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恋爱了》春泛

19、第 19 章

　　“嘶！程泽你是要谋杀吗？！”

　　陆彻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护着脖颈往后躲，愤懑地瞪着程泽。

　　“跟谁耍流氓呢？”程泽半撩着眼皮，淡淡瞥他一眼：“坐好。”

　　陆彻考虑到自己现在是个需要医治的伤兵，并且他的主治大夫心眼芝麻绿豆小，随时可能公报私仇，就暂且忍他一回。屁股往前挪了挪，坐直了身体。

　　“是不是你先开的腔？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程泽将最后一点药膏抹开，鼻子哼着淡淡嗯一声，退开低头收拾药箱了。

　　“你这独权主义得改。”陆彻站起来，左右扭扭脖子，看着程泽的发顶用鼻孔嗤道。

　　陆彻说完没给程泽反驳的机会，转身开门出去了。

　　门锁扣上发出一声轻响，程泽将盖子扣上，视线落在右手食指上，上面似乎还留着肌肤摩擦的余热和药膏的冰凉。

　　一冷一热，七上八下。

　　他嘴角微扬，摇头轻笑一声。

　　客厅没见着人影，程泽推开门，院子中央程果背着手站在一边，陆彻低着头单脚往前跳，表情认真动作小心翼翼，跳一下脚下的石子才堪堪前进一格。

　　小女生的游戏，陆彻一大高个做这些动作怎么看怎么怪异。

　　平时没什么人跟程果玩，好不容易来个任她差遣的傻大个，估计得折腾一番。

　　轮到程果了，换陆彻站边上看。

　　陆彻抬手擦了下脑门的汗，眉心和眼睛一皱，吐出一口气。

　　程泽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看了会，叫他：“彻哥，吃柿子么？”

　　陆彻闻声看过去，也不知道程泽站那看多久了，当下有点不自然扯了扯衣服，面上一脸轻松点头：“吃呗，给削不？”

　　“给，”程泽弯唇，转头看程果：“程果，进屋。”

　　程果踢着石子意犹未尽看程泽一眼，最终妥协，将石子捡起来进屋了。

　　陆彻记得程泽说过程果身体不好，具体哪里不好他不知道也没多问，只是看程果一脸没玩尽兴但不吵不闹的样子觉得挺心疼的。

　　第一次见陆彻以为程果最多八九岁的样子，没想程果都十二岁上三年级了。她长得实在太小了，脸蛋小身子也小哪里都小，瘦瘦小小整一个小不丁点。

　　陆彻是独生子，家里就他一个，从小想着要个弟弟妹妹也没要成，大概因着这一点，他对程果有种没来由的想亲近。

　　陆彻经过程果身侧，斜着眼看前面的程泽一眼转而冲她眨眼：“下回等你哥不在彻哥再跟你玩。”

　　程果灿然一笑，点头。

　　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会，程泽端着盆削好皮洗干净的柿子进来。

　　陆彻陪着程果在院子玩了一会，嗓子干涩得很，程泽盆子还没放下，陆彻就拿过一个往嘴里塞。

　　程泽看着他，好笑道：“慢点，没人跟你抢。”

　　陆彻嘴里嚼着东西，瞥他一眼含糊说：“你不吃？哦，对了，你不喜欢吃甜的。”

　　“哥，这题怎么写？”这边程果将作业本往前推，问道。

　　陆彻抢在程泽弯腰之前凑到她边上：“来，彻哥教你。”

　　程泽嘴角一勾，戏谑道：“这么积极，正好，这周数学卷子带回来还没做，交给你了。”

　　不提这茬赌约陆彻早忘了，没想程泽还记得，陆彻抬眼看他，眼睛俏皮一眨软着语气商量：“这事咱能不能过了？”

　　“不能。”

　　陆彻脸拉下来：“你一个状元让我个半吊子给你写卷子，就不怕影响你在老师同学们心目中的完美形象么？”

　　“不怕。”程泽冷漠摇头，话落兜里电话响了，他掏出电话转身往外走。

　　陆彻瞪他背影一眼，低头继续教程果。

　　门外程泽接起电话。

　　“晚上过来？”

　　“嗯，行，过来你自己跟她说。”

　　“鱼？想吃自己带过来。”

　　陆彻教完程果靠着沙发翻手机，之前没留神看，打开微信一看郑然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

　　郑然这货就喜欢发语音，一件事要发好几句，啰嗦又毫无重点，没事还喜欢发表情包轰炸他，早八百年让他给弄消息免打扰了。

　　点开来看，郑然发了几张他外婆生日大寿的照片，又发了几条描述他在那边见着什么新鲜事玩着什么有趣东西的语音。

　　最后一条是他故意捏着嗓子嗲声嗲气说了句“彻哥，人家好想你哦。”

　　陆彻都习惯了，郑然没事就冲他发骚，他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动给郑然丢了张刚才拍的柿子照片。

　　回完消息抬头一看，程泽不知什么时候接完电话进来了，正看着自己，嘴角挂着饶有兴趣的浅笑。

　　陆彻刚开的免提，程泽应该是听见了，陆彻白他一眼：“郑然，这货没事就喜欢发春。”

　　程泽淡笑，鼻子哼出个单音节，走到程果身边：“晚上你帆哥过来吃饭。”

　　程果闻言抬头，眉眼舒开，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陆彻不知道程泽口中的“帆哥”是谁，只是见程果一听这名脸上那开心样就有点不爽。

　　程泽说完视线转而落到他身上：“彻哥，留下来吃晚饭？”

　　陆彻一方面挺想见见“帆哥”是何许人也，一方面又担心会不会不方便，当下便有些犹豫：“不太方便吧？”

　　程泽说：“没什么不方便的，你就当这是你摘柿子的工钱。”

　　陆彻笑了：“那行。”

　　程泽抬脚往后院走，走到一半突然回头看他：“彻哥，搭把手呗。”

　　陆彻屁股黏在沙发上，好笑道：“还得干活呢？”

　　“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啧，吃口状元的饭不容易。”陆彻嘴上嘟囔着屁股已经从沙发上挪起。

　　“你这状元要叫到什么时候？”程泽打开冰箱。

　　陆彻笑嘻嘻：“怎么？对这称呼有意见？”

　　“嗯，一般，”程泽转身打开米缸，舀了两碗米进锅里，递给他：“会洗米吧？”

　　“那你得看我心情，”陆彻接过，低头扒拉了几下米粒：“那必须会。”

　　这次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洗个米陆彻还是游刃有余的，洗完不用程泽指示，径直将锅放进电饭锅里，插电，摁下煮饭键，像模像样。

　　程泽在切葱姜蒜，手起刀落咚咚响，抽空瞥陆彻一眼：“不错，还懂怎么用。”

　　“废话，告诉你别总瞧不起人，”陆彻凑到他身边，啧一声赞叹：“这位少年刀工了得啊。”

　　程泽将切好的蒜末丢进碗里，开始剁排骨。

　　陆彻问：“这什么菜？”

　　“土豆炖排骨。”

　　“我以为糖醋排骨呢，这我妈拿手菜，我可馋了，就是林主任不常下厨房，吃一顿不容易。”

　　程泽说：“我妈和程果不太能吃甜的。”

　　陆彻愣一下，反应过来程泽是在跟他解释，随即笑道：“我就这么一说，状元牌土豆炖排骨听起来也不错。”

　　程泽淡淡瞥他一眼，下巴一抬，说：“把篮子里的土豆削了。”

　　“公报私仇啊，心眼真小。”陆彻啧一声，还是老老实实坐板凳上削起土豆来。

　　将近六点，西边太阳落下半个头，天空呈大片绯红色，夕阳顺着柿子树缝隙斜斜洒下来，偶尔一阵风吹过来，呼在脸上还能闻到阳光的气息。

　　陆彻闭上眼仰着头吹了一会风，才低头继续削土豆大业。

　　这是个细活，真不轻松，陆彻看着手里让他削得“略微”坑坑洼洼的土豆不由感叹。

　　程泽回头就见他弯着身子握着土豆削得相当认真，拿刀姿势怪异而笨拙，拳头大的土豆让他削完只剩半个拳头。

　　“你这么拿刀不对，容易伤到手。”程泽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拿过他手里的刀，开始给他示范，

　　“手不用握全刀柄，像这样握一半，食指稍微用点力摁住刀身这里一点。你这么削，肉都让削没了。”

　　陆彻叹气：“你这削皮跟耍戏似的，要不还是你来吧，这活我是真干不好，你指望我咱们不定什么时候能吃上饭。”

　　程泽让他说笑了，脚勾着个凳子过来坐下：“锅里煮着排骨，你搅一下别粘锅了。”

　　“得嘞！”陆彻拍拍手立刻起身。

　　热水翻滚着沸腾，陆彻拿着锅铲来回搅几下，低头凑近闻了下，除了肉味没什么味道。

　　程泽看他一眼：“可以了，捞进碗里吧。”

　　陆彻嗯一声，拿碗开始往里盛。

　　客厅隐约传来几句说话声，接着门帘从外面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炒菜呢？鱼给你带来了......哟！这是？”

　　这人留着寸头，眉眼锋利，黑T牛仔裤，脸长不错，眼神透着股干净利落的爽快劲。手里拎着条鱼，吊儿郎当吹了声口哨，眼神在他和程泽之间来回游移。

　　陆彻总觉得这人看他和程泽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但他没弄明白这股诡异感从何而来。

　　“这是陆彻，”程泽看他一眼，插在他们中间简单介绍：“陆彻，这李帆。”

　　“啊，你好。”陆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哪眼熟。

　　“你好。”李帆点头，走过去将鱼放到桌子上，弯下腰凑近程泽跟前，勾着唇暧昧一笑：“什么情况？”

　　程泽头也不抬，握刀的手都没停一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没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