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虞桉

4、第 4 章

　　余邵打量着桌上的鱼，胡乱的盛在一个盘子里，看着完全没什么摆盘的美感，嫌弃的先夹了一小块尝尝味道。

　　放进嘴里之后颇为意外的挑眉，味道竟然还不错，记忆里的味道还是有点可信度的。

　　季锦碗里的饭下的很慢，原本胃口就不好，今天更是吃不下，每一口饭都是微微皱着眉，半天下不去两口，吃到后来完全是在强迫自己往下咽。

　　勉强等到余邵放了筷子，刚刚夹起来的一块鱼肉都没有往嘴里放，季锦也直接撂了筷子，起身开始收拾桌子。

　　等在厨房收拾完，季锦端了两杯水，一杯放在余邵面前，自己拿着另一杯水，在离余邵有点远的地方坐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大余...”季锦话刚出口，对上余邵微挑的眉毛，呐呐道，“你不让我叫你小余。”

　　大余。

　　余邵侧着头轻笑了两声，对上季锦小心的眼神，带着笑意点点头：“没事，叫吧，继续。”

　　“你之前说你恢复记忆了，是把之前的都想起来了吗？”

　　“对。”

　　“那你，”季锦捏紧了杯子，手指用力的有点泛白，“你还有...这段时间的记忆吗？”

　　“有。”

　　“可是，你看着...”季锦看一眼余邵，“不太一样。”

　　“当然，我只有记忆，没有感情，感情是他的。”

　　“感情是他的？”季锦喃喃着重复了一遍，没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余邵眼睛里蕴上一点笑意，压低身子凑近季锦，声音也微哑：“双重人格听过吗？”

　　余邵说完饶有兴致的等待着季锦的反应，之前就看出来她的胆子不大，这下反应应该很有趣吧。

　　不料季锦愣了一瞬，反而舒了口气，之前她还以为，小余是没了记忆，或者有记忆但是没感情了，那样的话这个刚刚组成的家很有可能就要散了。

　　现在确定他只是生病了，反而放心了。

　　季锦看向余邵：“那小余他怎么样了？你醒了他没事吧？”

　　“睡了。”没得到想要反应的余邵轻轻磨牙。

　　“那就好。”季锦笑的很开心，“看来我叫你大余也还是对的，刚好你们两个一个小余，一个大...”余。

　　季锦余邵冰冷的视线把最后一个字憋了回去。

　　“就问这个？”余邵百无聊赖的对着窗户转动着手里的玻璃杯。

　　“还有其他的，”季锦小心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想...离婚？”

　　余邵在阳光的照映下发现了底部有个黑色的杂质，不由得皱眉把杯子凑近了一点仔细观察，杂质不像是在水里，应该是杯子本身质量一般，底下就有杂质。

　　他嫌弃的把水杯放回了桌子上，这才注意到季锦有一会儿没说话了，正在紧张的盯着他。

　　余邵回看过去：“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季锦的手指蜷了蜷：“我问你是不是想离婚了？想的话我...”

　　“为什么要离婚？”余邵挑眉回看她，“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法定意义上最亲近的人，多好玩。”

　　余邵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有点尖锐：“还是，你想离婚？”

　　“没有”季锦愣愣的摇头，“我想说的是...是...你想离婚我也不会同意的，虽然你们是两个人格，但是总归还是一个人，小余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已经结婚了，他不说话，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后面的话季锦越说越急，竹筒倒豆子一样稀里哗啦的出来了。

　　？？

　　余邵匪夷所思的看着她。

　　“你...你瞪我我也不会同意的。”季锦对上余邵的眼神，鼓足了勇气补充道。

　　余邵气极反笑，整个人乐不可支，笑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季锦：“OK，不离婚。其他的问题呢？想问就一起问了。”

　　季锦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没什么了。”

　　现在这是大余，都不怎么熟，小余也确定没事，就没什么其他可问的了，只要知道不会离婚，该知道的以后总会知道的。

　　“不问问我以前的经历？”

　　季锦摇摇头，她刚刚捡到小余，头上有伤，而且还有自闭症，大夫检查也说他以前应该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现在恢复记忆了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想来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还是不要再让他回忆这些东西了。

　　她没好奇心，余邵也没有好心非要给她讲，转口换了个问题：“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的小余，不怕我是来假扮他骗你的？”

　　“你的额头上面的头发里有个很明显的痣，”季锦指了指位置，“刚才抹酒精的时候我看见了。”

　　余邵也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季锦撸了的头发，扬眉笑起来，扬眉看向季锦：“就这一个办法？身体特征都是可以作假的。”

　　“也不是，”季锦咬了咬下唇，“还有一个其他的。”

　　“什么？”余邵兴致颇高。他不信除了身体，自己还有和那个胆小鬼一样的地方。

　　季锦犹豫了一会，把杯子放下起身，最后站定在余邵身边：“你先不要动。”

　　“好。”余邵满口答应，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判断方法。

　　季锦俯身凑到余邵的耳边，轻轻的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然后敏捷的起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脸颊有点发红。

　　余邵整个人骤然僵直，酥软麻痒的感觉从耳边扩散到身体的每个角落，一直到指尖的位置。

　　余邵手指搭在沙发上，指节用力的有点泛白，细长的凤眼紧紧盯着季锦，眼神幽暗。

　　刚刚的危险感彻底把她笼罩进去，季锦被余邵看的发毛，咬了咬嘴唇开口：“是你先问的。”

　　余邵没有说话，眼神也丝毫未动的看着季锦，一直看的她坐立不安，这才收回了眼神。

　　余邵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舌尖微微舔过上颚，把自己直接丢在脑后的，关于小余和季锦的细节翻出来重新过了一遍，最后目光定格在了季锦的唇上，笑意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