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向你看（重生）》阿妈的小宝贝

15、第 15 章

　　周六放假，于贤在店里做数学题，于安在门口踢着毽子，不一会儿，于安蹦蹦跳跳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哥哥，薇薇姐姐来了。”于安兴冲冲地跟于贤报告。

　　“你怎么来了？”于贤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来陪姥姥、姥爷，顺便，监督你学习。”路薇俏皮地一歪脑袋，举了举右手的帆布袋。

　　“还去外面的石桌？安安，一会儿要是有人买东西，你就叫哥哥。”于贤问道，顺便和安安交代了一句。

　　路薇在店里环顾了一下，除了柜台后的矮床，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坐着的地方，“有简易的桌子吗？放在门口吧，这样你也方便看店。”这样安安也不用一个人在店里。

　　“好。”这显然是个更好的主意，于贤从里屋把家里折叠的简易餐桌搬了出来，又搬了两个塑料凳放在桌子前，安安看了看，进了屋，不一会儿也搬了一个塑料凳晃晃悠悠过来。路薇看见于安小小的身体抱着塑料凳，笑了笑，赶快接了过去。

　　便利店门口，于贤咬着笔算数学题，于安歪着小脑袋看自己的童话书，路薇从帆布袋里拿了一本心脏内科学的书，认真的翻看。偶尔，于安会轻轻地碰一下路薇的胳膊，问她某些字的读法，路薇都会细心的解答。

　　“这个字念鹰，是一种可以飞的很高的鸟类。”

　　“安安，哥不是教过你查字典吗？”于贤从折磨人的数学题里抬起头，看着安安说道。

　　“没关系的，咸鱼同学你做好你的题就好了。”路薇说道。

　　“咸鱼？”自己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外号，于贤听了忍不住发笑。

　　“对啊，太公垂钓后，胶鬲举盐初，我们要打一场翻身仗。”路薇笑着说道。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姐姐？”于安眨着小眼睛问道。

　　“就是说你哥哥也会很厉害的人。”路薇揉揉于安的小脑袋，小孩子头发卷卷的，特别好揉。

　　“嗯，我也觉得哥哥很厉害，他会的事情可多了。”于安骄傲的扬起小脑袋。

　　“是呀。他会的可多了。”路薇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于贤。

　　于贤被路薇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错开眼睛，目光落在了路薇看的书上，“你在看医学专业的书？”

　　“嗯，有这个爱好。”路薇说道。

　　“以后想当医生？”于贤问道，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路薇点点头，不出意外应该是了。

　　“我小时候想当一名警察。”于贤轻声地说了一句，像是在缅怀什么。

　　路薇从未听过于贤谈过自己的理想。这样一听，倒是有些好奇。“那你现在呢。”路薇问道。

　　“没什么，小孩子的理想是不作数的。”于贤瞥了一眼于安，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不是的，安安也想当一个医生，是不会变的。”于安嘟着小嘴，不服气的说道。

　　“安安为什么想当医生啊？”路薇问道。

　　“那样就不会有很多人像我一样生病了。”安安低着头说道。

　　“安安会去给他们治病对不对。”路薇轻声细语地说道。

　　“嗯。”安安把小脑袋点的重重的，像是做了一个十分严肃的保证。

　　路薇没缘由的鼻子有些酸，上辈子她见过太多生病的小朋友，他们善良、天真、简单，小孩子是相信童话的，相信美好，所以他们在病魔的折磨下依旧可以绽放出最灿烂的微笑。

　　可这么美好的小天使却没法拥有她所期盼的未来。

　　“姐姐，你眼圈怎么红了？”安安拉着路薇的胳膊担心地说道。
　　路薇深吸了一口气，“风吹的。”

　　于贤伸了伸手感受了一下，这种风和日丽的天气，他都不知道怎么替路薇圆。

　　“姐姐不要替我难过。”安安说道，“哥哥说了，每个人生来都要承担责任，我承担了病痛，有些人就不会生病了。”

　　听到这话路薇心里更难受了。

　　“薇薇，”于贤叫了路薇一声，“我这道题不会，你给我讲讲好不好？”然后招呼于安，“安安，给姐姐拿瓶水去。”

　　等于安走了，于贤从口袋里递了包纸给路薇，“对不起啊，我不太希望你当着安安的面哭。”

　　“嗯，”路薇点点头，“我一直想问，安安是不是——”

　　路薇还没说完，就被空中抛过来的一只酒瓶子打断了，于贤快速地拉开了路薇。

　　路薇一趔趄靠在了于贤身上，绿色的酒瓶子碎在了脚下，路薇惊了一下，往扔酒瓶子的方向看去。

　　走过来的是一个醉汉，走路晃晃悠悠的，扶着侧面的墙，边走边骂着什么。

　　于贤看了一眼，拉着路薇进了店里。

　　可这醉汉的目标好像就是生鲜店，他一挥手掀开门帘，拿着拳头敲了敲柜台，“喂，臭小子，给我拿盒烟。”

　　于贤示意路薇站在货架里，自己走到柜台前，拿了一包烟出来。

　　醉汉伸手去拿，于贤却没撒手，“十五。”

　　醉汉一拳头打在柜台的玻璃上， “你他妈跟我要钱，找你妈要去，这都是她欠我的。”

　　“有钱就买，没钱就滚。”于贤冷冷地说道。

　　“臭小子，你他妈跟谁说话呢？怎么我没当上你后爸你不爽是吧，要不是你那个破烂妈，我能惹着一身骚，还要哄骗我养个便宜货，就你妈那个样子，谁知道她肚子里是谁的崽，你妈这样，孩子这样，这他妈都是报应。”醉汉歪倒着，指着于贤破口大骂。

　　于贤眼睛通红，一拳挥到醉汉脸上。醉汉被打倒在地，于贤压在他身上一拳接着一拳。

　　路薇捂着货架旁于安的耳朵，将于安的头抱在她怀里，嘴里安慰着，“不怕啊，安安。”眼睛一直跟着于贤。

　　醉汉的体格不小，虽然醉倒了，但一用力还是将于贤掀了起来，一拳击到了于贤的肚子上。路薇见状，准备将于安带到里屋，一只手拿出手机报警。

　　还没等她们挪到里屋，路薇就看于贤的妈妈操纵着着轮椅从里屋冲了出来，揪着醉汉的头发挠他的脸，边挠边骂道：“薛建，你凭什么打我儿子，你凭什么，我他妈杀了你。”

　　薛建一巴掌就把于静和轮椅扇倒在一边，啐了一口，“贱货。”

　　于贤顺手从柜台边抄起一把水果刀，怼到了醉汉脖子边，“我警告你，你再来这儿找事情，我们就鱼死网破。你不让我们过消停，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薛建被吓得酒意有些清醒，看见脖子上淌的一溜血，薛建有些害怕了，他瞪了于贤一眼，磕磕绊绊地跑出了店门。

　　“诶呦我这造的什么孽啊。”于静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嚎。

　　“妈，进屋去吧。”于贤把她和轮椅扶正，只看了她一眼，就朝路薇和安安走了过去。

　　于静见没人理她，推着轮椅就进了屋。

　　路薇松开捂着安安的耳朵的手，从货架上拿下了一联AD钙，拆开了包装，递了一瓶插好吸管的给安安，“安安，姐姐请你喝。”

　　安安接过去，路薇又插了一瓶向走过来的于贤递了过去。

　　“科学证明，喝点甜的，心情好。”路薇笑着说道。

　　于贤的心情很差，但是看见路薇的笑脸，感觉刚刚的郁气都消散了，像一杯糖水，在心里的某个角落缓缓地溶解。

　　“安安，去看看妈妈。”于贤说道。

　　安安点点头，看看哥哥，又看看薇薇姐姐，跑进来里屋。

　　“对不起啊，吓到了吧，我送你回去。”于贤说道。

　　路薇点点头，跟着他一起往姥爷家的单元走。

　　于贤看着路薇进了单元门，不一会儿路薇又折了回来，“于贤，你要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今晚8点，我在石桌那儿等你。”

　　直到柜台上的电子表跳到了20:00，于贤一直躺在矮床上没动，他一只胳膊挡在眼睛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很坦然的接受了现实，但是当这些要呈现在他喜欢的人面前时，他不愿意承认的自卑感还是会慢慢显现。他是要去赴约的，他是要坦白的，可他该说些什么呢？就像安安不需要人安慰一样，于贤也不希望别人的可怜。

　　柜台被轻轻地敲了几下，于贤拿开手臂，猛地见光，屋里微弱的白炽灯竟然有些刺眼，于贤挡了一下，就看见站在柜台前的路薇，在模糊地白色光晕里，温柔地开口，“ 我在等于老板请我喝酒。”

　　这个场景于贤很多年后依然记忆犹新。于贤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来形容，他只知道那一刻，女孩真诚的笑意，给了他坦荡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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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贤=咸鱼
坐等咸鱼翻身。
“太公垂钓后，胶鬲举盐初。”出自梁启超，如果结合一下，个人觉得很励志，当咸鱼也是也只高大上的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