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你眼中的轨迹》我有一支生花笔

48、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面对眼前这个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出现的最不恰当的人，迹部景吾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才算对。
　　笑？
　　他笑不出来。
　　愤怒？
　　他自知不该迁怒，这件荒唐的事情本身跟越前龙马毫无关系。
　　就像你不能因为一本小说的主角不合自己的心意而破口大骂一样，毕竟始作俑者不是他。
　　但有些事情就是你明明知道不该这样，可偏偏就会这样……哪怕迹部景吾再清楚再明白，可当这个所谓的主角突然出现，这……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人的底线。
　　“我现在跟你无话可说。”
　　迹部景吾一秒钟都不想留，撂下一句话就想走，偏偏越前龙马抢先一步追上他，拦在他的面前。
　　“把话说清楚再走。”越前龙马有一肚子的东西要问，神情少有的严肃：“你刚刚为什么问我那些话，有什么含义吗？什么输和赢，生和死……到底什么意思？”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时机实在不怎么合适，迹部景吾甚至有笑的冲动。
　　有那么一刹那，迹部景吾恶劣地想要将一切全盘托出，直截了当地告诉这个家伙，你的哥哥将会因为你而死，会因为仅仅一场胜利而被意外弄死，然后看看这位主角会有什么反应，看看这整个所谓的虚拟世界又会因为主角出现什么反应，他甚至心生一种崩坏的冲动期待着这个世界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也许那一刻他就会知道什么是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但一切邪恶的念头终究只是念头，才刚起了个头，就被迹部景吾用理智生生按灭了。
　　“不明白你就自己想啊……把所有不正常的事情挑出来一点一点地去想啊！”迹部景吾并指用力点住越前龙马的肩膀：“想知道什么就要靠自己去找，难道我告诉你的真相，就是真相了吗？”
　　越前龙马一动不动地蹬着他，想要出口反驳，却被迹部景吾下一句封住了口。
　　“我看到的，我找到的，是属于我迹部景吾的，至于你越前龙马想要的，想找的，拜托请靠你自己。”末了，迹部景吾不忘戳心地加上一句：“你们不是从小在一起吗？你应该比我更能明白越前天海，不是吗？还是你的关心只是嘴上说说的？”
　　迹部景吾说完再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大步离去，留下越前龙马伫立在医院门口，反反复复思考着这句话。

　　冰帝全部正选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青学的合宿别墅，回到了迹部景吾位于轻井泽的私人别墅，迹部景吾回来时已经快到午饭时间。
　　由于管家提前得到了迹部景吾归来的具体时间，于是迹部景吾一回来就看见全体成员左右两排分坐在西式长桌的两边，一个个盯着自己看。
　　“如果复健好的话，日常的普通需求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网球肯定是不行了。”不用他们开口问，迹部景吾已经简明扼要地回答了。
　　一个意料之中的回答，毕竟那么惨烈的伤情，但只要是人都会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总要忍不住去幻想，也许一切并没有那么糟糕呢，说不定就还有一线希望呢，又或者奇迹会偶尔出现呢……
　　整个餐厅诡异得安静，无人再有动筷的心情，本来还想着希望越前天海能打赢青学那个臭屁的家伙一雪前耻，现在所有人恨不得没有来过这里。
　　“那……训练呢？”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心大的芥川慈郎开口问道：“也没办法参加了吗？”
　　迹部景吾摇头：“虽然越前暂时不能参加了，但这次集训还是要继续，下午的训练神教练会安排，你们一切听从安排。”
　　向日下意识问：“那迹部你呢？”
　　迹部景吾眼光移向忍足侑士：“忍足。”
　　忍足有些意外：“哈？”
　　“如果你暂时不想吃饭的话……”迹部景吾有些疲惫地开口：“……陪我打一场吧。”

　　迹部景吾这个请求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忍足侑士在内，他忍不住算了下自己已经多久没跟迹部较量过了，最后发现已经足足有一年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而言之，差不多进入三年级后，两人就再也没有对赛了，哪怕是季度排名赛都没有遇上过。
　　所以连当事人都这么意外了，更别说一群旁观的人了，直到忍足跟迹部两人彼此站在网袋对面，冰帝的正选们还有些回不过神。
　　“总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啊……”宍户亮一时颇为感慨。
　　向日跟着点头：“是啊，让我想起了刚入学那会儿……”
　　“刚入学？”芥川慈郎反应慢半拍：“啊，是说迹部那时跟忍足的比赛吗？”
　　“没错。”向日转头问宍户：“话说最后到底谁赢了？”
　　宍户亮耸了耸肩：“……记得好像是迹部吧？”
　　“打了多久？”
　　“反正是打到天黑了……啊可恶，太久了一下子记不清了。”
　　“……那也就是说，今天可能又有一场持久战？”
　　“鬼知道……不过我讨厌看迹部那家伙的持久战，尤其是抢七，特别难熬。”
　　“你可真够没用的，都看了快三年了，还没习惯吗？”
　　“你习惯你上啊！”
　　“谢谢好意，免谈。”
　　“切。”
　　……
　　但没想到的是，迹部景吾这次非但没有打出自己最擅长的持久战，反而选择了一种自己从来不屑一用的战术，快速强攻战。
　　这种战术在体力以及体能的消耗会非常大，这对于向来喜欢储存体力逐渐消耗的迹部景吾来说，可谓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忍足侑士几乎以为对面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被什么东西给俯身了，至少认识这家伙这三年，从来就没见过他这么拼命这么不顾一切地想要快速赢得胜利。
　　哪怕是当年以一人之力拿下整个冰帝网球部成为最年轻的正选时，迹部景吾在对战时所流露出的眼神也不是这样的。
　　至少不是眼前这样的……仿佛孤注一掷般，像是不赢就要死那样，连多战一秒都嫌太慢。
　　“喂迹部，你怎么了？”一不小心被破掉一个发球局的忍足，终于忍不住发问：“完全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风格？”迹部景吾呼吸急促，反问：“什么才是迹部景吾的风格？”
　　“啊？”
　　忍足一头雾水，直觉现在的迹部景吾有些不太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只见迹部景吾随手把球网上一抛，然后起跳狠狠将球打到对面，速度快到连影子都捕捉不到。
　　“15-0！”
　　“30-0！”
　　“40-0！”
　　一次又一次，一球又一球，迹部景吾毫不留力地将一腔愤慨统统借由网球发泄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过往一步一步的辛苦，一滴一滴的汗水，都开始跟着那一颗小小的绿色的球，飞速掠过脑海：是向日拼命地克服自己薄弱的体能，是宍户不惜下跪也要得到的正选资格，是长太郎数以千万计的发球练习，是芥川慈郎那颗追求极致网球热切的心……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就因为不是主角，就因为没有被作者选中，所以一切就都不值一提了吗？
　　真是好笑啊……
　　迹部景吾闭眼用力去听胸口急烈的心跳，怒火中烧。
　　什么狗屁的漫画小说……
　　什么见鬼的主线设定……
　　湛蓝色的眼睛倏然睁开，正有炽热的火焰于深处静静燃烧。
　　管你什么世界什么规则，只要我迹部景吾还站在这里，就休想将冰帝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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