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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女巫 ...

  •   霍达看不到,又处于无法联系的状态。他忙我也忙。还好有淳于静在指点我商场大势。经济短暂的低迷是必然的,次贷危机不是去年爆发也会是今年爆发,一个薄薄的皮一直在吹气,爆不爆就只是时间问题了。或许现在这样危害还小一点。美国单极世界的梦想逐渐幻灭。

      当我开车行在路上的时候接到了陌生的号码。是Teresa。约我见面,因为她来中国了。我是万分开心与兴奋的。

      她是我留学考文垂时的房东的女儿。也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也是唯一的女朋友。

      在饭店的餐厅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身姿挺直很优雅的坐立在靠窗不远处的桌子前。快步走进,她冲着我,迷人的笑容恍惚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草地上的那些时光。她属于典型白种女人的长相,金发碧眼,眼睛湖蓝色的就像是高原上纳木错的湖水。还是那么清澈的眸子。身材健康美丽凹凸有致,而且她很善于穿各种晚礼服,我们约会的时候我总是被那一件件赏心悦目的礼服打败,这就是一种氛围,听江菲说国内的学校并无舞会,约会也不穿小礼服。

      欧美人的皮肤并不是很好,远看很白,但是近处摸着并不完美的,近看会有小红点。但是她比较异类,皮肤如绸缎。

      我们相拥贴面。她今晚穿的是灰蓝色的职业套装,金发盘起,很干练。(这是礼节。礼节!)脸上的法令纹没有使她显得老却是有种别样的性感风情。(话说,霍达,你在我心中最性感,她的性感和你不一样。)

      我不知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新的香水味道。”

      她笑,露出比8颗牙还要甜美的笑容,靠近我挑了挑眉毛:“所以,闻起来怎样?”

      我想了想此刻的感觉:“清新而又诱惑。”

      越靠越近,我们几乎颜面相贴,她挺直的鼻子尖尖的对着我的,说话就跟吹气一样:“那么,有没有诱惑到你?我的野兽。”

      我怀念她的称呼,那时候我们刚见面,我给他解释我的中文名字,也解释不清楚两个字的含义,大约就是草原放羊牧马的那类,然后他就叫我“牧羊人”,我说不是那么回事,是草原广阔的天地的意思,然后她皱着眉头听我说着蹩脚的英文,我着急的要死,她时不时点点头,显示她听明白了。文化的差异还是比较巨大的,更熟一点就被他成为“草原”。后来上,床之后,就被称呼为“野兽”了。

      Teresa是我唯一的女人。

      也是唯一叫我“野兽”的人。因为她是美女。

      外国的女人好独立:“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让我去接你。”

      Teresa“我知道你忙,还担心你会不会见我呢。我在你们中国的农历年之前来的。”

      “为什么不联系我?至少让我到机场接你。”

      她微不可查的落寞藏在那微笑中“你和你的男朋友结婚了么?”

      “在中国不合法。”

      “我今天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的。”

      “哦?说来听听。”

      “先点餐吧。”

      于是招手示意侍者过来。侍者给介绍今日特餐。我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笑示意我接电话,然后自己喝着红酒。

      是她阿。我语气可能有些淡,“淳于,什么事?”

      “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了?”

      每次听她说话我会很心痒,很难过,有时候想要去拍她,这罪孽的想法:“得会儿再说吧,我和一位英国的朋友在一起。”

      “那好,不打……等等,英国?Teresa?”

      我惊!这厮是人么?“!?是。”

      “你在XX餐厅?”

      “是。”

      稍停顿一下,那边声音陡然就狰狞起来,她几乎是用吼得:“快点带她离开餐厅,快!晚了就来不及了。”周围的人侧目而视。

      淳于静又在那里嚷。哎,这神神叨叨的人。我最怵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小的老女人总会让我很胆战心惊从第一次见她就是。

      还没点餐,但是身体比思想更快,我已风度翩翩起立,那边吼着“放下你的斯文,带她走,让餐厅的人都走!会有事故!”我把电话拿离耳边,周围的人听到了,皱皱眉头,没说什么鄙夷的看着我,我无奈摇头笑笑,就拉着Teresa的手往餐厅外走去。角落里倒是有人看着我们走的匆忙和那句事故,于是也起身了随在我们身后。

      看过friends最后一季的瑞秋要走,菲比跟她说飞机有事故的表情么?我此刻想想电话那头的淳于就是这样。Teresa看着我虽然满脸问号但还是紧紧握住我的手。

      “让她接电话。”

      我只得把手机递给她,淳于并不认识她的,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乖乖的听她的话。这是第几次被她这样打断吃饭。第一次是27岁生日之后一个午餐会,她一听我和几个外国人吃饭,当时也是吼叫着叫我们离开,我无奈举着电话跟现场的说是有点安全隐患,大家出去,然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她解释是直觉,女人的直觉。我一想她的直觉帮我合并企业规避金融风险时确实很准确,就一笑了之。俗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从那以后隔不多久她都会很抵制我和外国人吃饭,尤其是外国女人,中国女人,就是说我和女人单独吃饭,她都要以直觉警戒一番,于是我这一年就干脆和女人不单独吃饭了,商务会谈,凡是女人都直接让副手去。连过年放炮的时候,她都要特意安排很多遍不许我和弟弟靠近烟花弹……我觉得她可以不叫“淳于静”改名“神经静”好了。

      Teresa刚接到听着那边说了几句,几乎都是Yes回答。最后她死死的盯住我,不管那边淳于的话语,我也有点奇怪,她说“对……是个男孩儿……对……我可以问你是谁么?”

      我们出了餐厅,她转头一看,立马拽着我顺着人行道狂奔。

      我只觉得荒谬,站住脚:“怎么了?”

      Teresa看着我说:“她让我们只要离开那间餐厅就好!”

      莫名其妙的。看向来时的路什么都没有,餐厅哪里有什么事故?要是演电影,我们一出去,忽然来个爆炸一阵灼灼的火焰混着空气波才对吧?可是平静的什么都没有。我一手夺过电话,语气不善,低沉的说道:“淳!于!静!你够了阿!神神叨叨的究竟要做什么?‘狼来了’多少回了?”Teresa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一贯好说话,几乎没什么脾气,但是为什么每次遇到淳于静就火大?想起她每次看着霍达的眼神我就怒火中烧!春节回老家的时候,爸妈和弟弟都特别喜欢她,倒是不见外,什么活都让她干,吩咐都不带客气的,哼,他们就是一个劲的撮合她和我,就那点心思。爷爷的葬礼也让她张罗,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和亲戚拉家长,诡异地说着地道的河南话,我不想看到她那个样子。小时候她和我妈相见之后就得了势了,被收做了干女儿,她不叫我爸妈“干爸干妈”,都是直接叫“爸妈”。

      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插入到我们的生活,霍达写的自白一样的东西里,她倒比我占得还多!哼!想要不知不觉进驻霍达的心,打消我的疑虑,在后知后觉中拆散我们然后她好和霍达双宿双栖?我承认我始终是分外提防她的。

      “没有人受伤吧?”她的声音很紧张。还小声的嘀咕:“我忘了,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了……”

      霍达叫她“静静”,我不喜欢,我只叫她“淳于”,因为我总是觉得和“蠢驴”有些相近,这幼稚的发泄方式:“淳于!你今天让我很丢脸。”

      “我不是要害你的。你知道的。”

      我们说着Teresa不太擅长的中文,所以我倒也放的开:“恩,可我不想你总是这样,为什么我跟女人吃饭的时候,你总是打电话来?这是第几次了?你究竟什么意思?给个痛快话吧。不要总把我当猴来耍……”

      “你想多了。我只是……有点不好的预感。”

      “又是什么预感?怪不得霍达那么看重你了,原来你在这里给他当着暗桩,趁他不在监视我?监视我和哪个女人见面吃饭?你现在不会就在我身后吧?恩?要不要我好好看看?你当面跟我好好说说你的预感。”我越说越气,四下寻找,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闲到这种地步。 “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

      后面的话我已经说不出口,因为我眼睁睁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出现的一辆车不知怎么就伴着 “嘭”一声巨响,一头扎进刚刚我们所在的餐厅的玻璃落地窗,撞进去……一阵尖叫,我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场面混乱非常。人群聚拢,我赶快回身查探,已经有人打了110,看餐厅中玻璃碎屑满地,杯盘狼藉,客人都已经吓得跑出门了,车撞的位置恰好是我们的座位。本来我们坐的位置此刻完全被车碾于腹下,藤编的桌椅劈裂着,从汽车地盘中伸出枝爪,如果我们还在的话。后怕如恶魔一下子将我扑倒在地上。

      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可谓万幸。汽车司机喝高了,磕到前挡风玻璃上,额头流着血,被警察从车里救出来的时候,唔噜唔噜说不清楚话,只是一个劲的说什么“……敬您!敬您!” 被警察抓住吹冷风,店主也跑来理论,他才忽然大哭,跪倒地上抱住警察的腿“警察叔叔……”叫着昏天黑地的开始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哭着倒地就呼呼大睡过去,呼噜声震天。

      警察做事故的采证和调查的时候,有人指我,于是被问了电话的事情,我只得说一个朋友发疯,一个劲的嚷嚷要我跑。那人说是女的。我只得跟警察说因为失恋受打击所以才疯疯癫癫,而且不止一次让我跑。警察又取证一番,对Teresa也是用英语沟通一阵子,才安心。确信不是什么人的恐怖袭击之后,留了我的身份证号联系方式等让我们走了。只是警告如果她这样疯疯癫癫是会被强制送到安定医院的。但是警察同志最后说“还真是邪门,可要好好感谢你那个朋友!人不该死有人救啊。太邪门了,为什么我感觉好像这个情景经历过呢?

      于是过了一个复杂的晚上。只能说处理事故的时间真的好长阿,我们都冻透了。

      在我的车跟前看到了那个已经瑟瑟发抖的身影,她正在焦急看着我,箭步冲了两步,却痛苦的拧着眉头,脸红红的,在夜色橘黄的路灯下全是斑驳的泪痕,眼也肿肿的,一瘸一拐的快步走过来:“你没事吧?Teresa也没事吧?”

      她的声音很哑。

      我走过去,心中有个地方柔软了,握住她的手,冰凉的:“腿怎么了?”

      “僵了,麻了。”说着话,她很自然的竟然帮我搓着手。看着她冻得几乎僵的干硬的冰凉的手在比她大不止一号的我的手掌上摩挲,我忽然潸然泪下:“傻孩子。”这样的寒冷的夜里,她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只为了确认我没事。我伸手抱住她,她就窝在我的胸前无声的哭泣。其实我才是蠢驴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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