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了我的年龄》周小野

48、叔叔，你好！（18）

　　小乔出来的时候，骆闻城的律师还没走，她忙上前去问他骆闻城的情况。

　　律师是个和善的中年男人，他对小乔说：“拐卖儿童是重罪，尤其是这些年网络舆论发酵得很厉害，再加上骆先生又是知名人士。虽然我们都知道这件事里有很大的误会成分，但如果鹿先生鹿太太坚持要起诉骆先生，我们将会比较被动。”

　　“但是、但是我现在是骆乔啊，闻城是我的监护人！”

　　“问题就出在这里。”律师道，“时间太短，骆先生的领养手续还没办下来。而且，鹿先生鹿太太已经申请去做DNA亲子鉴定了。”

　　小乔：“……”

　　“一旦确定了他们与你的亲子关系，骆先生可能会有大麻烦。所以，这件事归根结底，还要看鹿先生鹿太太的态度。”

　　第二天，骆闻城就被告知，鹿先生和鹿太太撤案了。原因无他，小乔答应跟他们回去了。

　　“她在哪儿？”一见到来接他的律师，骆闻城就急切地问。

　　律师耸耸肩，表示不知情。

　　“咔哒”一声，小乔打开了院门。

　　她回头，身后的三个成年人皆一脸忧色地望着她。小乔垂下了眸子，“我自己进去就好。”

　　“让席越陪你进去！”乔妈妈忙道。

　　席越走上前来，“我帮你吧。”

　　见小乔没有反对，乔父乔母脸上立时切换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是的，此刻站在小乔身后的三个成年人，分别是：她爸，她妈和席越。而小乔呢，正立在骆闻城家外。她跟父母说了，离开前一定要来收拾一下行李。

　　“闻城给我的。”见席越的目光落在她挂在胸前的钥匙上，小乔解释道。

　　席越没吭声。

　　却有个家伙不甘寂寞了，只听院子里传来一声巨响的：

　　“汪——”

　　闻到陌生人的气息，阿黄整只狗都疯了，夹着尾巴，恨不得把隔音饭都叫出来了。及至看见小乔，这狗才冷静下来，与Taney一道围着她狂亲又狂扑。不过，阿黄仍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警惕地瞪着席越。

　　“小乔，别离狗太近。”席越道。

　　阿黄&Taney：“汪汪汪汪汪——”

　　“行李在哪儿？我去帮你收拾。”见小乔被狗狗们缠住了，且她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也不想被解救的样子，席越只好道。

　　小乔抬手捂住了Taney想和她亲亲的嘴巴，抬头看席越
　　：“我们谈谈。”

　　“你其实，可以不用来的。”小乔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呢。”

　　小乔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席越按着眉心，有些无措的样子，“我想为我姐姐的事再次向你道歉，如果不是她跑去伯父伯母面前乱说话，也不会有眼下这些麻烦。”

　　小乔默了好一会儿，方道：“算了，也不能怪你。”

　　“我也要为我的行为跟你道歉。”席越又道。见小乔面露不解，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上回在我姐的……别墅里，你问我如果知道你变老了，还会不会继续和你订婚，我犹豫了。我知道，这很伤你的心。”

　　小乔没有说话。

　　“我要承认，这个问题，即使到了现在，我依然没有答案。”

　　这一回，小乔有反应了，讶异地抬头看他。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单靠想象，我无法想象。”席越看着小乔说，“所以，抱歉我无法给你答案，我不想骗你。”

　　“席越，你也是个好人。”半响，小乔说。

　　席越无奈地笑了笑，“现在，我也不敢奢求什么。小乔，我只希望，你可以让我照顾你，让我弥补你。”

　　“我……”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也不求什么结果。你把我当哥哥也好，亲人也罢，都无所谓。”他深深看着小乔，“我只想让你知道，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小乔呆呆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回应。

　　她微张着嘴，愣愣仰头看他的模样委实可爱，席越忍不住抬手，想刮一下她的鼻子。却在这时，只听“汪汪汪汪汪”一串狗叫，两条大狗“嗖”一下爬起来，如利箭般蹿了出去。

　　小乔赶紧回头，一眼看见骆闻城不知何时站在了大门口，正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在警察局待了一夜，他的黑衬衫领口有些褶皱，脸上带着疲惫，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小乔一下子就心疼了，“噌噌噌”走过去，叫他：“闻城……”

　　“你先上去。”他却对小乔这样说。

　　“是你给小乔父母出的主意，让他们去报案。”待客厅里只剩下两个男人的时候，骆闻城看着席越，肯定道。

　　席越扯了扯嘴角：“何以见得？”

　　骆闻城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她是我的。”留下这样一句，骆闻城径自上了楼。徒留下两条大狗对着席越龇牙咧嘴。

　　席越：“……”

　　说是上楼收拾行李，可骆闻城上去的时候，却见小乔只是呆呆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两人一个站在门边，一个坐在床上，无言对视。

　　而后，他们几乎是同时有了动作。骆闻城张开双臂走上前，小乔跳下床就朝他跑去，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我不想走。”小乔的声音闷在他怀里。

　　“我知道。”

　　“可爸爸妈妈他们不肯撤案，他们说除非……”

　　“我明白。”骆闻城一下一下拍抚小乔的背，俯身亲吻她的发顶，“我都明白。”

　　“闻城……”在他温柔的抚触下，小乔又哭了。

　　“哭什么？”骆闻城的指腹落在小乔脸上，一点一点替她揩去泪水，“我会去看你。”

　　“说好了！”

　　“嗯。”

　　“要每天都来看我！”

　　“一定。”

　　或许是哭累了，小乔禁不住靠在骆闻城怀里，打了个哈欠。

　　“睡一觉？”骆闻城说，“我跟你父母争取了时间，可以等你午睡醒了再走。”

　　小乔点头，自动自发伸开双臂，要他抱。同时，嘴里稀奇道：“他们居然会同意哦。你对他们说什么了？”

　　骆闻城将小乔抱到床上，自己也顺势在她身边躺下来。拉过被子将两人的身体盖好，他方不紧不慢道：“我对他们说，他们可以带你回去，但请务必保证你的快乐。”

　　小乔心里一暖，有些动容。她刚要说些什么，又听骆闻城在她耳边道：

　　“其实，还有一句话我没说出来。”骆闻城侧头看着小乔的眼睛，“如果你过得不快乐，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