,拿着扫把真要把殷珏打出去,农妇怎么会允许,这可是好不容易捡来的媳妇儿,于是为了让傻儿子平息下来,只得含泪把鸡给炖了。
      虽然这个计策让傻儿子吃到鸡,但是殷珏连汤都没得喝,就一碗寡淡的白米粥,米也没有几粒,和稀水差不多。
      暂时填饱肚子,她便想去楚国都城汉阳,可是农妇却说这儿离汉阳远着呢,让她老实待在这,殷珏根本不理会,结果连门都没让出,这下才知道自己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农妇时常把傻儿子和她关在一起,幸好傻儿子对她不感兴趣,殷珏也放下戒心,过着每天只有一晚稀饭的囚徒生活,虽然面不黄,但一个月下来着实瘦了很多,褪去了可爱之态。
      有天白天,农夫带着傻儿子去镇上,回来后的当天晚上,殷珏感受到傻儿子明显是学会了什么,因为以前被关在一起傻儿子都从不看她,可现在他的视线一直恶心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就像盯着他爱吃的老母鸡一样。
      “嘿嘿嘿,媳妇儿,”傻儿子第一次对殷珏说话。
      蹲在角落的殷珏被吓得汗毛倒竖,冲到门口,发现门和往常一样被上锁了,狠踹几下,外面传来农妇的粗糙的嗓音,“女娃,你是被捡来的,配了我儿子都算你赚了。”
      “媳妇儿…嘿嘿嘿,”傻儿子行动迟缓地朝殷珏走过来。
      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就一张破床和一条板凳,殷珏搬起一条板凳就往傻子身上砸,傻子被砸中,疼痛让情绪简单的他格外愤怒,于是像牛一样哼哧哼哧地过去要把瘦弱的殷珏给抓住。
      在他的手碰到肩膀的那一霎,殷珏感到绝望,一股想要保护自己的强烈力量从体内瞬间迸发出来,只见白光闪过后,傻儿子突然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殷珏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守在外面的农夫和农妇半天没听到动静,打开门看情况,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躺在地上,于是赶紧奔着去确认死活,而殷珏见机从门口跑了出去。
      天色已黑,殷珏朝着汉阳的方向拼命跑,试图摆脱后面拿着斧头要砍她的农夫。
      比人高的叶子在在殷珏脸上划下几道浅浅的伤口,本来就破的衣服更是被挂得如同烂布,听到大道那方传来纷杂的马蹄声,她赌一把地从杂草中冲出去,一个转弯,发现似乎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商队,有近百人,还来不及跑过去,一支箭就已经射在她脚边,她吓得压根不敢动分毫。
      这支队伍的领头是个身穿玄衣的年轻男子,在发现草丛冲出来一个人后,示意队伍停止行进,并朝那不明身份的人射出一支箭以示警告,“来人是谁?”
      殷珏听见农夫在后面红了眼地喊着要杀了她,鉴于刚刚那支箭的精准程度,她又不敢跑过去,只得立在原地大声喊,“救命!”
      领队人又挽起弓朝着她的方向瞄准,离弦之声,带着风劲,有力地射中她身后举起斧头的农夫,直穿头颅。
      殷珏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惊魂未定,听闻马蹄声渐近,抬头看见射箭之人已在面前,“他为何要杀你?”
      殷珏抬头,泪眼婆娑,哽咽着说,“他逼我给他傻儿子做老婆,我不肯逃了出来,他就追着要杀我。”
      “你今年多大?”年轻男子问。
      “十岁。”
      “才十岁?”年轻男子很是讶异。
      “我原本是个小乞丐,他跟我说有吃的,让我跟着他去,却不知道…呜呜呜…”殷珏这一番话说的委屈至极,简直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还不待殷珏的演技发挥效力,一伙土匪拿着砍刀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瞄准了这个商队的货物,年轻男子却毫无慌乱,仿佛有所准备一样迅速指挥应敌。
      殷珏虽然没亲眼见过战场,但是她知道这商队不可能在土匪来的瞬间毫无慌乱,还能纷纷拔出刀回砍,他们训练有素,只怕是伪装成商队要来剿匪的楚军,刀剑无眼,殷珏在混战中都不知道该找什么做掩体,好在这年轻男子没有扔下她不管,只是刀剑碰撞的声音格外惊心动魄。
      厮杀片刻,土匪渐渐败下阵来,土匪头子下令撤也为时晚矣,只能殊死一搏,偷偷掏出一个小□□对准年轻男子,而瞧见这一切的殷珏为了抓住救命稻草,用身体替这位年轻男子挡了下来,还好不是一箭穿心。

  •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短小精悍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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