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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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经到了春天，天气渐暖，万物复苏。
蒋家大老爷回来了，如今正在正厅和蒋员外说话。蒋弘易、蒋弘泽也都被叫来正厅。
蒋弘易和蒋弘泽二人向蒋家大老爷行礼，“见过伯父、父亲。”
大老爷蒋惟怀指着身旁坐着的男子道，“这位是礼部的侍郎陈大人，以后易哥儿若能进京赶考，怕是还免不了麻烦这位陈侍郎。”
“见过大人。”兄弟二人朝男子行了礼。
“何须多礼。”那男子和煦一笑，叫兄弟二人起来，“蒋阁老的子孙，又岂会是等闲之辈。两位郎君生得俱是风流俊秀，一文一武，更是相得益彰。”
“大人谬赞了。陈郎年纪轻轻便高中，做了探花郎，他们两个，在陈侍郎面前，又算的上什么英才。”蒋员外笑道。
蒋弘易、蒋弘泽在一旁坐下，两人的小厮也跟着在他身后站好。
那陈侍郎约摸三十来岁的样子，一袭青衫，面如冠玉，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副清贵公子模样，“陈年往事，何须再提。十年碌碌，只为生计耳。实在不如蒋兄，做一方父母官，还能办些实事。论起国之栋梁，还得看这些孩子们。”
“贤弟实在是过谦了。这些年若不是何太师一党的刻意打压，以贤弟之才，定然不止于此。”蒋惟贤笑道。
“此次何党倒台，大批官员受牵连，这才轮到愚弟补上这个缺。”陈侍郎笑道。
“贤弟可是徐首辅看重的人，何必妄自菲薄。”蒋惟怀笑道，“此次何党倒台，实在是大快人心之事！恩师在那岭南之地受苦多年，如今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惜此时无酒，不如真得痛快畅饮几杯才是。”
“拙荆已著人备了晚宴，待会儿陈大人可得好好喝几杯才是。”蒋员外道。
“两位贤兄太客气了。此番前来，是要多谢贤兄一家的大恩。本来父亲要亲自来一趟的，只是京城那边催得紧，母亲身体又不好，就叫在下先来跑一趟了。”陈侍郎起身，朝蒋大老爷和蒋员外二人作揖，“昔日蒋家冒着风险收留舍妹，如此大恩，我们陈家实在无以为报。”
蒋员外忙起身扶起陈侍郎，“贤弟言重了，且不说陈御史是兄长的恩师，就凭家母和令尊令堂的交情，又岂能袖手旁观呢。”
“何党眼线众多，父亲担心他们拿此事做文章，这些年在家信中也未曾提过半句，在下也是到前几日，才知晓还有这么个妹妹。只是不知，她如今是否还安好？”陈侍郎问道。
蒋员外道，“说来惭愧，当年为怕人生疑，也为了小千金的安危，我们也不敢堂而皇之地接到府里来养着。恰好老太太身边的心腹管事家也要添个孩子，就把小千金送到了他家，当作一对双胞胎养着。”
陈侍郎拱手，“这些年何党虎视眈眈，能保全性命已是不易。这些年，实在是给贵府添了不少麻烦，在下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接舍妹回家。”
蒋弘泽听了这话，不禁皱起眉头，低声道，“她——”一旁站着的的立冬也是一副震惊地样子。
陈侍郎转头看向蒋弘泽，又转头对蒋员外道，“不知舍妹现下是否在府中，员外能否安排我兄妹二人见上一面？”
“令妹确在府中，只是为免给她招来祸患，这些年我们并未将她地身世告诉她。”蒋员外有几分尴尬，瞪了蒋弘泽一眼，对一旁地侍女道，“去只会大娘子一声，就说陈侍郎那边来寻亲了。”
陈侍郎道：“既然她不知情，骤然听闻此事，怕是会吓到她。只是在下思亲情切，不知方不方便，先同她见上一面。”
蒋员外看了看兄长，蒋大老爷点点头，便开口道：“小千金如今在犬子的院子里，弘泽，就由你带陈侍郎过去吧。”
陈侍郎看向蒋弘泽，见他神色不安，不禁有些变了脸色。这蒋家，不会是真的把自家妹妹当个奴婢使唤了吧！若是奴婢倒也罢了，如果蒋家已经将人收了房，那可真是不好办了！
蒋大老爷朝蒋员外使个眼色，蒋员外接话道：“陈兄放心，既是世交家的孩子，我们又岂会亏待了她。”
陈侍郎道：“员外放心，蒋家的恩情，我们陈家自是铭记在心的。”
蒋老太太母家姓陈，是陈御史的族妹，同陈御史的夫人，又是闺中姐妹。当年，陈御史还是门下省左侍中，曾屡屡弹劾何太师，遭何太师忌惮，被罗织以结党营私的罪名，被贬官为知州，当时朝中接连贬黜了数位大臣，一时间人人自危。
何太师独揽大权，在朝内以各种手段排除异己。且其为人心胸狭隘，手段恶毒，许多被贬黜的官员都被何太师授意整死了。当时陈知州的发妻郑娘子临盆在即，朝中又传来调令，将陈知州贬去岭南做县令。岭南那地方多瘴气，再加上何太师的授意，难保那边又会不会有人蓄意加害。
陈知州和郑娘子担心婴儿难以成活，便谎称孩子刚出生便死了，悄悄将婴儿托付给了故交蒋老太太。
陈侍郎随着蒋弘泽出来，路上一边走，陈侍郎一边随口问起妹妹的情况，“不知那收养舍妹的管事，是个怎样的人家？”
蒋弘泽道：“那管事也姓陈，是老太太的陪房的儿子，也是老太太很信任的人，如今管着城外的一处庄子，夫妻二人，都是很和善的。陈千金是两年前才到府里，原先是在阿姐身边呆着的。”
陈侍郎笑道：“实在是给府上添麻烦了。”
蒋弘泽道：“哪里哪里，她很好的，阿姐也很喜欢她。后来在我的院子里，也是很尽心尽力的。”
陈侍郎看了蒋弘泽一眼，“听起来，贤侄同舍妹像是相熟已久了。”
蒋弘泽道：“她原来是阿姐的陪读丫鬟，所以有些印象。后来阿姐出嫁，她留在府里，阿姐托我照顾她。”
陈侍郎笑道：“有劳贤侄费心了。不过，陈管事一家毕竟对她有养育之恩，我还是想亲自登门致谢，至于舍妹这边，不急于一时说破，还是先见上一面再说。”
“好。”蒋弘泽应声称是。
两人说着话，就走到了蒋弘泽的院子里。
阿榆正在给院子里的杜鹃浇水，听见门口动静，随口笑道，“你回来啦？”抬头又见身后有人，后悔自己有些失了礼数，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少爷，我去沏茶。”
蒋弘泽低声道：“这个就是了。”
两人在厅堂坐了，阿榆将茶端上来递给客人。
“多谢。”那男子接过茶盏，笑容十分温和，“不知是什么茶？”
“是庐山云雾，不知合不合客人的口味。”阿榆垂手答道。
陈侍郎掀开茶盏盖子，笑道：“汤色明亮，叶嫩匀齐，确是好茶。甚好，劳烦你了。”
蒋弘泽神色有些奇怪，“这位是京城来的客人，礼部的陈侍郎。”
阿榆心里也有些纳罕，她不过是个端茶送水的小丫鬟，何须向她介绍，但还是行了礼，“原来是贵客光临。见过大人。”不过这位客人的通身气派，果然与常禾那些有钱人家不可同日而语，果然是京城来的。
“常禾果真是人杰地灵之地，连个府上的小丫头，都生得这样有灵气。可读过书么？”陈侍郎笑道。
“回大人话。奴婢原先是姑奶奶身边的陪读丫鬟，跟着认了几个字。”阿榆答道。
“我看你行止有度，果然是读过书的样子。蒋家不愧是诗礼人家，小丫鬟也被教养得这样好。”陈侍郎笑道。
阿榆退到一旁站着，心中有几分喜悦，平日也不是没有听过旁人的吹捧夸赞，可是从这位贵客口中讲出来，就有一种别样的舒坦感。
陈侍郎暗暗打量着阿榆，一边同蒋弘泽闲谈起来，“听闻贤侄在冯参军麾下任职。”
蒋弘泽点头，“是。不过那都督窦奎，是何太师的人，总是从中作梗。舅舅被他整得停了职，我便也回家呆着。”
陈侍郎笑道：“徐首辅也一直很看重冯参军，如今何党失势，冯参军应当也很快能复职了。”
蒋弘泽有些激动，“何党倒台，真是大快人心！如今没有窦奎那厮瞎捣乱，我大周的军队，定能荡平倭寇！”
“好！如今圣上有心整顿吏治、肃清朝纲，正是大有可为之际！我大周，正是需要小郎君这样有朝气的年轻人。”陈侍郎鼓励道。
蒋弘泽有些不好意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弘泽也不过是想尽自己一份力罢了。”
“贤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眼界。比那些只求自身和家族功名之辈，不知强了多少。”陈侍郎道。这个小郎君，倒比他伯父那个老滑头要强上不少。
“大人谬赞了。弘泽实在是愧不敢当！”蒋弘泽道。只是这一句贤侄，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到了晚饭时分，蒋弘泽陪同陈侍郎一同去了前院。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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