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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就在她进入赛场的前一刻,那人还给她来了一条短信。

      “季小姐,顾念给我买的爱心早餐,真想给他个么么哒!嗯~不知道以前顾念有没有给你做过早餐呢?”

      顺便还附带了一张在顾念办公室的图片,图片上那个盒子季暖认识,是她家楼下一间茶楼做的招牌点心,只此一间。

      季暖自嘲,别说让顾念给她做早餐了,便是给她买早餐都没有过。

      季暖也佩服梁晨的不死不休,明明已经将她的电话号码拉黑,她还能用顾念的号码给自己发这么一条信息。

      真特么的隔应。

      季暖顺手把手机关了机,深吸一口气,进了会展中心。

      会展中心早已人朝涌动,来自各个地区的选手亦各自穿上了标有自己地区标志的制服,早早进了会场,要么与自己的亲友团有说有笑要么趁着未开赛这段时间圆滑地四处走动交际。

      身穿白色清爽干净的制服,腰系及膝黑色围裙,头戴高帽,谁是对手一目了然。

      能进入大赛决赛的选手统共才18名,而作为上一届的冠亚季军,他们不必经过层层选拔,而直接进入决赛与各选手再一拼高下。由于这种特殊待遇,几乎每届冠亚军选手换了又换,可季家依然保持着享有这种殊荣,不用再从基层一级级爬上来。

      季暖是场中唯一没带亲友团的参赛选手,穿着制服,淡淡然地坐在一边,没有与人交谈,也没有要去与谁攀关系、打交情的意思。

      这反倒显得她另类,加之又是个女孩,长相年轻甜美,在会场中静静坐着十分的打眼。

      她早已经吸引了不少明着的暗着的目光,可她却不自知,一只手托着头,一只手放桌面上无聊地用五指打着像拍子的动作,一下,两下......

      当身边与他谈话的男人再次偷偷瞄向角落里的季暖时,安扬不易察觉地皱皱眉,然后不耐地推了推身边男人,说:“再去确认下比赛用具、材料都准备好没有?”

      “啊?”男人有点懵,不明这安大老板说着说着怎么就转移话题了。

      “还想不想要我那份订单了?”安扬不喜欢这男人的眼睛总瞟向季暖,本来平常的语气微微变冷。

      “呃!”男人无语地摊了摊手,他不就是为了这事来找他套近乎的么?

      所以,在接收到安扬那还不快滚的眼神,他非常识趣地往后台走去。

      虽然,他还不明白安大老板的用意,因为后台有专人准备,即便没有,他们也能立即给补上。哪里需要他多此一举,但,为了那大笔大笔的订单,走一圈后台也没啥大不了。

      只不过,上一届的季军真正点呀。就不知为什么她身边没有一个伴,瞧着可怜楚楚。等会出去要不要自荐个伴给她呢?唉唉,美女哟,等着我!男人边走边哼哼。

      “想什么呢?”安扬顶着各路视线,淡定又自然地坐到了季暖身边。

      “还有四十分钟就开赛了,看你样子,胸有成竹吧。”

      季暖抬头,睨了他一眼,“安先生,你打扰到我了。”她说的时候,还示意他瞧一瞧周围,那些参赛选手无不朝他们这边看来。

      “噗!”安扬就知道她会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笑的时候顺势靠到了她的面前,与她挨得极近,“你对自己的手艺没信心,怕别人不相信评审给你的高评价是因为你的手艺?”他又将那天的话题反了个说法。

      在外人看来,他们此时的姿势多少有点暧昧。

      季暖知道他是有意为之,往后移了移,与他拉开距离,不打算答话。她觉得这种人,你跟他说什么,他都有理由反驳你。

      干脆无视。

      “你!真是的。”只收获季暖冷漠的侧脸,安扬一阵无力感,“无趣。”

      有了开头,他们这地方很快迎来了第二个人。

      “扬,我正到处找你呐。”来的人是一名金发碧眼的大美女。

      她的服装与季暖一样,仅是胸前的地方标志不同。

      季暖知道她,爱琳娜,上一届的冠军,获称号世界点心大师。

      或者说世界各大知名美食杂志上总能看得到她的影子。来自F国,是一位在当地乃至世界点心圈都非常有名的点心大师,其作品不仅外观精致,味觉体验更是美妙绝伦。

      爱琳娜还是F国最知名点心连锁店mon pastry的点心主厨,而mon pastry的老板姓安。

      爱琳娜与安扬的关系似乎不错,她一上来就弯着腰把手挽到他的脖子上。

      爱琳娜和安扬打招呼用的是F国的本土语,季暖听不懂,但也没兴趣听,还因为爱琳娜的到来而暗暗松一口气。她不知道安扬接下来还会说什么,而她并不擅长交际,又不想面色太差得罪人。

      “什么事?”安扬边用本土话回她,边不着痕迹地拿开她缠人的双手。

      “你最好注意点你的行为。”语气冷淡且带着警告。

      爱琳娜不悦地收回手,傲慢地睨了眼季暖,却发现她已经站起来,往外走。

      “我记得安姨警告过你,不许你惦记着姓季的丫头,你们不可能的。”

      安扬看着又远去的背影,眼神收缩,冷意骤放,“爱琳娜,这不该是你操心的事。”

      “哼!”知道不能再多说,爱琳娜撇撇嘴,跺了下脚才愤愤走开。

      大赛从中午一时开始到晚上九时结束,用时八个小时,其间可以吃饭喝水上卫生间,但必须要单独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作品。

      比赛分三天,前两天根据固定的命题做相同的作品,而第三天是抽签式命题,抽中什么考题便必须根据里面的要求去做。

      季暖已经不是第一次站在这个舞台上,她也习惯了独自完成她的工作。

      所以,她可以从从容容地且特别轻松地以高分过了前两天的比赛。

      每次比赛完安扬都会跑来跟她恭贺一番,然后递上各种当地美食。

      “不是特意给你买的,你也知道,比赛时间有点长,我饿了。”

      而每每季暖都忍着食指大动,刻意冷着脸离开。

      “太不给面子了。”安扬却累败累战,越战越勇。

      甩开安扬后,季暖又会独自跑去找夜宵吃。

      “那安扬不会无聊到跟踪我吧?”拿出门卡开门,季暖自言自语,她这两天总感觉回来时有人盯着她一般,心里毛毛的。

      可这里的治安又是一等一的好,倒不怕遇上什么不良份子。

      季暖进去后,门锁上。电梯一侧才慢慢走出两个人,前者高大挺拔,后者斯文白净。

      “陆总,为什么不告诉顾太,咳,季小姐,您来给她打气了?”都暗暗跟着人家两天了,就不能正常点吗?

      或许,他家老板早就不正常了吧。嗯嗯嗯,他是说感情方面不正常。

      “安家查过没有?”

      “资料已经给您发送过去了。”

      最后一场比赛已经抽完签,季暖抽中的要求是做一座以民族特色为主题的艺术点心。

      季暖想起季爸季妈在的时候,每到中秋那天,他们一家三口总是爱坐在点心铺的天台上赏月。他们会在桌子上摆上自己亲手做的月饼、糯米糍粑、柚子等等不同口味的水果。然后摆上香案,祈诚地拜拜月亮。最后他们围着桌子坐,一边赏月一边吃东西一边有说有笑,只可惜到她长大后,这种温馨的时刻再也回不来。

      下个月又到中秋节了,可她一点期盼也没有。自从父母不在后,她就没过过一次像样的中秋节。特别是和顾念在一起后,那人每次不是加班就是出差,做得最多的便是给他妈妈寄一盒月饼,给她说句中秋节快乐。至于为什么没买月饼给她,因为他知道她卖月饼。

      季暖做了一款迷你赏月全家福。

      表皮硬实内里松软的方包做成桌子,上面铺上一层鸡蛋饼作桌布,桌上摆满了既精致又可口的迷你月饼、糥米糍、迷你粽、点心做成的各种水果;便是得案也被她用巧克力做了出来。

      泡芙垒成的坐墩,用点心拼凑成的一家三口栩栩如生,小小的人儿上还能看到生动的笑脸......

      相对于别的选手做的作品都以少糖健康为主,季暖做的这一款艺术点心却少不了甜。她喜欢甜,吃起来有种甜蜜蜜的感觉,特别在中秋团圆日这种日子怎么少得了甜。但她也明白,这种甜作品会为她在比赛上减分,可又有什么关系,她开心便好。

      当然她总有办法令它们吃起来甜而不腻、美味可口,更不失营养。

      最后的结果,也如她所料,她获得了季军。冠军依然是上一届的爱琳娜,她做了一款令人惊艳的象征自由的船,船上有一只展翅高飞的鹰,充份展现了她的霸气与野性。

      爱琳娜在季暖看她的时候,还傲慢地扬了扬她性感的下巴。

      季暖知道,惊艳是一方面,最重要是她的作品不管是对揉面团的掌控或是发酵掌控都极具挑战性及技术性。她由心佩服,却并不嫉妒,各有各的路子走,这是他们季家一惯的想法。

      因为选手都需要在8个小时内单独完成各自的作品,可以说这不仅是手艺的比拼,更是一场体力、心态的较量。

      比赛结束到评估完,已是当地深夜十二点。季暖并不急着回去,她有点累。疲倦地脱下帽子,走到后台的休息间,坐下,手不自觉又打开了手机。

      她总懊恼,舍不得将顾念的电话号码拉黑,总想着他会给自己发信息打电话。可惜,他如她所愿的时候很少。因为舍不得,她只能再次打开令她隔应的信息。

      那人,大有生命不止,纠缠不息的劲头!

      “看,我们又在一起吃饭了。他还是那么的体贴入微,吃个虾也怕我弄脏了手。你说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说那么多,发那么多照片,你就没看出来,这个男人仍然属于我,他爱的是我。你不放手有什么意思?舍不得他的钱?嗤,这你就不懂顾念了吧?不管你们何种原因离婚,他都不会亏待你,该给的离婚费更不会少一分。你放过他吧,放过大家,我相信以季小姐的条件,只要恢复单身,追求的人不会少于一条街。”

      梁晨这些话季暖都听腻了,她更在意的是照片上那只手。

      刚好将剥好的虾仁放到他对面的小碗里头。

      令人讽刺的是,那只手上还戴着他们的结婚戒指。

      从时间上来看,信息发过来不到一分钟。季暖那颗希望和好的心被撕得破破碎碎,她想,他顾念到底几个意思,一边口口声声不愿离婚,一边连自己的手机都不安分。

      她倒真的想问问他,他置她于何地。她实在咽不下那口气,恨恨地拨下那号码,她需要好好质问质问。

      顾念应梁晨要求,又把一只虾仁放到了她碗里,擦了擦手,他嘴角动了动。

      见她还在玩着手机,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刚阿姨说了,她跟纤纤还在外面,叫不用担心她们的晚饭着落。”

      现在的顾念比他们上大学那会要有魅力得多了,梁晨越是看他越是着迷,可是,他此时看她的眼神,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心暗淡淡。

      她握紧了手机,也只有这样,她可以告诉自己,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与众不同。

      “嗯。”顾念应声,又咳了咳,将双手都放在桌上,把玩着手指。

      他记得季暖有事没事就爱用手指打节拍。

      “梁晨,我有一位朋友新开了家分公司,那里正缺助理一职。”他低着头没有看她,他怕看着她会说不出这准备了良久的话。

      梁晨扬起的笑僵了僵,就知道会这样,就知道他终于还是选择了他的妻子。

      她夹起一颗虾仁放进嘴,慢慢嚼着,等着他的下文。

      “我跟那朋友说了,想让你去他那上班,他那工资待遇什么的都比我这好,重要是他那有发展的前途。我这,我除了每天让你整理整理文件,也实在找不到适合你的事做。”

      “你看,明天我带你去那瞧瞧环境如何?”他抬头,看着她,等着她说好。

      “如果我说不呢?”几乎没有考虑,她拒绝,并不想顺了他的意。

      “梁晨,别让我为难。”顾念皱眉,语气无奈。

      “怎么让你为难了?还是你的那位好太太在为难你吧?”梁晨放下筷子,声音略带尖锐。

      说到季暖,顾念觉得有点头痛,一手按到了太阳穴上,狠狠揉了一把。

      “既然你也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我想,我们以后还是少见为好。”

      “我偏就要天天见到你呢。”她很不喜欢他现在的态度,说着他已经结婚的话。

      “没必要,我不希望你把时间都耗在我身上,你该有你的生活。而我,我是不会离婚的,我们已经不可能了。”终于下定决心摊牌,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

      “哼,”梁晨冷冷一笑,“既然不可能,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把我留在你身边,给我关怀备至。早上给我带早餐,给我钱花,便是吃个海鲜还巴巴的给我剥皮,这些,难道都是虚情假意?”

      面对她的咄咄逼问,顾念一时无言,双手抚脸,最终无奈。

      “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你好。”便是你要抛下我跟着别的男人走,我也是会放开你,让你过上你认为的好日子。

      “既然你希望我好,为什么不能让我回到你身边?你明明知道,我最想的,就是能再次跟你在一起。”梁晨伸出手搭上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背,眼睛却恨恨地盯着他食指上的那枚做工简洁的戒指,“趁你们还没有孩子,我们还有机会,阿姨也说过,她真希望她的儿媳妇是我。我们在一起,我给你生个孩子,记得上学时你说过,希望我们以后有一儿一女——”

      “梁晨!”顾念猛地挥开她的手,打断她的话,“我们现在不是学生了,不是我们想干嘛便要干嘛。我已经结婚,我得为这个婚姻负责。”他现在从没有想过要跟梁晨生孩子。

      他想起那个女人总是笑嘻嘻地趴在他背上,脸贴着他的脖子,问,“老公,我们的孩子像谁好?”

      “笑话,没有爱——”

      梁晨刚要反驳,她碗边的手机便不识趣地响了起来。她眼余光瞥见屏幕上那刺眼的阿暖二字,手极快地拿起,摁下了拒接。

      “谁的电话?”顾念这才想起,他的手机还在梁晨手上。刚才她说她要给他母亲发个信息问她们吃饭没有,他默认了。

      “骚扰电话。”她淡定地拿着电话设置无声模式,“上面显示卖保险的。”

      电话再次打过来,她轻轻地摁了拒绝。

      估计不会再三,她撇撇嘴,改回有声模式,再将来电记录删掉,不留下一点痕迹。

      顾念也没心管是谁的电话,她说是骚扰电话便是骚扰电话。

      “梁晨,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这里并不适合你发展。”季暖应该快要回来了,他不想再因为这些事而跟她吵。

      他烦燥地拿出根烟塞到了嘴里,点着。

      “我也明确告诉你,这一次我不会放弃的。”她微微伸长手,将他嘴里的烟抢了下来,熄灭。

      “你变了,以前你从不在饭桌上抽烟。”

      安扬看着季暖进了休息间,可他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她出来,他决定进去找她。

      “原来你在这。”安扬推门进去,季暖的制服还没有换下来,那样子像傻坐了不短时间。

      他慢慢走近。

      她像被他吓了一跳,猛地用手臂抹了一把眼睛,站起来,背对着他。

      “安先生,可是有事?”

      声音克制,隐隐听得出哭过。安扬好看的眉头皱成川字,他一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谁欺负你了?”不顾她的挣扎,他的大拇指轻轻碰了碰她红肿的眼角,唇角挂起戏谑的笑意,“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没拿得冠军在这伤心呢。唉,你该不会真的想要冠军吧?早跟我说吗,我让爱琳娜让让你。反正我们mon pastry不缺这个奖。”

      “放手。”季暖被他这么一碰,这么一说,什么难过都被他的厚脸皮气得代替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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