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波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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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被推出来时并没有清醒的意识，麻醉的剂量足够让她完整地睡过手术全程，她并不知道手术室外发生的意外。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孩子还在么？”
见人被推出来了，梁婉华也顾不上那儿子泄愤了，她扔下霍祁，抬脚就去追被几个医生围着的那张病床。
梁婉华挤开医生，匆忙跟在病床边上，低头乍一看床上的人平坦的肚子，几乎要天旋地转，心里只有一个念想：没赶得上！孩子还是没了！
霍祁赶上来扶住母亲要瘫软的身子，低头看了眼昏睡在病床上的人，阖着眼的女人脸色很白、唇色几乎浅的看不见，难得没有口出恶言、安静地过分。
他扭过头去，用英文跟一旁摘口罩的医院交谈了几句。
“伯母，孩子还在呢，别哭了。”
孙姨扶着霍媛赶上来，她听了医生的解释，说是病人麻药耐受力很弱，剂量很小的情况下已经意识不清，中途只好先终止了手术。
梁婉华猛地把住霍祁的手臂：“真的？小媛说的是不是真的？医生怎么说的？不许骗我，真的还在？”
霍祁低头看了眼母亲，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总算赶上了，赶上了。”梁婉华大松一口气，嘴里念念有词。
霍祁交代医生了几句，扶着梁婉华坐到一旁的座椅上。
梁婉华见病床被推走，又忍不住要推开儿子想跟过去。
霍祁按着母亲：“您别乱动，坐一会儿吧，她是去病房。”
霍媛也跟着坐到她身边，见一路上都情绪不稳的大伯母总算有点放松的模样了，她赶紧安慰道：“您可好好坐着吧，孩子好好着呢，您可别一时怒火攻心的，回头再有个什么不好，你看那孩子才多小一点啊，要熬到我这时候还早呢，到ta出生，您可不能倒了。”
霍祁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瞪着自己，使了个眼色，知道她是让自己少说话的意思。
他没有理会，还是开口说：“你们怎么会过来？”
“你还有脸问我们怎么过来？我们要不过来，那孩子还有命在么？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你为了那个女人和家里不冷不热的也就算了，那是你亲生的骨肉，你居然能狠心不要，你到底还有没有心了？我到底是怎么养的，养出你这么一个没有情谊的东西，你要真爱那个女人，就别当霍家的儿子了，跟那个女人过成一堆，孩子我来养！”梁婉华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干脆甩开了他的手。
霍媛简直服了这个弟弟，这时候了，还这么有种，半点不听人劝。
梁婉华见他不说话，只觉得他这是默认了，心里火气更盛：“你怎么不说话？聋了还是哑了，还是我说中你心思了，我告诉你，你趁早给我死心，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认那个女人的，也绝不可能让她进霍家的门，你抬你爷爷也没用！我倒要看看他老人家这回帮不帮你，恶毒至此，实在闻所未闻。”
霍祁皱眉：“您不要胡乱猜测，这个跟她无关，这只是我自己的决定！”
梁婉华也不要他扶了，推开他的手：“无关？那她真是好手段，摘得多干净，我养你这么多年，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没良心到这个地步，家不要，人不要，连亲生骨肉都不要，以前我也随着你，觉得亏待你了，你这是伤了心了，不强着你非跟哪家名媛小姐成家，可你呢，你是怎么报答的？她刚一回国，你就迫不及待地把亲生骨肉掐死腹中，就为了跟她破镜重圆！”
霍祁忍住情绪：“我说了您不要随便联想，我不知道你从哪知道她回国的消息的，但是我跟她五年前就结束了，也绝不可能为了她如何，我倒想问问你，你从哪知道这事的，还是说你一直没放弃控制我。”
梁婉华冷哼一声：“你跟她的蠢事弄的半个圈子人人皆知，我用得着打听么？我控制你？你霍祁是被人控制的人么？就是我是你亲生母亲，跟你那个邵郁一比，也是不值一提，你怎么不说她控制你？她控制你的还少么？都这么多年了，刚一跑回国，你就失心疯成这样，她就好成这样？”
霍媛不给弟弟说话的机会，抢先出来打岔：“好了好了，都别再医院争这些了，大伯母，他从小就是这样油盐不进的德行，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看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看看那对母子好不好。”
霍祁看母亲真的要起来去看人，他拦着她：“我送您回家，这件事您不要插手，至于那个孩子，您只当ta没存在过，不要存什么幻想。”
梁婉华这下彻底被他激怒了：“你再说一遍！你霍祁是我管不了了是吧，不要插手？那是我亲孙子！我当ta没存在过？你这亲生父亲狠心到这份上，我决不可能听之任之，你也别存什么幻想，这个孩子，我绝不可能不管！”
霍媛夹在中间，实在是快要从心无力了，她干脆不去劝这个硬骨头弟弟了，她刚要伸手拉住气急了又要动手的梁婉华。
身后的孙姨突然大喊一声：“小媛，快，快，你羊水破了。”
这下谁也顾不上了，霍媛躺上病床，居然还觉得轻松了些，终于不用再给这对母子当调解员了。
“小媛啊，你没事吧，疼的厉害吧，怎么笑的这么奇怪，别撑着，有哪里难受的要说话。”梁婉华担忧地跟着一路进了病房。
“没事没事，疼倒是不疼，感觉还挺新奇的，您别在我这儿了，不是担心那个孩子么，你快去看看吧，我生应该还早呢。”
梁婉华瞪她一眼：“说的什么话，你妈都不在，怎么着也得有人陪着你，你放心，孙姨第一时间就给承安打电话了，他在来的路上呢，你有什么事就先跟我说。”
霍媛见霍祁站在大伯母身后，冲他挤了挤眼，意思是，你这也来冲家属了？
霍祁没理她，见医生过来了，稍稍让开了位置。
余承安一路飙车过来，到门口时已经跑的满头大汗，这会儿霍媛早没了刚才轻松说话的从容，已经开始骂人了。
他赶紧擦了擦汗，也来不及和刚从病房出来的霍祁多聊，匆忙问候了一句，就赶紧进去了。
梁婉华见余承安到了，赶紧把地方留给人家小两口，要知道，霍媛骂了这十分钟，主角全是眼前这位。
“余承安，你他妈给我过来！”
“别碰我，滚开，疼死我了！”
“不是那个杯子！”
“我要怎么喝，你要倒我脸上么？”
“吸管！吸管！”
“叫医生！不是让你出去叫！”
“按铃！按铃！我让你按铃！”
屋里霍媛一会儿一个想法，咬牙切齿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地传到门外，过了一会儿，医生过来检查了各项指标，上了无痛针之后总算消停些了。
梁婉华站在门口听地心有余悸，抬头见到不远处的儿子，她脸色立马一变：“你还呆在这里？你听听，生一个孩子到底受多少累！”
霍祁看了她一眼，当先走在前面，领着母亲去了隔了不远处的安静区域。
“妈，我不是什么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更不是什么为了孩子就能被绑架的人，我做事，从来都是想好后果和退路，孩子并不是签一份合同、做一项并购，是没办法失败了重新来的，这个孩子注定不会有完整的家庭，就算有父母，也都不是什么能给ta爱的合格父母，你觉得带ta来这世上真的是好的事？”
“为什么不能有完整的家庭，你不能因为你的自私，就剥夺一个孩子出生的权利。”梁婉华半点没有被说服。
“ta是我的孩子，我自私与否、ta能否出生，都是ta的父母决定的，您没权利干涉，您不要再用道义来压制我了，我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原则，无论是谁，就算你是亲生母亲，也不能干涉我的人生，我并不想要ta，也当不了一个父亲，您对我的指责，我都承认，是因为我的不负责任才有了这样的局面，也让您跟着受到道德的谴责，我很抱歉。但是，无论如此，一个错误，绝不能用其他错误来圆，最好的选择就是，在认识到这个错误的时候，及时修正。”
梁婉华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冷硬的男人，他虽然是自己的儿子，却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他的母亲，而有一次退让过，她松下了肩膀，像是一个认输的信号，从表情到肢体，都有种疲惫的妥协。
“那你带我过去看看她。”
霍祁没说话，梁婉华知道他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你怎么狠心到如此地步，算了，算了，你以后就按着你意思活吧。”
梁婉华气的转身就走，霍祁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转身走到窗边。
他望着窗外风扫而动的绿植，绿茸茸的草坪上偶尔有护工推着病人路过，一切都很平静，他站了很久，内心好像也能跟着这种平和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波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