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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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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迹部。”冰帝一行人都躲到了迹部头上那顶大大的遮阳伞下，忍足侑士望着那雨势禁不住有些担心：“万一受伤了就不好了，输赢并不是最重要的，不要本末倒置。”
迹部景吾只是摇头：“现在就算我说停，那两个家伙应该也不会听吧。”
说完他起身走向一旁的龙崎教练。
龙崎教练与他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片刻吼，龙崎教练退了一步：“最多只能再打十分钟。”
迹部景吾松了口气，他的底线本来是五分钟，没想到龙崎教练的底线还要低……他目光转向场上那两个已经被雨淋透的身影，然后在之后的十分钟里一动未动。
迹部景吾很少猜测过什么，但这一次，他忍不住猜测。
十分钟可以做什么？
他想了想，十分钟似乎能做很多事。
能发现一个意外，捕捉一道眼光，抓住一身背影，窥见一颗真心……也能改变一分信念，筑起一座围墙，发泄一次情绪，扭转一场局势。
而在刚刚过去的十分钟里，迹部景吾已经提前预知到了越前天海的胜利。
当然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事都只有旁观者才清，有些事，对于比赛中正交战的两人来说，只会更清。
湿透的衣服开始慢慢拖累身体，两人的行动都开始变得迟缓，只是越前龙马更为明显。
有时候要战胜一个人，精神上的打击往往要远超于在体能上的追击。
这场比赛行到此处，结局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在越前天海连拿两局之后，接下来的比分势如破竹般一路碾压，直直压到了四比零……青学众人简直要以为哪里出了问题，因为谁都没想到，那个从来自信到了都有点臭屁的小家伙会被自己的哥哥打到这个局面。
说难以置信都不为过。
但更教人大跌眼镜的是，越前龙马在连续失去自己两个发球局都没有一点奋起直追的念头。
半点没有往日的犀利作风。
从前能让他感到无限快乐的比赛眼下开始逐渐演变成一种负担，挥拍与回击成为了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失去灵性。
没有人知道，越前龙马此刻迫切地想休息。
他只是觉得很累，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整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已经乱到他暂时没有时间去思考任何事，包括网球在内。
姐姐曾经笑话过他们两兄弟，明明是一个爸一个妈生的，谁知从长相到脾气甚至连心性都南辕北辙完全不同，知道的只当是遗传基因发生突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情。
混乱的雨水从天而降毫无停歇地打在身上，而心里有个声音正在不断地问着：你真的认识越前天海吗？
越前龙马一直知道自己的哥哥很强，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强。
那么，谁来告诉他……明明朝夕相处对方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人，又是在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的？
他困惑难过的点不是对面这个人有多强，而是作为这个人的弟弟，自认最亲密无间的人，再不知不觉中原来已经走得那么远，可笑自己却还一无所知。
雨水自发梢蜿蜒而下，争先恐后地流入眼睛，却在被温湿后又淌出了眼眶，这一幕自远处看去相当震人，仿若无声地流泪。
“1：6！比赛结束，冰帝越前天海获胜。”
不二周助的叹息被掩藏在了风雨里。
不长不短的十分钟里，两人先后弃权。
越前龙马直接放弃了自己的发球局，任由不二周助在上方不断地喊出“0-15”、“0-30”、“0-40”……
而越前天海也没有任何动作，同样放弃发球局，导致比分最终定格在1：6。
一场开局饱含信心的比赛，一场结尾狼狈至极的比赛。
照例，两人应该在比赛结束后握手致谢，但谁都没有动作，面对面地在大雨里站着。
雷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轰隆隆地响彻在天际，预示着即将要有一个惊雷再次落下。
越前龙马沉默了很久，呼吸的声音在滂沱大雨中微弱至极。
于是越前天海等了很久……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有话要说，只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说词。
“哥哥你……”
终于，龙马开口了。
“你是怕我不能接受，所以才一直都没告诉我？”
越前天海摇头：“有些事不是不想说，只是说出来也没人信……”说着苦笑了一下：“你不是也不信吗？”
“我现在信了，但还是……”
越前龙马说不下去了，越前天海明白了他的意思，替他把话说全：“但还是不想去信是吧？”
“这不可能的哥哥，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越前龙马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睛：“我们从小一起打网球，除了上学，剩下的时间不是一起对练，就是一起被老爸虐，你根本不可能有其他时间去训练另一只手，这不是吃饭拿筷子，这是网球！”
他刚刚反复推敲仔细琢磨，想了无数种理由和借口为自己哥哥身上这匪夷所思的变化找到合理的解答，可惜的是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就算你是左撇子，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变得那么强……”大量雨水冲进眼眶致使越前龙马的眼睛生疼不已，不断地擦着眼睛不断地摇头否定：“你左手花费的时间远远不及你的右手，你别想用一句左撇子来懵我！我不傻！！”
越前天海一边默默听着自己的弟弟控诉，一边心中感叹到底是越前龙马，到底是越前南次郎的儿子，可怕的敏锐，超乎常人的直觉，干脆利落，就像他们打球的风格一样，每一次都直击要害，一点转身逃开的机会都不给。
“呐，龙马……”越前天海静静抬头看着无数透明的丝线仿佛另一个世界而来那样，接连不断地侵入进眼睛里，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唇：“……你相信前世和今生吗？”
这极轻的一句散落在风雨中，也不知是在问越前龙马，还是在问自己，又或许只是问一问天上的神明。
如果有神明的话。
越前龙马一顿，立刻有点恼怒地抬头：“请你不要跟我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越前天海转头看他，足足看了有好几秒，蓦地唇边闪出一丝微笑：“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知道这一点都不好笑。”
心口处豁然炸开一股热气，那种你在认认真真想要和一个人沟通解释结果却被对方用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话给打发的感受，让越前龙马直接怒了。
“你……”
正欲要再开口，谁知被场外龙崎教练一声呵斥打断：“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回来！要站到什么时候？！”
越前龙马狠狠吸了口气再狠狠从肺里呵出来，借此平复动荡的心境，然后看也不看自己哥哥一眼，转身就走。
越前天海凝视着龙马的身影逐渐远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龙马。
心底刚刚因为龙马直言不讳地指出关键而燃起的一丝侥幸，终于也随着那道背影的离开而慢慢烧成了灰烬。
从我换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把一切都摊在你的面前……可又能怎么样呢？
他绝望地闭起了眼睛，一瞬间灰心丧气。
又能怎么样呢？
突然一片阴影遮住了视线，有人似从远方而来，带着能遮风挡雨的一片天，为他顺手撑开。
迹部景吾撑着伞把人罩了进来，低头看着他：“走吧？”说完掉头往回走。
越前天海低着头，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看起来那么平静。
可惜意外总喜欢选在这样一个平静的时刻来打破平静。
不二周助看见两位选手终于离场后，叹了口气便要爬下裁判台，可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的网球场因为过于偏僻常年没有人使用以至于年久失修，外加一场暴雨使得原本已经松动的螺丝松脱落，不二周助在起身的瞬间立刻感应到了不对。
超强的反应能力让他在凳椅脱落的刹那，闪身一跃而下，却不料他往下跳跃的用力引起了整座裁判台朝相反的方向倒去。
“天海危险！”
“迹部！”
“越前小心！！”
刹那间惊呼四起，伴着极其巨大的声响一同湮灭在雨势之中。
越前龙马听到身后的叫喊声，猛地回头。
下一个眨眼，漫天透明的水光中，混入了最最不应该出现的红。
呐，龙马……
熟悉的语调开始一声又一声回荡在耳边，似笑未笑，似哭却又无泪。
你相信前世和今生吗？
PS：我搞不好要在断章狗这条路上走好远……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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