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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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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周予诺看见自己放在门口袜子里居然塞满了巧克力。她拎着袜子冲过去质问陆安平,“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吃的啊,你放在这里面,我怎么咽得下去啊!”
陆安平笑眯眯的看着她,“谁让你不找双新袜子,再说了,你去超市瞧瞧,就知道我这巧克力多金贵!”
“呸,超市货,都还给你,省的还欠你个人情。”
周予诺气鼓鼓的说着,愤愤不平的把袜子倒过来,于是随着巧克力的落下,她听到了金属撞击地板的声音。
“不要啊,那我收回了。”陆安平的动作还真是快,他俯身一捞,周予诺看见有个银晃晃的东西闪了一下,消失在陆安平的手里。
周予诺立马扑过去抓住陆安平的手,“我只说超市货还给你,让我看看,这个是不是超市货。”
陆安平摊开手,掌心中是个条项链,双层的链子上系着一朵小小的雪花,陆安平怎么拨弄了一下,便分成了两条,他说到,“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就送他一个,记得可要栓牢一点啊。”
周予诺接过来,小小的六角雪花带着他掌心的温暖,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真好,怎么都不会融化。”
“你送给她了,那廖姐姐怎么办?”陆安宁刚刚起来,半眯着眼睛斜靠在门框边说。
第一次,周予诺觉得陆安宁的声音也会这样冰冷,她抬头望去时,陆安宁已经走到面前,“这可是周生生的圣诞限量版啊,哥,你真舍得啊!”
“哦,她回来还有一段时间呢,以后再说吧!”陆安平说。
周予诺总觉得自己和杜英祈应该是有缘的,不然怎么老是遇到他。
虽然有缘,只是无分。
早上从停车场路过看见杜英祈从车上下来,她几乎逃窜似的离开,一直逃到办公室,直到刘平佳问她跑什么,她才在想,“是啊,我跑什么呢!”
上午去复印社又看到杜英祈,因为杨慧生在旁边,她只好打了招呼,杜英祈也很客气对她笑笑,只是笑容有些勉强,回去的路上杨慧生好奇的问她,“你们吵架了吗?”
周予诺淡淡的说,“分手了。”说完还特地露了一个公式化的笑容,不知道杨慧生看在眼里有何想法。
中午吃饭的时候又遇到杜英祈,他看见她立马站起来说,“我那边还有手术,先走了。”
杜英祈刻意的微笑让周予诺很不舒服,“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解释什么,你要走便走,与我毫无关系。”
杜英祈悻悻的说,“那我,走了。”
周予诺没有理他,专心的吃着碗里的面条,一个孩子从她身边经过,好奇的打量着她,“阿姨,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还好啊?”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这样哽咽,她擤了擤鼻子,“谢谢,我没事。”
下午周予诺说要辞职的时候,李元芝吓了一跳,尽管她极力挽留,周予诺还是很坚持,她想如果每天她都要和杜英祈例行三次以上的偶遇,就算他不崩溃,她也会崩溃的。
虽然每天无所事事,对着窗户发呆,可真要走了,收尾的工作却并不少,等她弄完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她在街边叫了一碗麻辣烫,这家的辣椒地道,三口下肚,就觉得喉咙里面烧了一把火,随时都要喷出来,“老板,有水没有?”
“矿泉水可不可以?”
这年头好人真多,周予诺想着,一抬头却傻了眼。
这条路上周予诺曾无数次和杜英祈压过马路,杜英祈不爱说话,周予诺常常心不在焉,可是不管怎么,气氛都不如今天压抑。周予诺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说句话吧,说句话吧!”
“对不起。”
“对不起谁?”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对不起。”
啪——甩了杜英祈一巴掌的周予诺一点也不觉得解气,只觉得手痛的厉害,像有千万根针扎着,人说五指连心,果然,连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可那个人还是固执的说,“对不起。”
昨天晚上周予诺一直在想,如果见了面该怎么办,周予诺比较喜欢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意境,最好街角她潇洒的一转身,让他空留余恨;但如果能痛骂一番也不失为一种英雄气概,于是周予诺想了很多骂人的话,以保证见到他后能气不断,话不停,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但总之一点,眼泪是不能流的,起码不能让他看见。
于是她说,“我没哭,眼睛进沙子了。”
“是的,你没哭。”他递过来的手帕有着熟悉的香味。
陆安宁摔门进来的时候,正是周予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刚好在换台,一时愣住。
电视里,一个女人哭闹着,“你为什么要抢我男人,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电视外,陆安宁呜咽着,“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你偏偏要和我抢?”
“你有什么好哭的,那天你挽着他的手在我面前转来转去我可有这样问过你?”周予诺恢复常态,马上转台,这种哭哭啼啼的电视剧最是憋气,她极不喜欢。
“是吗,可苦了你,只是你装的也不算高明,我记得二哥叫的是英祈,可没连姓一起喊啊。”陆安宁也有伶牙俐齿的时候,周予诺不得不刮目相看。
“既然知道干嘛不当场揭穿,舍不得?”周予诺冷笑,“你放心,有出国这事拴着他,他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他不出国了,他不要我了。”陆安宁像被什么击中一般,摔在地上,“他换了工作,换了电话,我想他是真的不要我了。”
周予诺拿起茶几上的一杯水,茶叶放的多了点,有些苦。
她还记得昨晚的月亮,很大很圆,她看见陆安宁就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她的眼睛比月亮还明亮,比月亮还清冷。
她勾住杜英祈的脖子说,“你说我们来个吻别可好!”
他不答话,却把她的头按入怀中,“周予诺,我输了。”
“难道你想回头?我可不一定会收啊!”
他松开她:“我原以为只要安宁不介意,我还不算输,可是我错了,周予诺,算我怕了你,我愿赌服输。”
他在她唇上轻轻一点,这一吻,有点苦,如手中的苦茶。
到底是姐妹,周予诺心里不忍,起身去扶陆安宁,却被陆安宁一把推开,她瞪着她,半响不语,忽然又笑起来:“你知道吗?廖姐姐就要回来了,大哥最喜欢的廖姐姐就要回来了。”
电视里正放着画皮,周迅笑的春风灿烂,和着陆安宁格格的笑声,周予诺只觉得诡异,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