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我一下我就不去自杀》今天开始自言自语

4、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啊

　　——商大是他妈个天堂。
　　四瓶啤酒在桌上相撞。
　　——大一呢，要出早操，大二就不用了，反正吧，
　　洛勇在桌下踢洛以东的脚。
　　——怎么都比高中好。
　　……
　　跟回忆里一样，陈思蓉很健谈。
　　她是洛勇的同班同学，所以也是秦项梦的。
　　她问洛以东打不打劲舞团。
　　洛以东说不。
　　——他不玩网游。
　　洛勇帮他说。
　　——为什么？
　　——因为网游很难结束。
　　——那你玩单机？
　　秦项梦问洛以东。
　　洛以东点头。
　　单机游戏有终点，在剧情进行到某个时间。
　　对那时的洛以东而言，来这里读书也是对自己十二年教育的一种告别。
　　高考失利，背家千里。
　　现在的洛以东依稀记得当时的心情，可惜已经很淡了。
　　毕竟往后走了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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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项梦是本地人，普通话讲的非常到家。
　　他说这个城市没啥逛的，特色之类的都是屁话。
　　复制粘贴，其他地方有的这里也有一套。
　　景点嘛，有个满香楼，很出名但本地人从来不去。
　　——再就是些零零总总的地方，上网看看就够了。
　　于是洛以东发现这个世界在十一年前就已经可以靠搜索引擎看遍海角天涯。
　　不过有差吗。
　　到头来我们会去的只有球场跟网吧。
　　大学啊……
　　洛以东吞了口酒。
　　自己的大学其实废了，稍微回想一下——2008到2012，整整四年，没干任何一件意义值超过10的事情。
　　像某种特权，冗长的人生里一定要有无所事事的几年。
　　如果重来的话……
　　洛以东朝洛勇举瓶，问他最近的网吧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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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大有个叫做电子阅览室的网吧。
　　就在图书馆旁边。
　　很怪，但确实存在。
　　设备配置高于均值，以当时来说。
　　学号对应账号，一块五一个点，包夜8元。
　　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阅览室人迹稀荡。
　　洛以东在怀念中坐了，左边是秦项梦，右边是洛勇，洛勇的右边是陈思蓉。
　　windowsXP。
　　无一例外，周围的三人点开桌面的企鹅，敲键盘，很熟练。
　　那会每个去网吧的人第一件事就是挂□□。
　　大家都想要一个太阳，在自己的ID下方，仿佛能证明什么一样。
　　网吧的学生三三两两，冒险岛，跑跑，DNF，WOW。
　　洛以东说有个叫做LOL的游戏，会在几年后填满这里的所有屏幕。
　　秦项梦和洛勇不懂。
　　——就像周杰伦。
　　洛以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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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项梦的耳钉是对十字架，一黑一银。
　　——你信教吗。
　　洛以东问他。
　　——会背一点圣经。
　　秦项梦答。
　　——哪一章。
　　——说了你也不知道。
　　——约伯记对吧。
　　——我操。
　　秦项梦半皱眉头，似笑不笑。
　　——谁告诉你的。
　　洛以东说我很会猜东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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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边，洛勇凑近陈思蓉的屏幕，陈思蓉在挑空间装扮，洛勇不大耐烦，说都好，挺可爱的。这个呢。OK。那这个呢。也行。
　　洛以东记得陈思蓉沉迷装扮□□空间，写很多日志，传很多相片，每次点进去的视感都像台湾偶像剧的小说封面。
　　洛以东抽回视线，打开的网址大全里，新闻那栏速报着奥运会的战绩。
　　男乒决赛，马琳赢王皓，4比1。
　　合影里王皓在笑。
　　明天是奥运的最后一天。
　　头往左扭，秦项梦整个人贴着椅背，挂着耳机找歌。
　　洛以东说我推你个网站好不好。
　　秦项梦把键盘歪给他。
　　洛以东敲：超好听的非主流歌曲。
　　回车。
　　出来很多。
　　——随便进一个。
　　他跟秦项梦说。
　　——非不非主流我不知道，超好听是真的。
　　秦项梦和着音乐盯洛以东的领子看了老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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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以东一登□□就看到武飞的消息。
　　已经离线了，消息是下午发的。
　　【我几把掉了】
　　【没看着】
　　洛以东随便回了，叉掉对话，依次浏览好友名单。
　　他没有修改备注的习惯，仅凭十一年前的网名，好多人都不记得了。
　　名单里大半都是完全没有见过面的家伙，刚玩□□那会，到处搜人加着玩，遇到的每个人都很配合。
　　大家问好，相互介绍。
　　网络曾经很有礼貌，在所有人还不那么了解它的时候。
　　洛以东也看到徐晶。
　　他高中时代的女友，用桔梗做头像。
　　她让洛以东用犬夜叉，可洛以东等级不够，没有太阳，没办法自定义头像。
　　徐晶有灌篮高手的全套漫画，她说洛以东认真的样子像三井寿。
　　洛以东忘了和徐晶是怎么分手，印象中没有谁对谁错，A和B是朋友，某天放学B决定走另一条路，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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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思蓉打了几首劲舞团，空格敲的啪啪响，洛勇歪头靠在她肩膀上看。
　　陈思蓉抖肩，说你脑袋太重，影响我发挥。
　　洛勇就笑，没皮没脸的故意拿头压她肩膀。
　　——烦不烦啊。
　　洛勇的头发挠到陈思蓉的脖子，陈思蓉也痒的笑。
　　洛以东正着脸，余光往左，看到秦项梦右边的脸鼓起一块，是用舌头从里边顶起脸颊内部。
　　秦项梦的眼珠盯着屏幕，但洛以东知道他没有。
　　这很怪，人有时能感到对方真正在看的是什么。
　　秦项梦打使命召唤，拿着枪往前冲，很勇，按shift键加速。
　　右边的洛勇贴着陈思蓉的耳朵说了什么，陈思蓉抿嘴拧了他一下。
　　九点一过，洛勇站起来，说你们玩，我和丝绒有事先走。
　　洛以东点头。
　　秦项梦挂着耳机，眼里全是屏幕的光。硝烟，炮火。
　　洛勇过去拍他肩膀，我先走的啊，寝室钥匙你带了撒。
　　秦项梦看也不看他，胡乱抬了下手，说钥匙我有。
　　哦。
　　洛勇跟陈思蓉走了。
　　整排只剩洛以东和秦项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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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项梦的耳机有些漏音，洛以东能听到游戏里的枪响。
　　——诶。
　　——嗯。
　　——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沉默。
　　有那么几秒两人什么都没说。
　　鼠标滑动，键盘敲打，耳机里哒哒哒哒。
　　直到秦项梦操控的人物被榴弹炸死。
　　——妈的。
　　秦项梦一把摘了耳机。
　　——这么明显的吗。
　　他对屏幕讲话。
　　洛以东说还好吧，一般人看不出来。
　　——那你是怎么。
　　秦项梦仍旧盯着屏幕。
　　洛以东想了下，说我有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