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东海三太子》吞日月

35、人参果

　　猪八戒立刻问道：“什么主意？”

　　孙悟空不答，只是拿起装在包袱里的金霞冠，对敖丙说道：“兄长，我还须借此宝物一用。”

　　敖丙猜到了他的打算，不禁有些迟疑：“人参果树珍贵异常，你若是以金霞冠对付它，恐怕难以善后。”

　　孙悟空道：“兄长不必担心，人参果树既是先天灵根，又怎会轻易损毁？更何况我的名声向来不好听，而镇元子却敢让道童放我进观，难道不是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说不定这会儿正等着我闯祸，好去请佛门那帮菩萨哩！”

　　猪八戒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当即指着孙悟空说道：“你这暴殄天物的猴子，你你你……”

　　他声音低了下去，“你总得先把果子打下来给兄弟尝尝鲜，然后再动手吧？”

　　孙悟空道：“没出息的家伙！他们狗眼看人低，防贼似的防着咱们，你倒好，只知道馋人家的果子。哼，他们不是吝惜人参果吗？我偏要让这些人参果一个不剩，谁也占不着便宜！”

　　说罢，不等猪八戒阻拦，抱着金霞冠就纵身而去。

　　猪八戒连连叹气，转头对敖丙和玄奘说道：“三太子，师父，你们怎么也不劝着点，那可是比蟠桃还稀罕的人参果，就当真看着猴子霍霍了？”

　　玄奘很是无辜道：“悟空何时听过我的话？”

　　敖丙则道：“既然悟空保证不会惹来麻烦，就随他去吧，不过是延年益寿的灵果，于我们这些得道之人又有何用？”

　　猪八戒没办法，只能对沙悟净嘀咕道：“一个两个都纵着那只猴子，倒叫咱们抓心挠肝，难受得紧。”

　　沙悟净看了他一眼，老实道：“我随侍玉帝多年，也不曾吃过人参果，如今吃不上也算不得抓心挠肝。”

　　猪八戒张了张嘴，这回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却说清风、明月两名童子离开后，竟是直接端着盘子折返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一人一个分别把人参果吃了下去。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是玄奘非要推辞，将人参果让给敖丙，而他们得了师父镇元子吩咐，自然不能叫人参果被外人吃了。

　　反正这会儿镇元子不在，他们只须把门一关，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人参果究竟落到了谁的肚子里。到时候问起来，大不了把事情推到玄奘师徒身上便是。

　　不过这厢他们刚刚将人参果吞下去，还来不及擦嘴，就听见孙悟空在外头高声大骂，而且骂的似乎正是他们两人。

　　清风立刻从床榻上跳了起来，说道：“明月，你听，那只猴子在喊什么？”

　　明月眉头紧皱：“他在骂咱们是小偷哩！”

　　清风瞪大了眼睛：“小偷？咱们偷什么了？”

　　明月道：“咱们出去看看，可不能让他平白无故给咱们泼脏水！”

　　说罢，就拉着清风出去一起同孙悟空对质。

　　孙悟空的手上已经没有那个装着金霞冠的淡黄色包袱，他盯着清风、明月两个童子，冷冷一笑：“我还当五庄观的弟子是什么了不得的清高人物，一边捂着自家宝贝舍不得招待我们师徒，一边又将我们的宝贝暗暗偷去，快说，你们究竟把我兄长的宝物藏哪儿去了！”

　　“谁偷你宝物了？”明月叫道，“你们师徒一副穷酸模样，能有什么宝物值得我们去偷，少污蔑人！”

　　孙悟空道：“宝物进了五庄观就不翼而飞，若不是你们偷的，又会是谁？还是尽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一边说，一边恶狠狠地朝清风、明月龇了龇牙，吓得他们顿时后退了两步。

　　清风强作镇定道：“我们本来就不曾偷你的宝物……你那宝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大不了我们帮你找出来就是了。”

　　孙悟空嗤道：“我那宝物非同小可，若是你们听说它的来历之后起了贪念，我还如何取回宝物？”

　　清风道：“总之东西绝不是我们偷的，你等着，我们这就把东西给你找到！”

　　孙悟空掏出金箍棒：“好，就给你们一个时辰的工夫。要是找不到，我就把这座五庄观砸了！”

　　清风、明月对视一眼，不敢耽搁，连忙手拉着手往前厅跑去，他们决定从一开始招待玄奘的地方搜起，务必找到宝物不可。

　　敖丙等人还在前厅坐着，见两名童子火烧火燎似的跑来，不禁问了一嘴。

　　结果清风、明月却说他们明知故问，叉着腰把他们大骂了一顿，然后又埋头在周围找了一圈，可惜最终一无所获。

　　于是清风拍了拍脑袋，转身质问敖丙他们究竟丢的是什么宝物，以至于让孙悟空喊打喊杀地找上他们。

　　敖丙安抚住玄奘，神色自若地回答道：“是一个淡黄色的包裹，先前我仿佛看到有只鼳鼠窜进来，叼了东西就跑，或许是逃到后院去了。”

　　清风、明月闻言，顾不上发牢骚，又飞快地往后院赶去。

　　猪八戒伸长了脑袋，问道：“要不咱们也跟过去瞧瞧？”

　　沙悟净道：“二师兄，你怕是护果心切吧？”

　　猪八戒讪讪地笑了两声。

　　“那便去看看吧。”敖丙叮嘱玄奘道，“长老过会儿就站在我身后，免得被冲撞了。”

　　玄奘连忙点头。

　　两个道童跑得也是极快，不多时就赶到了后花园，在人参果树旁发现了敖丙口中那个淡黄色包袱。

　　清风松了口气，正要把东西给孙悟空送回去，却被明月给拦了下来。

　　他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那猴子凶得很，再不将宝物给他，只怕他抡起棍子就要将五庄观拆了，到时候咱们可不好向师父交代呀！”

　　明月道：“反正东西已经找到了，也不急在这一时，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包袱里装的到底什么宝贝吗？”

　　清风左右看了看，见敖丙他们还未赶到，于是也小声说道：“我当然想知道了，那咱们就打开看一眼？”

　　明月道：“看一眼哪里够，还要拿出来耍一耍哩！”

　　清风道：“好吧，耍一耍也不至于弄坏了宝贝。”

　　话音刚落，明月已经迫不及待伸手去解包袱。

　　这时，敖丙正好带着玄奘师徒赶到后院，见人参果树旁蓦地现出十五六丈夺目金光，立刻抬手以衣袖遮住玄奘的双眼。

　　与此同时，数道火龙从天而降，伴随着金光将人参果树层层绕住，几乎密不透风。

　　清风、明月被炙热滚烫的三昧真火逼得连连后退，手里虽然还捧着金霞冠，人却已经被吓傻了。

　　只见金光之中，人参果纷纷从枝头坠落，偏又遇上火舌舔舐，瞬间化作焦炭。到后来，因为真火始终不熄，是以除了那二十几颗果实，就连果树的枝干也惨遭焚毁。

　　眼看火势愈演愈烈，敖丙总算祭出封神榜，请来火灵圣母收了金霞冠与三昧真火。

　　“你……你们！”清风、明月脸色惨白，“你们竟敢毁我仙家的苗裔，好大的胆子！”

　　火灵圣母拿着自己的法宝，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可是眼下看着模样凄惨的人参果树，心里也有些没底。

　　好在孙悟空跳了出来，语气满是嘲弄地对清风、明月说道：“关我们什么事？人参果被焚烧时，金霞冠可是在你们手里。我们至多不过是将法宝落在了这里，你们可别为了逃避责罚，就将过错都推到我们头上。”

　　清风、明月闻言，心中更是绝望，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猪八戒见状不由得笑道：“哥啊，他们这是耍赖哩！”

　　孙悟空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过我却不是他们的娘，他们便是哭死过去，也同我无关。”

　　沙悟净道：“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镇元子交代了。”

　　孙悟空道：“如何交代？他的弟子乱动咱们的法宝，以至于烧了人参果树，与咱们有何相干？便是到三清和玉帝跟前对质，咱们也占理。”

　　敖丙道：“既如此，我们便带上这两个童子往弥罗宫走一趟，当着圣人的面将来龙去脉同镇元子说清楚，也算了结这道劫难。”

　　清风、明月呜咽道：“不去，我们不去！”

　　孙悟空正要去拉他们，半空中却传来一道呼喝声。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名金冠鹤氅的道人踏云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众弟子，正是这五庄观的镇元大仙及其门人。

　　清风、明月见镇元子突然回来，愣了一下，连忙壮起胆子，奔上前告状道：“师父，您故人的弟子乃是一个凶狠的强盗，只因我们不肯多给人参果，就法宝将果树烧了！”

　　镇元子听罢，脸上却没什么怒色，而是转身询问玄奘：“长老，我这两位童子所言可属实？”

　　玄奘道：“这……这果树却不是我徒弟动手烧的。”

　　清风叫道：“明明是你徒弟骗我们寻那纵火的宝物，否则果树怎会遭焚？”

　　玄奘小声说道：“可是……可是倘若你们不私自打开包袱，法宝又怎会放出三昧真火呢？”

　　这时，孙悟空走上前来，越过玄奘，在敖丙身旁站定，毫不客气道：“镇元子，你既然吩咐童子打两颗人参果与我师父享用，那么人参果就该由我师父处置，他愿意给谁便给谁。偏偏你的童子口无遮拦，冒犯我兄长，还不顾你的命令将人参果撤下，自个儿吃了。”

　　“我不曾打他们，也不曾骂他们，不过让他们替我将包袱捡回来。结果他们手脚不干净，私下取出金霞冠，以至于人参果遭此劫难，却是与我们无关。镇元子，你堂堂地仙之祖，莫非要颠倒黑白，将弟子的过错推到我们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