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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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凛敲了敲石桌，说道：“先回答我，刚才外面的声音是你弄出来的？”毕竟这只鸟儿当时大放厥词说要展开什么它的妖域。
黄鹂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沉声道：“确实是我。如果刚才那小鬼不放开我，我就让他知道什么是惹怒妖邪的代价！”
陆凛拎起它的一侧翅膀，淡声说道：“还是煮了吧，留着太不安全。”
“等等等等！”黄鹂扑腾着翅膀上下挣扎：“你就不怕惹怒了我，到时候你们全家都要为你的举动命丧黄泉吗！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先把帮我放下来！”
陆凛：确认了，外面的声音不是它弄出来的。
“你刚才也听见了吧。”陆凛放开他，指了指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好像有东西。”
“听到是没听见，谁和你一样啊，狗耳朵似的。”黄鹂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说道：“但我确实感觉到那边有问题。”
“你去看看？”陆凛提议道。
黄鹂郑重其事：“我劝你还是不要瞎凑热闹。罗家庄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为了获得更多的力量，妖邪和妖邪之间是会互相吞噬的。我这么一只小鸟，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听它提起罗家庄，陆凛来了兴致，问道：“罗家庄里面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像有两个域主似的？”
“说来话长。”黄鹂从树叶上啄下一滴夜露润了润嗓子，开始说道：“本来这个妖域是夫人的。她原本是一条养在水榭中的锦鲤，那些小臭鱼自然就是她生的孩子，她想让孩子也成为妖邪，自然就要靠人的精血来养。谁知道有条虫子借着人壳混了进来，将虫卵产得到处都是，想要占据这个妖域，他们两个就时不时打一架。”
黄鹂说的话虽然不多，但里面却有很多陆凛并不能理解的地方，于是她问：“锦鲤不是会吃虫子的吗？怎么反而被虫子给压制了？”
“哈哈哈。”黄鹂笑道：“首先妖邪这档子事儿没有按照原形分胜负的，不然我岂不是完蛋了。”
陆凛：能被锦鲤追着吃的鸟儿，确实挺完蛋的。
“其次就是这虫子产卵在生物体内会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傀儡。卵中生的虫子是工兵，他们会慢慢地吃掉生物的脑子，再从嘴里探出来。所以你们那个队里的矮子一开始是有自己意识的，但很快就被工兵的意识融合了。对于夫人来说，她很难分辨哪些是被工兵控制了哪些没有，若是不小心吃下去虽不至于也变成傀儡，但也够折腾她一阵子的。”
“所以她就只能少吃？”陆凛问道。
“对。”黄鹂抖了抖羽毛，“她先吃，确认没问题再让孩子吃。吃得少，又要养孩子，她本身也不是天生什么特别厉害的妖邪，自然就变弱了。”
陆凛点了点头，所以在吃丝丝的时候，夫人只吃了一个脑袋，剩下的肢体部分再分解撒到水榭当中当鱼饲料。
“就算你们不来，夫人也撑不了多久。”黄鹂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工兵这么努力自然是为了王虫的诞生，就是你们看见的那个大茧。本来我想趁王虫结茧正虚弱的时候去吃了它的，那时候它差不多也快成为域主了，那可是大补啊！可谁知道这么倒霉！”
“要怎么判断谁才是域主呢？”陆凛又问：“如果我在妖域里把域主杀了，不用条件也能出去吗？”
黄鹂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陆凛：“杀域主？杀域主当然可以出去，但是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是人，它是妖邪。你看夫人那样子是能被你杀了的吗？”
“我就问问。”也算是得到了答案，陆凛想了想，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妖邪和妖域是怎么产生的？”
“妖邪好说。其实不管是动物、植物还是普通的小物件，都是有【气】存在的。【气】会和人的【愿力】产生交集，在某些条件下，这些东西就会试图去替人完成【愿望】，也就变成了妖邪。”黄鹂看着自己的羽毛，突然停住，对陆凛说：“我羽毛都没有之前那么漂亮了，影响我的颜值，我想吃苹果。”
陆凛：敢成还是付费收听。
她叫丫鬟给自己送上一碟水果，放在桌上，一人一鸟分享着。
黄鹂砸吧砸吧嘴，一边在苹果果肉上啄出一个个小洞，一边说：“比如夫人。她其实不是夫人。她只是真正的罗家庄夫人养的一条锦鲤，真正的夫人死去前的愿望是一家团圆孩子健康成长。这条锦鲤感应到了，加上罗家庄原本的男主人的【愿力】，在【气】和【愿力】的作用之下，它成了妖邪，长成了夫人的模样。一家团圆它是做不到了，毕竟那个男主人都死去那么久了，她就只能努力养孩子了。”
陆凛将黄鹂所说的内容消化片刻，问道：“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黄鹂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是过于无欲无求，总不能说它的愿望就是吃苹果吧。
黄鹂啄食苹果的动作停了下了。如果无视它喙上残留的苹果渣，神情还是相当深沉的。
“我的愿望是当皇上。”他说。
陆凛：……
黄鹂鸟“哈哈哈哈”笑了几声：“开玩笑啦，我的愿望是天下太平！”
陆凛：还不如刚才那个呢。
看黄鹂这个架势，显然也不会说实话，陆凛便问了其他的：“活人也会成为妖邪吗？”
“反正我是没见过。”黄鹂继续吃了起来。
“那古青墨……”陆凛想问的是这个。
黄鹂鸟一脸震惊：“你竟然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
陆凛：“我应该知道吗？”
黄鹂：“你当时不是捏着那根乌鸦的羽毛吗！”
看陆凛一脸困惑，黄鹂长长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认识乌鸦的！”
“是……”陆凛眉头微微皱起：“是一只很臭屁很自大的乌鸦吗？”
“对对对对！你看，你不是认识嘛！”黄鹂说道：“乌鸦的羽毛可以让尚未成型的妖邪快速显形，也可以让人最后凝聚的那点魂力凝实一阵子。所以古青墨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好，可能是他作为人的最后一点魂魄，也可能是他身边的什么东西在成长为妖邪的路上，而我们会将这种未知未定型的东西统称为邪祟。”
陆凛闻言一滞，拿着苹果的手悬停在半空：“但我将乌鸦的羽毛从古青墨身上取下来了。他不会就这样散了吧？”
“不会不会。”黄鹂对着面前的苹果们进行了一波猛啄，试图将每一块苹果都占为己有。“羽毛只是一个媒介而已，乌鸦的【愿力】强的让邪祟觊觎，但又让所有觊觎的邪祟感到害怕。可惜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强的执念，是个失忆的小可怜。”
“所以你在这里是为了等乌鸦？”
黄鹂鸟吃饱喝足，人模鸟样地往桌子上一瘫，用翅膀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说道：“嗯。它会来回收自己的羽毛的。它不仅臭屁自大，还很小气。可没有鹂鹂我啊这么高尚的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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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谢爵爷可算是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一来是谢韫舟平安到家，除了发了一场热以外一切安好。二来是陆解竟然亲自来谢府取消婚事。
谢爵爷开开心心去找自己的好大儿，结果仍在病榻上的谢韫舟倒是不愿意了，口口声声说娶陆凛当正妻能辟邪，非要再把那封退婚信送回去。
可到了晚上，谢韫舟又改变了主意。全因他一想起陆凛在妖域里捅大壮的那一刀，就觉得自己的后胸也在疼。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娶陆凛进门实在太过冒险，于是作罢。
而陆家那头，陆解之所以能替陆父去走这么一遭，是因为陆父最近实在是忙得晕头转向。
陆家搬到京城不久，因官职缘故宅邸并·不大，位置也偏些，但来之前也是仔细打探过邻里情况的。
他们的左邻是个私塾先生，名叫赵庄，名气颇大，京中常有高门宴请去给自家子弟讲书上课。赵庄大部分心思都铺在学问上，家中也简单，只有一妻一女照料，并未请仆役。
可就是这么个看似寻常的人家，却出了件震动京城的大事儿。
陆凛从罗家庄回来的第四日，赵庄未去周家讲书，甚至连个话都没说，更无人代传消息。
周家当日并未放在心上，可谁知第二日第三日这赵庄都没来，这才派了小厮去赵家问。
小厮到了赵庄家叩门，结果大门不经敲，他一用力就开了。门内静悄悄的，明明是大白天，小厮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一边喊着赵庄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的猪肉汤洒了，带皮带肉的星星点点落在青砖上，十分显眼。
小厮随着猪肉汤的痕迹往前走，越走气味越大，像是好些天没人打扫的后厨。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先回去禀明情况的时候，他看见前厅的房间门口搁着一只人的断脚——像是被硬生生从身上拽下来的一样，伤口撕裂粗糙，周边黑黢黢的，显然是之前流的血已经干了。
再抬头看，赵庄不就坐在前厅里吗？
脑袋靠在椅背上，正打着盹儿的模样。
小厮惊慌失措的冲上前去，嘴里一边喊着“赵老爷”，一边去推赵庄，试图将他叫醒。
可谁知只是这么轻轻一推，赵庄的脑袋便掉了下去，在地上咕噜噜地滚了几圈。
小厮这才发现赵庄哪里是靠在椅背上打盹儿，而是整个人下半身都没了，只剩下肩膀被叉在椅背上，顶了个早就被割下来的脑袋。
小厮哪里敢再看其他，吓得屁滚尿轮地去报了官。
顺天府经过一番勘验之后发现赵庄与其内人一并死了，内人死状没有赵庄那么惨，胸口两处刀伤使其当场毙命，似乎是与谁起了争执被杀。
而赵庄却不一样了，除了小厮看见的头颅和肩膀，他的下身早就被肢解，扔在前厅的不同位置，前胸后背的皮肉也残破不全，像是先被人用小刀一点点切割下来。
仵作验尸之后更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赵庄嘴里、喉管中，甚至已经被破坏的胃袋中，都有他自己的皮肉组织。鉴于有些已经在消化了，显然是在生前就吃下去的。
可赵庄的脸上却完全没有惊恐的模样，反倒像那小厮描述的，像是睡着了十分安详，甚至嘴角还隐隐有笑意。
随后，顺天府又在前厅屏风后发现了以人皮碎肉拼成的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吃掉、吃掉、吃掉、都吃掉，为什么不吃了”。
另外，顺天府还在赵庄家后院盛水的大水缸里发现了赵庄十六岁的女儿。人还活着，只是似乎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呆傻傻的只会坐在那里发呆。
陆桉本就辖此事，此案又是在他家隔壁发生，面子里子都不好看，一时间为了破案焦头烂额。
可这案子一无人证二无物证，便只能慢慢盘查赵庄家里的人际关系。
但在老百姓口中，这案子就被传得变了味道。什么妖邪作祟、什么赵庄道貌岸然惹了仇家、什么女儿杀父，各有各的说法。
陆凛听闻此事，已是隔了好几日，还是因为陆桓在府里叫唤着要换个地方住，隔壁可是死了人呢！
可陆桓叫唤着突然就没了声音，未过多时，一名仆役跑来报信说是李且言此刻就在陆府门口。
李且言怕陆凛不见她，还特地嘱咐仆役带话——她有了关于古青墨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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