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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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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从第三局开始。
比分30-40，冰帝领先。
只要再拿下一分，越前天海就二度破发若人弘的发球局。
若人弘在底线用球拍一下下地拍着球，然后再次以外旋发球进攻，球飞快地落入对方发球区，越前天海受伤之后速度不减反增，静比刚刚还要快，在球尚未落地前已经来到落地点，凌厉地打了回去。
越前天海根本没有被若人弘的气势压倒，甚至心情不错地笑了：“呐，越前龙马的绝招应该不止这两个吧？”
可恶……若人弘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对手。
以往见到被自己模仿的对手，通常第一时间都会不知所措，毕竟他所模仿的人都是在世界网坛都名声大噪的人物，这次模仿越前龙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一样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一年级生，一样个子不高，巧的是，居然连姓氏都一样，都姓越前……
若人弘原本认定冰帝的这个名叫越前的家伙会在看到自己模仿的越前龙马时被吓到，结果别说吓到了，眼下若人弘倒是觉得自己被吓到了。
他好像做了一件最不应该做的事。
又或者是……他模仿了一个最不应该模仿的人。
越前……越前？
若人弘脑中闪过一个非常荒谬的念头。
难道他认识越前龙马？
“喂！”越前天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网前：“比赛中走神好吗？”
若人弘回过神来，一记带着内旋的球看看擦过自己耳边，纹丝不差地定在底线。
“0：3！”
越前天海连续破发，再次拿下第三局。
可恶啊……若人弘望着越前天海没事人一样地回到底线，开始进行第四局。
而第四局所耗费的时间居然比第二局还要快，越前天海继续用难以回击的外旋发球一次又一次地发球得分，把若人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又是一分未失地守住了。
“0：4！”
简直胜利在望。
冰帝网球部近两百名成员一时间沸腾了。
虽然只是一场练习赛，但向来以只服从强者的冰帝看来，任何一次无心的丢分都是对冰帝的侮辱，刚刚连失两场，已经令众人面上无光，本来在看到第三单打的出场选手居然是那个新人时，很多人都失望了，认为今天冰帝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可没想一眨眼，这个才刚入网球部不到两个月的越前，已经轻松拿下了四局。
若人弘的心境在越来越响亮的冰帝啦啦队助威声中，逐渐崩溃。
他不再尝试外旋发球，毕竟那对同样会外旋发球的越前天海已经毫无作用，若人弘一度想发球上网再次以A字抽击得分，可惜越前天海没有再给对手一次机会，每每若人弘才想奔到网前，越前天海就会用精准的穿越把他封死在底线，好几次，球都跟算好了似的，可怕地定在底线死角，仿佛无声地嘲笑着自己的企图。
穿越球是对发球上网最有利的克制，但它同时又对击球者有着极高的底线控球要求，而显然，越前天海控球的本事远超若人弘的预料。
他利用穿越球和底线破解了越前龙马的A字抽击。
既然A字抽击失去了效用，那么……那么B字抽击呢？
运用助跑时的惯性，若人弘在球落地一刻，蹲身而起，借由全身的力道把教人头痛不已的底线球抽击了回去。
“15-0！”
直接得分。
越前天海看着球已不可思议的角度连跨两个半圆，从横切面形成一个巨大的B字形状，半晌，嘴边的笑意更深了：“刚刚那个，不会正好叫B字抽击吧？”
若人弘撑着膝盖不停喘气。
越前龙马的B字抽击对膝盖以及速度反应要求极高，光是模仿A字抽击和外旋发球已经花去他相当多的时间，B字抽击尚未全部模仿成功，否则威力更大。
所以那个巨大的B字其实在走到第二个半圆时就有破碎的征兆。
越前天海默默盯着蓝色球场，刚刚那记B字抽击留下的痕迹，侧脸凝神，秋日温和的阳光一段段刻影着将他的轮廓放大在地面上。
先前被撩起的发丝已经随着剧烈的运动，重新荡开在眼前，随着风势铺开在额头上。
越前天海不知道，这一刻，无数眼光已经落到他身上，他只是独自在记忆中寻找一个人的身影，一个和他从懂事起便始终并肩而走的身影。
Ma da ma da da ne……
越前天海在这一瞬间，难以克制地思念着说出这句话的人。
龙马……
在我裹足不前的这段时间，你已经成长了那么多吗？
A字抽击……B字抽击……尽管心里很清楚网袋对面那个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模仿，一道肉眼可破的虚影，可越前天海不得不承认，自己依旧被迷惑了。
被往日难以计数的对抗、朝夕相处的磨炼……彻底迷惑了。
迷惑人的不是复制的技巧，模仿的天赋。
而是对那些逝去时光的追忆，却又不得不辜负。
……
——你会回来吗？
——为什么去冰帝？
——哥哥，你已经不再打网球了吗？
……
越前天海突然有些庆幸，庆幸站在对面的只是一个模仿者，而不是真正的越前龙马，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举起球拍的力气。
摒除周遭一切喧哗的声音，越前天海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想打网球，龙马。
即便一再扔开球拍，一度放弃球场，可当重新站回到这个万众瞩目的场地时，曾激荡全身的感慨和一往无前的冲动，都教人兴奋得恨不能灵魂都一起颤抖。
再睁开眼，越前天海能看见，清晰出现在自己心中的，是不过短短数日，却已经深深印入的画面。
是小林原野明明害怕得快哭了却依旧倔强地吼着：如果天海能打回去，我也能！
是第一次获胜与队友紧紧相拥才会留下的感动。
是无尽的拼搏，不屈的刻苦，永远无法做到视若无睹冷眼旁观的愤怒。
是……
是那一双冰蓝色冷漠又清高的眼眸，笔直而没有丝毫怀疑的凝视：站在你身后的，是冰帝的荣耀！
荣耀……荣耀！！
越前天海平静走到底线准备接球，长长的刘海之下，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若人弘总觉得对手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变了。
若人弘深吸口气，抬手发球。
在回击进入第十二拍时，若人弘如法炮制，再次使出了B字抽击，但由于还没有模仿得足够全面，并不完整的回击在被击出一瞬，越前天海已经迅速冲到网前。
B字抽击在挥拍前需要相当多的辅助，而这些辅助每一项都建立在极高的个人天赋上，若人弘的天赋并不算差，但比起越前龙马却还是差了不少，越前天海几乎看着自己的弟弟成长，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错漏，若人弘在他面前扮演越前龙马无异于自曝其短，正手击球力度火候不足，助跑来到球下的时候，越前天海已经整个人封在网前，通过两人一站一蹲的身高差，将若人弘的视线都遮住，再借着时间差，赶在球的旋转没有达到最高峰直落时，越前天海反手截击，一记斜线大穿越，破了尚不成熟完整的B字抽击。
若人弘震惊地忘记了反应。
“15-15！”
比分追平。
“15-30！”
比分反超。
没有了外旋发球和A字B字抽击优势的若人弘，只能勉强接球，但越前天海无论速度反应还是正反手挥拍的力度，都仿佛跟之前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15-40！”
“0：5！”
比赛到了这里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悬念了，似乎谁都知道，第6局越前天海的发球局，冰帝丢失的可能性为零。
“15-0！”
“30-0！”
“40-0！冰帝赛点！”
“0：6！冰帝获胜！”
当裁判报出最后的比分，越前天海终于松开了手。
球拍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举起右手遮在眼前，然后抬起头任由阳光温柔地洒在身上。
耀眼的碎光透过指缝零零落落，照在他略显稚嫩的脸上，晕出无数朦胧的斑驳。
越前天海忽然想起，原来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胜利之后的欢呼，以及无论多少声音在身边轰鸣，都掩盖不过的心跳和呼吸。
心跳很剧烈。
呼吸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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