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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老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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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然后呢?”
枳子在厨房准备晚餐,听见丈夫回来的动静就出去迎出去,发现除他以外还有几个同事,几人应该也是临时起意,没有提前和枳子打过招呼。
其中有一个女同事,穿着小西装,踩着高跟鞋,妆容精致,大方干练,气场两米八。当时枳子心里就拉起了警报,虽然他丈夫和那个女同事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没什么暧昧。
枳子端菜出去的时候,看见她在给同事讲解方案,自己听不懂的专业名词从她嘴里蹦出来,掷地有声。
被厨房和家务搞得焦头烂额的主妇觉得她简直在发光。
那天之后,枳子就觉得自己陷入了严重的婚姻危机,开始患得患失,总觉得生活枯燥了,感情也平淡了。
低落了好几天,终于憋不住给花町小屋打了电话。
祝鸪听完有点纳闷,寻思枳子这症状怎么听着不像是婚姻危机,倒好像喜欢上那女同事了似的。
其实枳子的处境祝鸪多少能理解一点,祝鸪家是典型的严父慈母,他的母亲是个特别温柔细心的女人,在祝鸪出生之后,就专心料理家务,照顾孩子。
祝鸪的父亲过去也很忙,三天两头不着家是常有的事,直到前些年退居二线岗位才清闲下来。
在那之前,他们每个月过一次二人世界,把祝鸪这个小灯泡扔一边。
有时候母亲会提前准备一桌菜等丈夫回来,有时候他们老夫老妻就牵着手溜达出去,看见钟意的餐厅就进去吃饭。
最做作的是,他们不管到什么样的餐厅,都会让服务员帮忙点根蜡烛,好像没有烛光晚餐就不浪漫似的。
有一天祝鸪被爸妈提前塞了一把零花钱,让他晚上自己解决伙食。
放学后他路过一家快餐店,正打算进去点菜,看见被白炽灯照亮的店里面居然还摇曳着一簇烛光,映着地板上没拖干净的油渍和墙上花花绿绿的菜单,违和得几乎可以说诡异。
可能连西北风都看不过眼了,忽悠一下钻进店里,吹灭了那根蜡烛,顺带把它一卷,骨碌碌地滚到了地面的油渍上。
祝鸪的妈妈平时总是素面朝天的,难得穿了一件新裙子,弯身正要去捡,他爸一手拦住她:“掉了就算了,不要了。”
祝鸪刚松了口气,就看见他老爹从贴身的衣兜里又摸出一根蜡烛,献宝似地:“老婆你看,我多带了一根。”
祝鸪:“……”
合着这店里没有蜡烛,他们俩还自带的。
祝鸪点了两样菜,默默坐到角落里,生怕他那丢人的老爹和自己相认。
但那两口子好像根本没看见他,就着烛光吃完了快餐就手牵着手又溜达消食去了。
直到晚上回来,他爸才恨铁不成钢地嫌弃正埋头写作业的祝鸪:“小兔崽子就点两样菜?当年老子在你这个年纪,一顿能吃下一头牛。”
祝鸪:“……您还记得有我这儿子啊?”
祝鸪不清楚他妈妈有没有过这种烦恼,反正他没见这老两口感情出过什么危机,倒是他青春期的时候常和他爸掐架。
所以祝鸪用他那并不发达的大脑思考,也就能想出烛光晚餐这个办法了。
枳子也觉得自己和丈夫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于是俩人一来二去商量出主意,决定给枳子的丈夫准备一个惊喜。
挂了通讯,祝鸪又接着重新布置店铺格局。
二级店铺宽敞干净,有一扇临街的窗户,祝鸪在靠窗设了一个单人座,小方桌摆上一只玻璃花瓶,拉开素净的格子窗帘,就能看见路边的樱花树。
然后把卫生间挪到了角落,和厨房隔着遥远的距离对望。安置完这一切,才重新打开店门,取下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傍晚时分,穿着浅蓝色小西装的女客人踩着高跟鞋进了店里。
因为上午店铺重装,花町小屋的员工大多不在店里,流依拐走阿鹉和瑞恩不知道去哪玩儿了,就一个林鸽在楼上,正在进行“适当的娱乐放松”。
祝鸪走到吧台前,客人问:“今天猫咪也不在吗?”
“那只猫是客户寄养在这的,前阵子被主人接回去了。”
“这样。”
祝鸪觉得花町小屋要是搞一个顾客喜爱度排名,橘子小姐妥妥能拿第一,可以说是比林鸽还优秀的员工了。
他正打算过几天去领养一只猫咪回店里。
可能是没有橘子小姐治愈烦恼,女客人只好又借酒浇愁,坐在高脚椅上,再次把酒水单轮了一遍,清空了花町小屋的库存。
听流依说的时候祝鸪还没多大感触,这会儿亲眼目睹这位客人豪饮的过程,瓶装的对瓶吹,杯装的一灌到底,也看得瞠目结舌,心想,这酒量要能分林鸽一半就好了。
吧台上列了一排酒,酒量超群的客人喝到一半,门前挂的风铃忽然一阵疾响。
祝鸪转头一看,坏了,冤家来了。
他一摊手,对小舒说:“阿鹉出去了。”
上次阿鹉喝醉之后,第二天俩人又和好了,之后小舒来店里找过他几趟。
“怎么每次我来他都不在?”小舒往店里一望“店铺升级啦?真宽敞……欸?”
她的视线落在穿浅蓝色小西装的顾客身上。
和风城的老城区僻静,左邻右舍多是NPC,定居在这的人并不多,所以花町小屋的顾客大多彼此认识。但祝鸪没想到,小舒和这位女酒仙也相熟。
酒仙从吧台上的酒阵中抬起头,看见小舒,豪气地一拍身边的高脚椅:“坐!”
她清醒时说话极有分寸,声音不大但清晰,这会儿却有些控制不住音量似的。
小舒见她这样,吓了一跳,看着吧台上摆满的各色酒水,问:“姐,你怎么喝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