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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奇幻大陆 ...

  •   奇幻大陆绵亘数万年,广阔无际,地貌千姿百态,巍巍壮阔,又似乎巧合的遵循了某种规律,整整齐齐的呈现出了四个迥然不同的地域,并孕育着风格各异的种族。

      大陆的中心地带,常有一片广袤的森林若隐若现,如同“海市蜃楼”,若隐似现,可望而不可及,奇异的现象为这片区域添上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然而这片森林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被唤作“精灵森林”。

      其绵延千里,树木高大繁茂,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翠绿,在这生机勃勃的翠绿之中嵌合着一座座精致的木屋,每日清晨时,木屋的小窗户会被轻轻的打开,露出一张张精致的面孔,那是生命之树孕育的精灵。

      精灵族已经避世几千年,养成了排外的性子,但是去年初夏森林里住下了一个人类,几千年来,精灵们第一次同人类住在一起。

      精灵幼崽们更是第一次见到人类,他们个个觉得新鲜极了,经常组团偷偷藏在树后观察那个总是窝在屋里的人类,还曾心痒痒的用魔法拆掉了人类木屋上的遮阴藤蔓和驱虫草,但是人类并没有生气,还对他们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就这样,在小精灵们羞怯的主动“挑衅”中,足足花了四个月的时间,小家伙们才同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人类熟悉了起来,后来每日中午都会聚在里约长老的旧树屋外头,听他讲故事。

      人类的故事实在太精彩了,比一成不变的他们早就看腻的森林和长老们千篇一律的教导有趣多了,比如现在。

      “人鱼公主见到了巫婆,巫婆问她:‘我可以帮你达成愿望,但是你准备用什么来交换呢?’”

      讲故事的人倚在粗大的树干上,手里拿着一株狗尾草随意摆动,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身上却有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淡然稳重的气质。身形颀长,五官姣好,连声音也如清泉叮咚引人入胜。

      这是一个各方面都近乎完美的人,起码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小精灵们一个挨着一个拉聋着翅膀端坐在藤蔓编织的垫子上捧着脸听得入迷,讲故事的人还在继续。

      “最后公主用自己的声音作为交换,巫婆为她制作了药剂,并告诉她,在黎明前喝下,如果王子爱上了她并与她结婚,她就会得到不灭的灵魂,如果王子跟别人结婚,她就会化作泡沫消失在天地间。”

      小精灵们惊呼出声,他们纷纷为人鱼公主担忧着,一点都不希望人鱼公主变成泡沫。

      邵许看了看面色担忧的小精灵们,那双撩人的桃花眼里,温柔的笑意一闪而过,他伸手往树上勾了勾,四周的藤蔓立刻像活了一般在树干间游走编织成一张结实美观的吊椅,精灵们即使见惯了这一幕,此时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生命之树实在是太偏爱这个人类了。

      邵许轻咳了一声引过精灵们的注意力,随意往后倒了一步,半倚在吊椅上继续道:“人鱼公主来到王子的宫殿,义无反顾的喝下了药剂,然后她感觉到一阵剧痛,鱼尾像被刀割一样,当鱼尾彻底变成双腿的时候,王子发现了她,可惜她失去了声音,无法说话,无法对王子说出是自己救了他,但是她眼里的感情是那么炙热那么真诚。”

      “虽然无法说话,但是她擅长跳舞,人鱼公主拉着王子翩翩起舞,相处中,王子发现自己慢慢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姑娘,即使她不会说话。”

      温润的声线被刻意放的低沉,引诱着幼崽们幻想着故事里的情景。

      “这时候,国王和王后为王子选中了新娘,并把她接到了王宫,她是邻国的公主,王子一见到她就认出来这是那天救了她的姑娘。”

      小精灵们憋着一口气,听到这里纷纷憋红了脸,气愤的为人鱼公主打抱不平:“明明是人鱼公主救了王子,这个王子是傻子吗?怎么能认错了人。”

      邵许笑了笑:“可是那天人鱼公主躲起来了,王子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姑娘,人鱼公主不能说话,王子也不知道啊。”

      小精灵们撇着嘴还是愤愤不平,这些天真的小家伙们眼里揉不得沙子:“那就是这个邻国公主太坏了,为什么要骗王子是她救的,她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邵许对这群可爱的孩子很有耐心,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可是邻国公主也不知道是小人鱼把王子拖上岸的,她发现王子的时候王子就昏迷在沙滩上,然后叫了人来救他,这样看来,说是她救了王子好像也并不矛盾呢。”

      小精灵们觉得许许说的有道理,但是心里还是不开心,总觉得真相没有还原,应该被感谢的人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邵许摸了摸精灵们的脑袋安抚着:“这世上,很多事情是无法分清对错的。”

      外人总认为精灵性情高傲,邵许认为他们的高傲或许在于他们爱憎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精灵的世界里非黑即白且不接受反驳,但是这世上的许多事物并非是黑或白的,更多的是介于两者之间的灰,这种灰在人类的世界里体现的更淋漓尽致,所以精灵总是与人类的世界格格不入,也愈发排斥人类。

      邵许走神的功夫,小精灵们已经急坏了:“许许快继续讲啊,人类公主出现了,王子跟人鱼公主怎么样了?”

      王子抛弃了人鱼公主,跟人类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邵许看着小精灵们眼里的认真和期待,突然觉得这个结局对这些天真的孩子们来说如此残忍,他无法说出口了。

      也不过刹那间的思忖,邵许低头去看小家伙们的时候,眉眼间已经带上几分恶趣味的调笑,他打了个响指,语气故作无奈,听起来欠揍极了:“呐,今天故事时间到了,宝贝们,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啊——

      小精灵群里传出哀怨的哼唧,现在的小家伙们可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许许说的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其实讲故事这个差事,一开始纯粹是邵许当孩子头当了一个多月,实在是无聊的要发霉了,才突发奇想给小家伙们讲童话故事打发时间,谁知道这一开始就由不得他了,小两个月过去,他肚子里的那点存货早就给掏没了,一日一讲变成了隔天一讲,再后来就成了邵许东躲西藏,被小家伙们堵得没办法才被抓着搜肠挂肚的编一个热乎童话。

      今天要不是实在没什么灵感,他也不会讲这则《人鱼公主》,他不喜欢这个故事,一直不喜欢,所以也不想把这个他小时候无法理解的结局带给单纯的孩子们。

      好在关键时刻,他灵机一动打算效仿一千零一夜,把故事“分期付款”,等下次被小家伙们抓住的时候,他大概已经想好故事的结尾了。

      小精灵们正听到要紧的地方,心里被撩拨的痒痒的,自然是不肯就这么算了,正当他们打算凑上去磨一磨他们亲爱的许许的时候,那倚着吊椅的慵懒青年忽的没了踪影,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预兆的消失了,而精灵们对这奇异的一幕也并不是很惊讶,只是脸上的表情十分哀怨和不甘心。

      小家伙们不死心的涌上来,四下绕着圈,试图寻找邵许的踪迹,可惜没有找到任何破绽。

      “算了吧,许许真想躲起来的时候,我们找不到的。”年纪稍长一些的小精灵不舍的在吊椅上望了一会儿,最终拍打起翅膀动员起其他的伙伴,“嘿,别这样,打起精神来,听说女王正在召集精灵,有重要的任务要发布,要不要去看看。”

      “那是成年的精灵才能做的任务,听说跟人类有关系。”多拉的阿父是精灵长老,他知道的消息更多一些也并不奇怪。

      “人类?难道我们也要跟人类建交了?”尚稚嫩的精灵幼崽想不明白这样复杂的事情,只能顺着多拉的话猜测,“就像人类跟兽人那样?”

      “怎么可能。”最先说出这个消息的多拉不以为意的嗤笑了一声,“我们才不会跟人类一样呢。”

      “人类也没有什么不好啊,你看许许总是能想到许多有趣的东西。”

      “许许跟别的人类才不一样,他是被生命之树承认的生命……”

      ……

      小家伙们吵闹的稚嫩声音渐渐消匿,直到看不到人影,先前挂在枝桠间的吊椅才无声的拉长扩大,渐渐变成足够一人平躺的吊床,吊床突然晃动起来,带动着树枝荡着悠然的弧度,摇曳不止。

      须臾,那张无风自荡的吊床上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影来,正是方才讲故事的邵许。
      他枕着胳膊躺在树枝编织的临时吊床上,嘴里叼着一根灯笼草,牙齿轻轻研磨着草茎碾出汁水,有点甜,他却悠悠叹了口气,不知是在惆怅什么。

      “许许,王子最后是不是抛弃了人鱼公主?”一道清亮冷冽,带着些天真的童音突然在邵许脑海中荡出,明明应该是疑问句,被这清亮的童音说出来却带着一股冷静的陈述意味。

      那根被邵许叼在嘴里晃荡的灯笼草倏然止住,碧绿的叶脉和着微翘的红唇,使的唇更红,草愈绿,日光透过头顶细密的枝叶投射在脸上,将这张精致的脸映衬的愈发虚幻,他眯了眯眼,目光涣散而无神,语调显得漫不经心:“其实……”

      说话的功夫,邵许又突然回了神,他抬起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说:“王子最后参透了红尘,他觉得天天绕着情情爱爱打转的生活索然无味,便斩断三千烦恼丝,立地成佛了。”

      “……”那个童音的主人似乎被这个实在出乎预料的结局震住了,一时没有出声。

      邵许似乎是从童音主人的沉默里得了趣,紧接着碎碎念:“啊,烦恼丝通俗来讲就是头发的意思,立地成佛你知道么,就是当场做了和尚的意思,和尚嘛,都是要剃掉头发的……”

      “那人鱼公主呢?”那童音听完邵许信口诌来的胡话,才慢悠悠的问,“王子当了和尚,人鱼公主是不是就不用变成泡沫了?”

      “当然。”邵许说的斩钉截铁,只恨不得赌咒发誓的架势道,“巫婆的诅咒是如果王子和别人结了婚,人鱼公主就会化作泡沫消散在天地间,但是王子当了和尚,和尚是不能破戒的,所以他没有跟任何人结婚,也就并没有触发巫婆的咒语,人鱼公主当然不会变成泡沫。”

      “可是我总觉得这个故事不是这样的。”童音音色稚嫩,语调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笃定,“许许,你是不是说谎了?”

      邵许顿了顿,吐掉嘴里嚼的不成样子的灯笼草,舔了舔嘴角,眼里露出故作做作的不赞成:“汤圆,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

      被邵许叫做“汤圆”的,可跟吃的挨不着边儿,它是一棵如假包换的树,正是整个精灵森林的信仰所在——生命之树。

      历来只有精灵女王才能沟通生命之树,却不知为何,邵许也能同它交流,也许是因为这个,生命之树总是对他十分亲近,邵许对它也有天然的好感,毕竟人都会本能的喜爱纯净的东西。

      只听先前那道清澈稚嫩的童音,确实难以跟护佑了精灵森林万年之久的老妖怪联系在一起,但是经历了最离奇的事情,邵许早已明了,这世间的事情又怎么能用常理推断呢。

      若是往日,生命之树一定会固执的纠正邵许:我不是汤圆。大概是长久的拉锯中,意料到邵许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这个称呼,它索性沉默应对。

      邵许还没说完:“这个故事既然是由我来讲的,我当然可以决定要怎么讲了。”

      也不过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同他平日里的喋喋不休应当也没什么区别,却让生命之树感受的到一种与邵许此时心不在焉的神态完全不符的认真意味,惯常漫不经心的人突然泄出一丝认真的情绪,确实格外令人侧目,它忍不住附和:“当然,你当然可以决定。”

      邵许早做好了跟汤圆进一步辩论的准备,却没想到生命之树直接应和了他,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只好张了张嘴,吐掉嘴里的灯笼草,呼出悠长的一口气,一瞬不瞬的望着头顶的光影,顾自沉思去了。

      他原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从前生活的世界,没有魔法,空气也并不清新,比起单纯诚挚的精灵,那里显得人情冷漠,许多人奋斗一辈子也只能得到一隅只能属于自己几十年的小小空间,不像现在,他占了一片地方,就永远属于他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邵许想起来,只能想到它的好。大概这就是“远香近臭”,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人类身上无解的贱毛病,他也不能免俗,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现实是他既不知道如何回去,也已经习惯了新的生活。

      邵许把在那个世界短暂的二十六年时光当做他的前世,上辈子的他实在平凡无奇,自认浑身找不出任何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和那世上千千万万的普罗大众的人生没有一点不同,上学,毕业,工作……

      工资不高,但够养活自己,每个月还能存上一些,每天像设定好的机械一样兢兢业业的运转,但其实内里是浑浑噩噩的,他并不清晰自己活着的意义。

      纯粹是因为他活着了,没有必要刻意去死,那就活着吧。

      他以为他会将这样平淡而安然的日子重复个几十年,如果足够幸运,或许可以找到一个说得上话的人相伴余生,却没想到于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夜晚睡下后,一睁眼整个世界都颠覆了。

      后来他借着一些同醒来时一起出现的“技能”,阴差阳错误闯进了精灵森林,被手持弓箭的守护精灵逮了个正着,千钧一发之际,被生命之树的枝桠托起,好险没被射成筛子。

      也是那一刻,邵许第一次听到那个清亮稚嫩的童音:“咦,你是从守护之地里来的?”

      这声音不像是从耳边传来的,更像是直接响在他脑海里,在精灵森林里,生命之树的意志是无处不在的。

      也不知道生命之树同女王说了什么,总之打那以后,他就在精灵森林里留了下来,对精灵来说神秘莫测的生命之树,像个小尾巴一样,粘上了他。

      生命之树没有名字,于是邵许给它取了一个昵称:汤圆,跟那道软软糯糯的童音相配极了。

      也好在有汤圆相伴,他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里熬过了最为艰难的日子。

      这里是个叫做奇幻大陆的地方,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大陆,却比地球上六块大陆加起来的总和更为广阔,他刚听到这个大陆名字的时候心里吐槽了好久,这种莫名带着熟悉气息的中二名称,在他原来的世界里类似名字的游戏一抓一大把,他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欣赏不来。

      这是个魔法世界,据说空气里散布着各种各样的魔法粒子,像精灵族就可以感受和操控自然之力释放木系魔法,可惜邵许什么都感受不到。

      与前世所居的地球截然不同,奇幻大陆上的智慧种族有四种:精灵、矮人、兽人,还有人类。

      其中精灵精通箭术和沟通自然之力,矮人擅长铸造,兽人以力量见长,魔法天赋浅薄,与之相反的是人族,本身体质弱小的人类依靠魔法天赋,修炼魔法增强自身攻击力,虽然人族内部亦摩擦不断,但必要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摒弃前嫌,一致对外。

      故而各族分居四方,相互掣肘,虽然难免会有些小摩擦,但大体看起来还算和平。

      回忆到此为止,邵许叼着草杆,搭起二郎腿晃了晃,牵动着他身下的藤床也跟着晃悠,他冷不丁的开口:“汤圆啊,我们认识多久了?”

      “你到精灵森林已经是第392天了。”

      邵许诧异的啊了一声:“才一年多啊,我还以为得有三年了。”

      “……人类说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痛苦的日子才会度日如年,许许在精灵森林并不快乐么?”

      这沮丧的语调,邵许好似穿过层层碧色,看到了一个委屈巴巴的糯米团子,他笑了笑,道:“没有的事,我只是太无聊了,能遇到你我很开心。”突然的煽情令邵许有些不好意思,他止住了话头,转而道,“不过,也许很快就有好玩的事儿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打在脸上,暖洋洋的更令人昏昏欲睡,邵许抬起胳膊挡在眼上,有气无力的对着空气嘟囔。

      “汤圆啊,能不能把上边的叶子堆的密集一点,今天的太阳太刺眼了。”经过一年多的朝夕相伴,邵许对待汤圆已经相当随意了。

      “许许,今天的太阳和昨天是一样的,是你的心不静。”明明是小奶音,说话却是一本正经的说教语调。

      “但是,我现在无法控制我的心,小汤圆却可以控制枝叶为我挡住刺眼的阳光啊。”

      邵许说完,便听到头顶传来簌簌的声音,脸上炙热的光线随之消失,他拿开手,看到头顶变得密集的树叶,不由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谢谢。”

      “……不客气。”生命之树见它按邵许的意思遮挡了阳光,他也只是望着头顶的藤蔓发呆,它默了默,忍不住说,“睡一会儿吧,你最近睡得太少了。”

      邵许最近失眠的厉害,除了他刚来精灵森林的那几天,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样转辗反侧整夜无法入眠了。

      “现在睡饱了,晚上岂不是更睡不着了。”邵许笑了笑,指尖轻点着身侧吊床边缘的一片绿芽,状似无意的问起,“最近为什么不能进入圣地了?”

      “伊丽奈正在圣地布置魔法阵,六翼精灵倾力倾泻的魔法气息,你尚无法承受。”

      邵许听到“伊丽奈”这个字眼的时候,嘴角莫名抖了抖,他随即笑了笑,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

      圣地就在森林中央,是生命之树本体的所在之处,也是精灵族最神圣也是至关重要的轮回之地,生命树下汇聚着一汪潭水,被精灵们称作“圣泉”,新生的精灵种子从生命之树上诞生后会落在圣泉中接受洗礼,等待诞生。除了新精灵诞生时,有育婴计划的精灵伴侣可以跟随引导精灵进入圣地,其他时间圣地就是绝对的禁地,除了专门的守护精灵,就连女王也不能随意进入,但是邵许是个例外。

      心念流转,邵许手中凭空出现一颗珠子,这是生命之树所赠的种子,外表包裹着厚厚的透明水晶,鸽子蛋大,中心淡绿色的种子同样圆乎乎的,拿在手心里猛一看像是捧着一颗绿豆馅的水晶汤圆,邵许对生命之树的称呼正是这么来的。

      有这颗种子在手,邵许可在整个精灵森林来去自如,包括圣地,可见这份见面礼的厚重。

      更为奇妙的是,当他手持这颗种子,便可以激发百里的被动技能,在游戏里百里的被动技能隐匿是通过脱战靠近建筑激发的,放在游戏外,这个“建筑”就很难用实物衡量了,邵许曾靠近树屋、岩壁尝试过,都没有成功,这算是意外之喜。

      邵许的“异能”同他以前玩的一款游戏有关,许多用处,他亦在慢慢摸索。

      言归正传,他平时只把种子放在魔法空间里,只有跟小精灵们玩捉迷藏游戏或是想去圣泉泡个澡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魔法空间也是生命之树赋予的,它只是冲邵许丢了一团绿色的光芒,光影缠绕在邵许身上,最后在左手拇指内侧留下了一个芝麻大的淡绿色印记,圆溜溜的,跟生命之树送他的种子一模样。

      这样的空间魔法似乎在这个魔法世界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邵许常看到精灵们随意取物,那应该也是魔法空间,但是他却不知道,精灵们本身拥有魔法才能使用由专攻空间魔法的魔法师制作的空间,生命之树赠予的空间,他一个没有魔法的人类也能使用,就绝不是普通的空间魔法了。

      邵许想不通生命之树为什么会如此厚待他,就像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睁眼就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一样,有些事情,是不需要非得掰扯个一清二楚的。

      自前天开始,每当他升起去圣地的念头,都会被汤圆阻止,出于心底隐晦的无措,他当时没有主动问,汤圆也没有解释。

      只是邵许憋了两天跟没事人儿一样,这会儿却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问出来了,得到的答案,倒是在意料之中。

      伊丽奈是精灵女王,明艳动人,气质凛然,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士,这位女王醉心于修炼,并不时常出来走动,邵许在精灵森林住了一年,也只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初来的时候,一次就是三天前精灵女王出关进入圣地的时候。

      邵许是在前几天与汤圆的交谈中,才无意间得知了这位女王的名字,要知道其他人是绝不会直呼女王名字的。
      他也是在那天晚上开始失眠的。

      伊丽奈,伊利奶;
      多拉,哆啦A梦;
      奇幻大陆、精灵、矮人、兽人、人族……

      一个一个透着诡异气息的巧合,终于在一年后撬开了邵许搁置已久的记忆之门。他也终于明白了,始终萦绕在心头的违和感和熟悉感是源自于哪里了。

      在一本以星际为背景的小说里,奇幻大陆只是一个全息游戏。

      这本小说,他看过。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奇幻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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