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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警车是八人座的三排中型车型,主驾驶座,副驾驶座,最后一排三人座,第二排本来也是三人,但为了方便后排的人进出,靠车门的位置是设计成折叠型,一般人不是太多,都是收起来的。
      江书篱坐在第二排,旁边是祁琛,后座是两个民警带着一个女犯人,防止犯人逃跑,两位民警一左一右坐在犯人两边。
      车内很安静,路灯晃过车窗,江书篱往后座看了眼,女犯人低着头,表情空茫。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明知道是犯罪,为什么还要去触犯呢?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侥幸也不过是一时的。

      到达医院,警方把犯人带下车,在尿检之前,江书篱先对五个人一个个进行搜身。
      头上的发夹,手表,手镯,戒指,项链等,身上任何带尖锐的饰品,都要取下来。
      头发要披散开检查有没有藏刀片,衣服裤子脱下检查有无藏东西,内衣也要检查是否带钢圈,如果带了钢圈,要把钢圈抽了。

      搜身过程中,有两个女的不太愿意配合,但是碍于外面有警察守着,她们还是照着江书篱的要求做了。
      只是有一个人羞愤地对江书篱说了句:“够了吧?都是女的,有必要这样吗?我们没有吸/毒!”
      江书篱挑了挑眉,“吸没吸/毒,你们说了不算。”

      瘾君子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承认自己吸/毒,警方搜身仔细,正是为了减少伤亡。
      毒/品令人上瘾,一旦它发作起来,意志再坚强的人,都会被击垮,江书篱遇到过太多起由于毒/瘾发作,吞刀片,吞重金属,吞钢圈自杀的。

      搜身完,江书篱才带着五个人去尿检。
      给每人发一个小烧杯,带他们去卫生间,让她们尿一部分尿在里面,然后发给他们每人一张检测色纸,稍微沾上点尿液,就可以检测尿性属阴属阳。
      这只是第一步,人工简单检测。
      之后,再通过机械检查,如果两者皆为阴性,则是没有吸/毒,反之,显示了阳性,则是吸/毒者,哪怕只吸食了一点,也能检测出来。

      尿检步骤多而杂,江书篱一个人带五个人,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走,遇到需要等待结果的,她还得陪着一起等。
      最后,程序走完,在等最后尿检报告的时候,江书篱有些疲惫,让周林看着一下,去洗手间洗了个脸。

      出来时,摸了摸脖颈,感觉有些口渴,想起在大厅有一个自动贩卖机,想去买瓶水,不想,拐角时遇到祁琛,他拿着一瓶水,后面跟着两个民警,也一人拿着一瓶水。
      两个民警和江书篱打了个招呼,向廊道另一边其他人等候的位置走去。

      第一个人的尿检结果都还没有出来,江书篱收回视线,就见祁琛的目光落在她摸着脖子的手上。
      她扯扯嘴角,把手放下来,一瓶水扭开瓶盖儿,递到她眼前。

      江书篱微微一愣,看着他右侧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不用了,我自己……”去买。
      往前递了递的水打断了她的话,江书篱看了眼前的人一会儿,从善如流,“谢谢。”
      水是常温的,在有些凉意的夜里喝,落入胃的深处是微微的暖和。

      夜里,医院静悄悄的。
      医院各个科室分工分明,江书篱平时除了必要工作交接,很少在科室间走动,刚刚在各个科室转了一圈儿,她发现,科室与科室之间有些隔得还挺远。

      “祁所长来临城多久了?”
      似乎没料到她突然出声,祁琛沉默片刻才说,“一年。”
      一年前,那时候她刚升为主治医生,全部精力都在学医上,难怪之前在医院见到祁琛认不出来。

      江书篱偏头打量祁琛,夏季警服下黑色长裤,上淡蓝短衬,袖子到手肘位置,臂膀上纹绣着警徽,往上是肩章,平移过来,是衬衣领口,由于警容风纪手册有规定,第一颗风纪扣不能扣,所以,领口敞开位置,正好是刚要露出锁骨位置。
      祁琛的脖子很修长,不扣风纪扣的时候,看起来露出的部位比别人多一些,微凸的锁骨形状分明。
      江书篱眨眨眼睛,再往上是他没有戴警帽露出的脸,近看之下,更是逼人的英俊。

      江书篱有瞬间的失神,转开视线的同时,一朵微笑绽放在她唇边。
      “祁所长很能干啊,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这个位置。”
      话落,见祁琛皱起眉,似乎并没有被夸赞的高兴,才反应过来,她本意是夸人,可这话听着味儿不对。
      “不是,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是想说……你很能干。”
      越描越黑,江书篱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去看祁琛的脸色。
      她在紧张个什……
      “谢谢。”

      江书篱一呆,心口跳动忽然快了几分,慌忙地侧过身又灌下一大口水。
      水顺着喉咙咕噜下肚,她感觉心跳总算没那么快了 。

      舒出一口气,江书篱将脑中的念头抛开,转回视线时无意间瞥过祁琛空荡荡的手边,她终于意识到,祁琛只买了一瓶水,而他把水给了她。
      江书篱想起刚才的失言,实在过意不去,去给祁琛又买了一瓶一模一样的。
      祁琛沉默片刻,接过了水。
      正好,这时尿检结果也出来了,江书篱忙过去拿报告。

      五个人都显示是阴性,没有吸毒,江书篱看过之后,把报告按名字给那五个人。
      到了看守所,警方和所警交人时,就是按着这份报告来。

      “江医生,和我们一起去吧,回来途中顺便吃个早餐。”
      将犯人送去看守所是警方的事情,她只是一个医生,江书篱摆摆手,“我情愿回被窝睡觉。”
      周林这才想起,江书篱是他半路拉过来的,不好再说什么,和江书篱道了一句“晚安”。

      警车滑出医院,目送着江书篱的背影越缩越小,祁琛收回视线,对上周林伸过来的手。
      “所长,给我一瓶水呗,我有点渴。”
      “自己买。”
      周林看着他手上的两瓶水:“……”

      江书篱想起自己的水没带走,人已经到公寓门口,想回去拿,可又一想,不过只是一瓶水,就没再理会。

      第二天,江书篱值夜班,她昨晚睡得晚,整个白天,几乎都赖在床上补觉。
      其间白简不停打电话发消息骚扰她,说腿不疼了,小书篱真棒云云。
      江书篱被吵的不耐烦,迷迷糊糊地回了她一句“恭喜”就关了机。

      接了班,江书篱和两名护士去查房,查到林明山的病房时,她翻开病例表,护士说,“今天有一男一女,分别是上午和下午来的。男的很快就走了,女的留了一段时间。”
      江书篱点头。

      查完房,前台护士忽然跑过来,“江医生,赵主任有事找你。”
      “赵主任回来了?”
      赵主任赵桀,正是昨天和她同组值班被叫走的人,也是市第一人民医院权威外科医生,当初江书篱在医院实习,就是跟着他学习,算得上是她的半个师傅。
      也是因着这层关系,医院总是把他们两个排在一组工作。
      “下午五点左右回来的。”

      江书篱随护士去赵桀的办公室,赵桀早在等着江书篱,她一敲门,赵桀就让她进去,把她叫到身边坐下。
      “小江啊,最近几天医院里怎么样?我没在,辛苦你了。”
      “还好,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江书篱知道他真正要说的话在后面,轻描淡写带过。

      赵桀欣慰点头,然后敛起神情,从办公桌上拿出一张病例。
      “这是?”
      病例被刻意抹去了名字,但是上面的内容,却让她觉得很熟悉。

      赵桀没回答,只说,“你看看有什么手术方案。”
      江书篱便不再追问,“这个病人身中十二刀,其中有四刀伤及脏腑,能救回来已是不易。现在又有内大出血的现象……手术成功几率并不高。”
      不,不是不高,是几乎没有。

      江书篱没有明说,但是赵桀怎么会听不懂她的潜台词,神色间掩不住失望。
      江书篱见此,略带试探道,“这个病人,是云亭桥砍伤案的受害者吧?”

      云亭桥砍伤案的受害者最初是她接手的病人,持刀手术,术后恢复,乃至在警方查案期间,问口供,指证犯人,核实证据,她也多多少少都有参与。
      江书篱在看了病例,就猜出被抹去的名字是谁了。

      “瞒不过你。这确实是云亭桥的被害者的病例,他前几天发病了,原因是,在最后核实口供证据的时候,凶手突然翻供不认了。”
      怪不得检察院要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过去。
      “所有证据都不认?”
      赵桀沉着脸点头,“有人提供了一段行车纪录仪,证明凶手无罪。”

      云亭桥砍伤发生地在桥下,是摄像头照不到的死角,当初警方贴出高额悬赏金找证人,也不见有人站出来。
      眼看着要上法院审判,如此紧要关头,却突然冒出来一个证人,换做任何人都得气疯。
      “检察院现在为这个案子忙得不可开交,请求我务必救下受害者,可……”
      事已至此,哪还有什么可行的手术方案。他在检察院几天,也只是暂时稳住受害者的病情。
      赵桀叹气,“受害者是朝阳养老院的,无亲无故,如果真出了事儿,这件案子就成了无头悬案了。”

      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江书篱愣了一下,“朝阳养老院?”
      “是啊,朝阳养老院成立很多年了,只收无子无女的老人,现在还在南山上呢。不过,也有传言说它已经倒闭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书篱想起白简拍的照片,心说,还在,不过传言说倒闭也是真的。
      “但是。”赵桀话锋一转,“朝阳养老院的风评并不好。”
      风评不好?
      “朝阳养老院的护工有虐待老人的行为,不止一次被媒体曝光过。”赵桀至今还记得当初看到爆料视频的震惊,也导致他对养老院没什么好感。

      江书篱第一个反应是,白简的乌鸦嘴说对了,现实里,真的有电视剧电影里演的虐待老人的养老院,而且被她拍到了照片。
      但下一刻反应过来,云亭桥砍伤案的受害者曾经是被虐老人的一员,养老院专收无亲无故或被抛弃的老人,就是料准了,老人们无处可去,无法反抗他们。
      瞬间,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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