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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   永恩这一晚上净琢磨泰哥,方逸华还有莫莫之间的事情,跟着瞎感触至后半夜,直到凌晨才睡着,香梦正酣之际,又被手机吵醒,方逸文紧张兮兮,“永恩,我姐不见了,你去帮我找找。”

      永恩还迷迷糊糊,神智未能很快清明,“不见了?哪种不见?”

      方逸文明显克制,竟然没飚脏话骂人并给出解释,“哪种不见啊,就是我和阿光阿琛聊了一夜刚回家进门,就见到姐夫穿着睡衣在找我姐。”

      这情况?跟泰哥脱得了干系吗?Mamamia,永恩吓得整个人清楚明白过来,“没说什么时间不见人的?昨,昨,昨天晚上?还是早上?”

      “姐夫说不知道,昨晚阿彼把我姐安慰的挺好,她回家时候看上去非常正常,跟姐夫一起休息的,但早上姐夫醒过来就发现我姐没在,打她手机,她还关机了,这刚七点来钟,我姐能去哪儿啊?所以,那个,永恩啊,我不能跟你说了,我得把煮好的咖啡给姐夫端去,陪他聊聊,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能让他把我爸我妈都给闹起来。阿琛昨天喝挂了,我让阿光去接你,他会陪你去找我姐。记住,找到我姐后,让她带焦圈和大头菜回家,我爸特爱那口配稀粥。”

      大头菜永恩知道,焦圈是嘛玩意儿?都不等她问清楚,方逸文已经挂上电话,明明是他拜托她,还用那种命令的口气,谁惯得他这毛病啊。不过算了,看在他待阿彼一往情深的份儿上,永恩可以不计较。在呆了几秒之后,永恩才做出反应,对,阿光,是阿光来接她,她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刷牙漱口洗脸,急得差点把漱口水吞进胃里。

      阿光电话进来,“我在你家楼下,阿文跟你说没?”

      永恩压抑着因急迫而生的喘息,佯作出气定神闲的不耐,“说啦,等你半天了都。”

      阿光,“我开车慢。”

      永恩边对着衣柜里一排冬装挣扎,边答应,“好好,下来了。”

      老天,到底穿哪件比较配她的长靴短裙小披肩?羊绒大衣?镶着蕾丝的羽绒衣?极具文艺范儿的棉外套?根据天气情况,永恩是有把缀着蕾丝的羽绒袄拿在手里,过不去心里那关,平时刻薄,总笑那些明明精心打扮过,偏云淡风轻说随便穿穿就出门,只是在车里化了个妆的女生太作,现在是怎样?她自己也沦落了啊,万一阿光问为何与平日判若两人的装扮,她该怎么回答?随便穿穿?随便画个妆?永恩突然很怕遭报应,所以,把脸上妆清清,口红抹掉,裙子长靴小披肩麻溜的撤了,信不信?拼出一身汗。照旧球鞋仔裤,还是抓起整个冬天陪着她的深蓝棉袄红围巾下楼,唉,说到底,她还是个怂蛋啊。

      阿光总那么不温不火的,好整以暇,在车里喝水吃三文治,永恩记得阿文说他们在一起聊整夜,可阿光看起来还不错,没什么熬夜之后的疲惫萎靡,永恩照例将其原因自动归咎为阿彼,不无怨愤,不是每天都睡十多个钟头吗?为了阿彼,是什么都能豁出去啊,这么想,语气就没那么漂亮,“慢死了,蜗牛的亲戚啊。”

      谢韶光学长贼好脾气,“对不起。”

      永恩心里翻个白眼,系安全带,硬邦邦,“不必对不起。”

      “嗯?生气?哪个惹到你?”

      哪个?就是你!当然不能这么掏心掏肺,永恩借口,“起床气。”

      谢韶光递上三文治,颇为讨好,“来,吃点儿就好了,是比不上伯母手艺,将就将就吧。”

      永恩接过早点,却避开阿光的目光,也避过心尖那一丝让她打颤的莫名酸楚和莫名兴奋,自己取瓶水,仍旧硬邦邦,“开车!”

      没开车,学长就是学长,痴长几岁,人靠谱许多,“开车去找你师父吗?还是先打个电话去问问好一些。”

      永恩想想也是,电话给泰哥,嗯?关机?关机耶,逸华姐不是也关机了吗?向来七情不上面的面瘫光长眉皱到一起,整个脸都纠结上了。永恩忙又电话给莫莫,“师母,师父在家不?”

      “不在,一大早出去了。”莫莫心平气和,“这么早,找他有事?”

      永恩没有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语无伦次中,“哦,不,没事,就是…… 不不不,莫莫,我有事,阿,阿,阿文的姐姐,那个方逸华小姐,一大早失踪了……”永恩不忍,这不等同告诉莫莫,她未婚夫闹毛病了吗?又改口,“不,莫莫,没事……”永恩看到坐旁边的南极冰脸上那种“真难以置信你笨到这地步”的表情,决定还是破罐子破摔吧,“莫莫,对不起,我需要你帮我。”

      莫莫居然在电话那头笑,“永恩,你真是可爱。你现在在哪里呢?是不是你那个叫阿文的朋友,也就是逸华小姐的弟弟,找不到姐姐着急了,所以拜托你帮忙来问我?”

      都是人精啊,生就的七窍玲珑心,窍窍皆灵,不比永恩,永远七窍只通六窍,成年到辈子的一窍不通。永恩老实应莫莫,“是啊。”

      莫莫略沉吟,“我想我可能知道他们在哪里……”

      永恩放下电话,“莫莫说知道逸华姐可能在哪里,我们去接她。”

      学长光面有难色,“难道要她带我们去捉奸在床,这样好吗?”

      “捉奸在床?”永恩吃一惊,不自信,“会有那么糟?”

      光学长的眼神里写着,不然呢?

      永恩想想也是,不然也没其他解释了吧,难不成这就是俗称的干柴烈火?她也为难了,“那,你说该怎么办?总得把逸华姐找回去吧,这节骨眼,不能出错的,闹出什么乱子,阿文和阿彼的计划不泡汤了吗?”

      那倒是,谢韶光不知多会二选一,决定,“反正逸华姐和你师父也没什么可能了,还是保阿彼和阿光为主。”发动车子,去接莫莫

      永恩怎能不感慨,反正,总是阿彼的幸福最大最无敌。

      车到莫莫家楼下,她已等在那里等,衣着整齐,身上有专业人士的素净干练,脸色不算顶好,相信也是一晚上没睡,黑眼圈明显。永恩总算是有机会把阿光介绍给莫莫认识,可惜,眼下情况与当初的设想相差十万八千里,永恩算绝了那让师母帮忙参详的念头,简单,“阿光,我师母莫莫……”

      阿光颔首,“早上好。抱歉,这么早给你添麻烦了。”

      “不客气。”莫莫钻进车里,念出地址,倒不是很远,充司机的光学长不紧不慢发动车子。莫莫竟很有闲心地赞了句,“现在年轻人难得这么稳当。”

      阿光接口,“倒不是,平时很少开车。”他语气还轻松。

      永恩很紧张,想到这是去捉奸,怎可不紧张?强撑着附和,“他是常常被人照顾和保护的那一挂的,比不了熟练技工。”

      阿光顺着这话题陪聊下去,“我比较懒,再说满街的杀手,还得艺高胆大的才能通行无阻,对了,莫医生平时自己开车吗?”

      阿光难得跟不熟的人聊天,永恩瞥他一眼,阿光嘴角略抿着,神情专注,这个表情永恩了解,猜测其实他也紧张来着。察觉光也瞥她一眼,永恩给他一个微笑,默契温暖,类似有我在没问题的意思。倒非作假,不知怎忽然心生无数勇气,不为难,不逃避,若可以,她愿意照顾他,保护他,只要他能安好,她愿意撑起一切。

      可是,就像一个武装好的士兵冲上战场却没找到敌人那样,并非臆想中的酒店宾馆或招待所什么的鬼地方,单纯到不能再单纯,早晨的大街,上班高峰期,车流如织,人来人往,方逸华和江启泰就站在路边的绿化带上,不远不近距离,正被汽车尾气熏陶着,却甘之如饴的样子,从车子里朝他们那个方向看,能看到他们大多沉默,偶尔交谈几句,然后,方逸华垂着头,双肩耸动,哭了。江启泰也低着头,没有安慰,片刻,他只是冲方逸华躬躬身,转头走远。永恩听坐在身边的莫莫长长叹口气。

      永恩好奇,“莫莫,你怎么知道泰哥会在这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遇到的地方。”莫莫说,她看看人流中独自垂泪的方大小姐,开门下车,“我去和她聊聊,劝她回家。”

      “好。”永恩还没忘阿文交代,“记得让她买焦圈和大头菜带回去。”听见莫莫答应了,才好奇宝宝样问阿光,“啥叫焦圈?”

      阿光打个哈欠,准确解析,“面粉圈,下油锅炸酥。”感叹,“果然是个美国娃儿,要我告诉你啥叫油条不?”

      “油条普及面广,当然不用。我妈不许我们吃油炸的东西才不知道的嘛。”觑着阿光又一个哈欠,永恩调侃,“没捉奸在床支撑,提不起劲儿了吧?”

      阿光眼角瞄永恩,装圣人,“思想不纯洁。”

      永恩继续逗,“你说咱俩到底谁更不纯洁呢?”

      阿光不与女士比纯洁,自辩,“跟阿琛一起久了,近墨者黑。”

      永恩还想再逗,见前面莫莫帮方逸华拦了辆的士,将她送上车。很快莫莫回来,“没事了,方小姐这就去买焦圈,她明白怎么做,回家会说一大早出来是想给家里人买早餐,手机没电了才关的机。”

      永恩松口气,“那就好。我们送你回家。”

      “不用,我去上班。”莫莫把医院地址告诉阿光

      永恩纳罕,“上班?不是结婚才请的婚假吗?”

      “婚礼取消了。”莫莫语气淡定,象说她不在食堂吃午饭那么轻松,却把永恩吓倒,“婚礼取消?”她急慌慌,“师母,师父没背叛你,又不是捉奸在床?就是一时情绪化,你别怪师父啊,师父……”她看到阿光给她个眼色,闭嘴,糟糕,她怎么连捉奸在床都讲出来,太丢脸了。

      莫莫倒笑出声,揪揪永恩马尾,“你啊,满嘴跑火车,也不怕阿光笑话。”她对着阿光的目光意味深长,“不过永恩直率的很美好对不对?”

      阿光点点头,也不知认可的部分到底有多少,永恩一时也计较不了这个,特遗憾,“为什么啊莫莫?”

      即使在阿光面前,莫莫也并不讳言,“我和阿泰之间,还是象朋友多过象情人吧。”莫莫有在笑,笑得苦涩几许,无奈几许,“我非常了解那种,想避,避不开,想忘也忘不掉的感觉,毫无办法,可能人家说的刻骨铭心,就是这么回事儿,永远不能逃避也不能抹煞。阿泰忘不了他的,我也忘不了我的。”

      “你的?”永恩连受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击之下,嘴里的火车更跑的没边没沿,“你也有你的?怎么,你不是泰哥的?”

      好在,永恩的特殊语言,莫莫听得懂,她承认,“是,我不是阿泰的。我和泰哥认识的时候,是人生最黯淡疯狂的时刻,为了一个年纪比我小的男孩子,我无法继续学业,人生也几乎停顿,我自杀未遂,吸毒,离家,逃学,被抓进去强制戒毒,放出来没多久,又吸上了,再次被抓之时,我躲起来,恰遇到泰哥,求他掩护我。他那会儿不确定我遇到了什么事,也不知追我的是警察,帮我掩饰,因为他穿着制服呢,很有说服力,他的便衣同仁轻易相信了他。可是等同仁走开,阿泰向我问明缘由后,悔的连连跺脚,差点把我抓去向同仁负荆请罪,我只好告诉他我虽吸毒,但肯努力改过,求他放我一马。阿泰心眼好,愿意给我次机会,没抓我,并拜托我住那区的片儿警盯着我,他也时不时来看我一下。话说当时我真的有被这个警察感动到,在他的帮助下,戒了毒,继续学业,重新做人,可这样不代表我就忘了一切。在国外,我是诚心和阿泰试着交往的,我们都是在感情上受过伤的人,也都对往事不能完全忘情,因为我们打算好好生活,所以决定结婚,或者说想借用这种方式远离回忆的干扰,没想到,我们还是想的太单纯了。昨晚,阿泰说,爱情和婚姻可以有同病相怜的成分,但不能一直同病相怜。如果结婚后也不过是两只相互舔着伤口过日子的可怜虫,还是算了吧。把婚礼取消是我们共同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亏着喜帖还没送出去。”莫莫握着永恩一只手,歉疚,“对不起,永恩,让你操了那么多心。”

      永恩眼圈微红,“说不失望是假的,这些年,我是真的把你当师母来着。不过,只要你和泰哥觉得这样比较好,我都支持你们的。”

      莫莫拍拍永恩面孔,哄孩子那样,“谢谢你,你最乖了。虽然做不成你的师母,但我会一直是你最忠诚,无话不谈的朋友。喏,好了,前面就是医院,那边不好停车,我这里下……”

      莫莫下车之后,永恩再没说过话,快把南极冰当空气了。她真没想到泰哥和莫莫都是别有怀抱的伤心人,很想问莫莫,当年害她吸毒自杀至今不忘的男人是谁?可也知道,那些往事,最好是不提为妙。是谁说的,往事没有力量?这话明显跟现今状况不符嘛。

      一直沉默的阿光突然开口,“婚礼取消是可惜,但如果他们现在结婚了,以后要怎么办呢?”

      永恩无甚精神,“以后?什么以后?”

      “以后遇到喜欢的人,该怎么办呢?”

      永恩固执,嘀咕,“其实泰哥和莫莫也互相喜欢的,他们之间的默契不知多好。”

      “可他们自己心里很清楚,那种喜欢和爱情无关。”南极冰语气温和,简直有点乔景琛上身似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说呢?”

      永恩默,没吭声,半晌,“你这算是安慰我吗?”

      “算。”阿光笃悠悠,“我知道我安慰人的手段不算好,不过聊胜于无对吧?”

      永恩想笑,心里,缓缓的开出朵花来,花瓣舒展,颜色洁白,硬hold住,不笑,还那张仿佛苦大仇深的脸,“看不出你还会安慰人,一时间不习惯。”

      “慢慢就好了。”阿光难得行次善举还被质疑,装着很来气的样子,“放心,以后你失恋我保证尽力安慰你。”

      永恩hold不住了,又气又笑,“你少咒我,哪有这么坏心眼的,我连初恋都还没有呢,你先咒我失恋。”

      阿光又装出很惊骇面孔,“天啊,你是美利坚娃娃里的奇葩吗?听说那边的孩子初恋都从五岁开始。”

      永恩捶他,“少来,那是你的初恋才从五岁开始吧。”

      阿光坦率,直认不讳,“我的是啊。”

      乔景慧,永恩明白,关心,“慧学姐有给你电话吗?我有收到过她电邮,知道她忙于功课,今年春节不回来。”

      “都差不多。”阿光笼统言之,转个话题,“怎么样,春节做伴娘的计划over了,有其他玩乐吗?”

      永恩想想,“好像也没有,咱们这几个人里,除了玩唐意彼和方逸文,没啥其他乐子了吧?”

      笑意,在阿光和永恩脸上,涟漪般,一圈圈,逐渐加深,漾开,永恩举起一只手掌,阿光默契,抬手与之相拍,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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