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小娇娘》豇豆姑娘

11、第 11 章

　　自从接到了买菜这个任务后，苏锦秀现在也喜欢每天上街上去逛一圈。
　　苏锦秀刚开始还挺不适应的，虽然失忆了，但她骨子里还保留着那股养尊处优的劲儿，对街上大娘们的说话做事方式并不是那么习惯。
　　虽然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甚至见着人都会笑一笑，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动作之间看得出来很疏远。
　　刚来时感到是因为没有接触过感到新奇，再加上一直呆在屋子里很无聊，才会想要出来。
　　但时间久了，被这种氛围感染，也就渐渐习惯了，放开了，见着人就笑，偶尔还会跟菜市上的大娘讨价还价。

　　一来一往的没多久整个菜市的人就都认识她了，长得美还会过日子，看着人笑得也甜。
　　家里条件不错的，还悄悄试探苏锦秀有没有婚配，不过对于这种苏锦秀向来是敬谢不敏的。
　　这天苏锦秀又去菜市场买菜，就听见几个菜摊子挨在一起的大娘挤在一起说话。

　　“你们听说没有张家那闺女被休回家了！”干货摊子的大娘李大婶子对着几个人小声的说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造孽喔！”旁边摊子的大娘拍了下大腿说道。
　　“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另一个婆子看向李大婶子问道。
　　“他们家不就是在我隔壁吗？昨天上午听见人哭着回来的，一家人那个垂头丧气的哟！就听见张家的大儿子在那说要抄家伙去揍一顿他们那女婿来着！一直不消停。动静大的我们家在隔壁都听见了”
　　说的像是她亲眼目睹的一般。

　　真实是李大婶子听见隔壁传来哭声，偷偷爬上墙头，偷听墙角听来的。不过这话她肯定不会说的。
　　“我看那张家那闺女长得挺水灵的，犯了什么错至于把人休回家吗？这不是才成亲半年不到吧？”
　　“可不是吗！”
　　“我也是听说的，你们别乱传啊！我家媳妇和他们的女婿家有点亲戚关系，听说是因为张家闺女嫁过去一直没有生孩子，她相公不知道从哪里勾搭了一个寡妇，怀上了，这下闹起来了，寡妇要进门子，要让张家闺女让位呗！”
　　“张家那闺女也是个要强的，硬是不答应让那寡妇进门！把父兄都找过去，拉了一帮子人要合离！要我说啊，忍一忍不就过了吗！”
　　“这真是作孽喔，这才半年都不到！咋就成这样了，这秦家可真是的！好端端一个闺女嫁到这样的人家里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张家闺女年后嫁到秦家去的，现在才五月份，半年不到就被休回家了。
　　“就是，咋摊上这么一户人家呢！作孽喔！”
　　“要我说啊，当初这张家闺女要是和吕先生成了，哪还会有这么多事儿！就张家太着急了，看秦家条件好急匆匆把闺女就给嫁过去了，这下吃苦头了吧！”
　　“要我说这十里八乡的谁不想嫁给吕先生这秀才公，也要她张家闺女有本事儿才行，哪能你说行就行！”
　　“我看呐现在秀才公家里住着那位两人怕是要成。”说着还用手比了比，“这才是那啥郎才女貌！叫一个般配！张家闺女算个啥！”
　　要是没有秀才公家那位，张家闺女还可以说是他们这儿最好看的姑娘，但和秀才公家那一位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简直没法比。
　　“当初那事儿本来就是张家闺女一厢情愿的事儿，与秀才公可没半文钱关系！”
　　“就是........”
　　.............

　　苏锦秀就在旁边摊子上买菜，默默听了一耳朵，听到书生和那什么张家闺女以前有点什么心里很不舒服。
　　买了点菜就回去了，本来还想去看看城门口贴着的榜单上有没什么关于她的消息的这下也没心情去了。
　　吕望一回到家就看见一脸闷闷不乐的苏锦秀坐在门口。
　　吕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苏锦秀看了他一眼，撇过头去。不搭理他。
　　吕望有些莫名其妙，看苏锦秀这样子是他得罪了她，可上午他去上学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他咋招惹到她了？
　　吕望一脑门的问号。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什么张家闺女？”
　　吕望在脑袋里面思索了一番，无果，“我不认识什么张家闺女？你提这个干嘛？”
　　苏锦秀蹙眉睨眼看他，说道：“我今天去买菜，听几个大娘在那儿说张家闺女被休回家了！她以前喜欢你！”
　　吕望很无语：“........”
　　这是天降大锅硬是要给他背吗？张家闺女那都是多久远的事儿了，在说她被休和她喜欢他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至于为这事儿不高兴吗？
　　“我和张家姑娘并没有接触过几次，至于她被休回家的事情，更是不得而知。你不高兴就为这事儿？”吕望不解的看向他。
　　也就每个月来县城领粮的时候，碰见过几回，他都没有怎么和人说过话，不知道就怎么传出来那姑娘喜欢他的谣言。
　　之后就听说那姑娘嫁人了。
　　苏锦秀抿了抿唇，多少有些不自在。总不能告诉他她就是因为这点小事不高兴的，她就是不乐意有人将秀才和别的姑娘扯在一起。
　　“没什么呀！我就是好奇呗，咋啦，还不准我好奇啦！”
　　吕望嘴角抽了抽，她那哪像是好奇的样子，明明更像是生气。
　　“你说你们这县城里没嫁人的姑娘是不是都想嫁给你？”
　　吕望：“胡说什么！”他可没那么大的脸，哪里就是个姑娘就会喜欢他！
　　“那你有没有喜欢上那个姑娘？”

　　吕望想了想，扳起指头认真回答道：“这条街上我人得的就那几个姑娘，街上卖肉的屠夫家的闺女是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李婶子家的方芳还是个十岁的小丫头.......”
　　数来数去，看着苏锦秀说道：“我就认识这么几个姑娘，而且都不熟，哪里谈的上喜欢？”

　　苏锦秀心里欢喜了几分，不过面上还装着几分不开心的样子，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为什么又要不开心。她下意识的忽略了这种矛盾的心情。
　　吕望见人不追着问了，换了个话题说道：“今天买了什么菜？”
　　苏锦秀：“白菜.........”她今天听了张家闺女和吕望的事儿就没有心情买菜了，胡乱买了一棵白菜就走了。
　　吕望一看，沉默了，果然就一棵白菜，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这是一棵白菜吃两顿的样子吗？
　　认命的洗锅生火。
　　苏锦秀也有些不好意思，等火生起来了，就麻溜的过去看火。

　　也是巧了，苏锦秀昨天刚说起张家闺女，吕望隔天就碰上了人。
　　张家婶子怕女儿想不通，吃完早饭就拉着人出来走走，没想到恰巧碰到了吕望。
　　三人打了个照面，都是街坊邻居，吕望打了声招呼。
　　“张婶子早啊！”
　　张家婶子笑着回道：“吕先生早啊！”
　　拉了拉女儿的袖子，提醒她叫人。
　　张家闺女：“吕先生早！”
　　吕望默不作声的看了人一眼，回道：“张姑娘早！”
　　吕望打完招呼就走了，并没有停下多聊几句。
　　倒是张家闺女瞧见人之后，愣愣的看着已经擦身而过的人。

　　张家婶子拉着自家闺女，说道：“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看！”她知道自家闺女对吕先生有几分心思，不过那时候有秦家，秦家是省城里面做生意的，家底丰厚。
　　秦家二儿子长得也不差。当初他们想着女儿嫁过去可以享福，没想到福没有多享，反而还合离回了家。
　　还不如当初嫁给这夫子呢！穷是穷了点，但至少是个秀才。
　　当初他们也考虑过吕望，但后来想着有更好的人选，嫁过去就是少夫人，也不用吃什么苦，比嫁一个现在什么都没有的秀才强多了。他们县也不是没有秀才，考了那么多年还是个秀才，一家老小日子过得还不如他们这些人滋润。
　　他们也有些后悔，但是哪有回头药可以吃。

　　好在自家闺女还年轻，长得水灵灵的。又没有生过孩子。再想找一户人家嫁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要是还惦记着这秀才郎，娘这回也不拦着你。”张家婶子对着自家闺女说道。大不了到时候多贴些嫁妆。
　　张家闺女红着眼，说道：“娘！”后面的话想了想她还是没有说出来。她自然是有几分自己的心思在里面的。
　　嫁过去半年刚开始也是和丈夫过过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的，但是没过多久丈夫就原形毕露，整天吃吃喝喝，和一群人鬼混。这样一来，刚培养的几分感情就慢慢慢慢消磨掉了。
　　本来她想着成亲了，还能怎么样，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呗！不然还能怎么办！
　　没想到丈夫居然在外面和一个寡妇搞上了，还把人肚子给弄大了。
　　最后还要休了她给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让位。
　　她的脸都被那两个不要脸的给丢尽了。
　　她最后的几分感情也丢掉了。本来他们秦家还想休了她，要不是她大哥找了一帮人上门逼着，这才改成了合离，不然不知道她的脸面能往哪放！

　　她现在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不知道以后会怎么办？
　　她不可能一辈子住在娘家，住得久了哥哥嫂嫂肯定会有意见。她还得为自己另谋出路。
　　见闺女有些意动，张家婶子，摸摸她的头说道：“我家闺女这么水灵，我就不信每个人都像秦家那混蛋小子那么没眼光！”
　　张家闺女拉了拉张家婶子的衣袖轻声说道：“娘，你小声点！”这还是在大街上呢！
　　张家婶子也意识到了地方不对，拉着人走了。

　　之后几天，吕望都会在街上碰到张家闺女。碰到了又不好意思不打招呼，弄得他也很尴尬。
　　这天中午，吕望下学路上又遇到了人，这几天咋遇见了这么多次呢，平日里都见不到人。
　　吕先生，又见面！”
　　刚出学堂门，对面便迎来了一个打扮娇俏的姑娘，对着他嫣然一笑。
　　吕望颔首道：“张姑娘！”
　　看见后面跟着的张家婶子，吕望打了声招呼问道：“张家婶子是有什么事吗？”
　　张家婶子走进几步，看了眼自家闺女说道：“这不是我家闺女说先生是读书人，字写的好，想麻烦先生给写一幅字挂在家里。让我家二蛋子看着学学！说是省城里面都兴这个！这不婶子就厚着脸皮来拜托先生了！”
　　二蛋子是张家婶子的大孙子，也是在吕望青山学堂里读书。吕望教书的半年里他没少给他惹事，调皮捣蛋的很，那一手字就跟狗爬的似的。
　　因此张家婶子这么一说，吕望也没有想太多就答应了。都是街坊邻居，也没什么麻不麻烦的。
　　吕望：“婶子言重了，不过是写一幅字而已！”
　　张家婶子一听笑得跟朵花似的，“那婶子就在这里谢过吕先生了！”
　　张家婶子用手轻轻推了一把自家闺女，“还不把给吕先生的礼物拿出来！”
　　张家闺女羞涩的点点头，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笔筒来，走近几步羞涩的递给吕望，“这是我让爹爹做的，添了些花纹上去，也不知道先生喜不喜欢！”
　　吕望摆摆手拒绝道：“无功不受禄，这笔筒姑娘还是拿回去吧！”
　　张家闺女：“先生是不喜欢吗？”
　　吕望摇摇头说道：“并不是！婶子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就是一幅字罢了，不必客气。”
　　这笔筒一看就是做工非常细致，花纹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张木匠费了心思做的。他哪里会不喜欢。
　　张家闺女一听，眼神一亮：“既然如此，先生何不接着。先生若不接着，我们怎好要先生给写一幅字！”
　　吕望：“........”
　　张家婶子在一旁接着道：“就是，一个笔筒不值钱。先生就接着吧！都是街坊邻居，先生这么客气干啥！要是先生觉得过意不去，便替我家闺女也写一幅字吧！她啊从小就喜欢这个！先生就接着吧！再客气婶子就要生气了啊！”
　　她这样说，吕望也便松了口气，不过是一个笔筒换两幅字而已，这样推脱下去也没意思，于是点头说道：“好的，那我今天便替婶子和张姑娘写。”
　　张家婶子高兴的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哎，这样就对了！”
　　张家姑娘在一旁欣然一笑：“那秀华就先谢过先生了！”张家姑娘姓张，闺名秀华。
　　吕望问道：“那婶子和张姑娘有没有什么要求？想写什么？”
　　张秀华羞涩一笑似是不经意的说道：“秀华读书不多，就认得诗经里的两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两句！”说完眼神黯淡了一下。

　　吕望虽然觉得这个好像不是太对劲，虽然他不懂感情的事，不代表他是个傻的。这句话也太暧昧了些。何况苏锦秀前不久才刚和他说过八卦，一听就想拒绝。
　　“张姑娘，这.......”
　　正想让张姑娘换一句，但是看到张姑娘黯淡的眼神，想到苏锦秀和他八卦的事情。猜想她可能是想起来伤心事来，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之后又出声说道：“那给二蛋子的字张姑娘和婶子有没有想写的？”
　　张家婶子一脸笑意的说道：“我们哪懂这些，先生看着办就是了！”
　　吕望点点头：“那我回家想一想。”
　　张秀华羞涩道：“那就谢过先生了！”

　　在外面耽搁了一会，回到家里就比平常晚了不少。
　　走到家门口便看见在门外站着的苏锦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