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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矛盾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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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如其来的“生机”一鼓舞，袁瞳万分激动，顾不得听韩子怀解释，一阵风地跑到教室后门侦查起来。
韩子怀摇摇头，无奈跟上，他其实也挺好奇，走廊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教室后门窗口特别窄小，透过它只能看到一小段走廊，不过袁瞳比较幸运，刚在门边站定，便见到一只虫子怪从右边凌空飞出，“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这只虫子怪长约一米七八，身躯肥硕，正费力仰起头，四腿朝天地剧烈挣扎着，胸口处还插着一个……
诶？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怎么有点像……木片？
可惜不等袁瞳看清，虫子怪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哀嚎，同时它的身躯越涨越大，如被撑爆的水球般轰然炸开，诡异的墨色液体喷溅而出，哗啦啦砸在窗户玻璃上。
“什、什么鬼？”第一次看到虫子怪爆炸，袁瞳简直目瞪口呆。
“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些黑色液体是怎么回事？”观察窗口不大，韩子怀站的位置又有些偏，根本没看到关键。
墨色液体早已转瞬消失，玻璃也重新变得透明，可怪物炸裂的一幕却深深印在袁瞳脑海，挥之不去。
她转过头，愣愣地望着韩、张两人，“炸、炸了……”
炸了？什么炸了？韩子怀满头雾水，眼见袁瞳根本说不清楚，忍不住推开她，亲自站到窗前。
视野中的走廊空荡干净，偶尔有几只怪物爬过，脚步慌乱，叫声急促，不时回望的眼神中写满惊恐，像是正被什么更可怕的东西追着一样。
谁竟然能把它们吓成这样？正在韩子怀纳闷间，四道黑影接连从右侧飞出，一个紧随一个，重重砸在地板上，以叠罗汉的方式扭作一团。
叠在最上面的三只虫子怪伤势更重，它们疯狂地晃动头颅、扭动身躯，挣扎着企图爬起来，却在不到两秒内迅速膨胀炸裂，化成了股股黑雨。
剩下的那只虫子怪显然吓坏了，尤其是在听到一阵“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后，它简直像收到什么催命符一般，整只怪抖成了筛子。
只见它瞪着一双血红大眼，四只脚紧倒腾着翻过身后，一刻不停地往前爬去，可惜没爬两步，便被一只手猛地拽住了后腿。
那只手看起来白皙瘦弱，实际上臂力惊人，向上一拉，竟将整只虫子怪提了起来！
虫子怪疯狂摇头，两只前爪搭在地上，指甲抓挠着瓷砖，发出刺耳尖锐的响声。
“嘶嘶嘶！！”它像个被打劫的小可怜，叫声弱小凄厉又无助。
可任它叫破喉咙，还是被拎着后腿、以头冲地一顿猛摔，直摔到眼冒金星，口吐黑沫，才被“砰”的一声扔回地上。
躲在教室门后的韩子怀三人脸都木了，他们混迹无限游戏世界多年，真TM第一次见到如此凶残的揍怪场面，一时间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更玄幻的是，那个压着怪物打的身影十分眼熟，正是他们刚才议论中，确定已经被怪物吃掉的玩家同伴……
“他、他……？！”韩子怀不敢相信地睁大眼，差点咬掉舌头。
“……？”小饕餮闻声扭过头，正好对上三双震惊的眼睛。
虽然发现了队友，小饕餮却没时间立刻回应，他手上动作不停，左手按住怪物，右手干脆利落地向下一挥，将椅子腿刺进怪物胸口。
“砰！”
怪物轰然炸裂，四溅的黑色血雨中，小饕餮这才腾出空来，冲他们咧嘴一笑，回应道，“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他的语气十分平常，可关键背景不正常啊，韩子怀三人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连退数步，差点没给他跪下。
不不不，他们不在这儿，不要来找他们！
* * *
高二七班教室。
陶小冀纳闷地看向躲在几米远外的玩家们，“你们怎么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被怪物吓的？不用怕，它们其实一点也不可怕。”
三名精神恍惚的玩家：……是啊，怪物确实不可怕，因为再凶的怪物也没有你吓人！！！
这一刻，韩子怀莫名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在食堂第一次见到小饕餮时的情景，那时，浑身是血的小饕餮在讲述宿舍楼经历过程中，曾说过一段话。
他说自己跟厉鬼们打了一架，然后厉鬼们都逃跑了。
当时韩子怀以为他在吹牛，可联系现在再来看，韩子怀只想仰面长叹一句话：我TM到底雇了个什么杀神？！
还好还好，这个杀神和他们是一伙的，他不需要怕。
如此想着，韩子怀的情绪平复许多，他轻咳一声，回复小饕餮道，“咳，没、没什么，我们不是害怕怪物，只是有点惊讶，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不突然啊，我本来在一楼……”陶小冀把武器椅子腿往桌上一搁，郁闷道，“可后来一楼的怪物都跑光了，我只好到二楼找笔仙碎片啦。”
一楼怪物都跑光了……
光了……
想到刚刚那只像死鱼一样被反复敲打的怪物，三名玩家瞬间领悟了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冷颤。
“等等，笔仙碎片？”还是韩子怀第一个反应过来，抓住了小饕餮话中重点，“什么笔仙碎片？”
“哦，对哦，你们还不知道。”陶小冀解释说，“笔仙本体不是被分成两份，是好多好多份，每一份都是一个笔仙碎片。”
“……？？”其他人更懵了。
“你能说具体点吗？”韩子怀问道，“笔仙本体不是被分成两份，是许多份……莫非你找到了新线索？”
“是守夜人告诉我的。”小饕餮说完，才意识到玩家们同样不知道守夜人是谁，只好从头解释道，“你们还记得高三四班门口，让咱们不要召唤笔仙的人吗？”
“嗯。”韩子怀点点头，他当然记得，不就是疑似在昨晚偷窥他们的神秘人吗？说起来，因为怪物潮爆发，他都没注意到那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就是你口中的守夜人？”
守夜人，夜晚出现的人，倒是挺形象。
“对。”陶小冀点点头，“我刚刚在一楼碰见他了，他给我讲了三十年前真正的真相，他说许愿人不光有校长和大厨两个，一共有九百九十九人。”
“这个数字，是被献祭的……”韩子怀立刻明白了小饕餮的意思，顺着往下说道，“他的意思是，这九百多人其实不是被逼的，而是自愿进行笔仙召唤的，因为他们都想得到笔仙力量。”
“对，就是这样。”跟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力，陶小冀轻松总结道，“你看，许愿人有这么多，笔仙本体当然也会碎成好多好多份啊。”
“这不可能！”袁瞳听罢连连摇头，“按照片线索来看，笔仙本体很完整，根本不像你说的，碎成了很多份。”
“什么照片？”小饕餮好奇地问。
“就是……”袁瞳闻言看了韩子怀一眼，后者点头后，才从衣兜里掏出那张四四方方的纸片，递给小饕餮，“是一张我们新发现的照片。”
陶小冀接过照片，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标志性的嘴边痣，惊叹道，“诶？他长得好像校长啊，就是有点老，是老校长……”
“先不要管年龄问题。”韩子怀打断他道，“你换个角度再看看。”
换个角度？小饕餮起初有点不理解，在韩子怀的指导下才找到诀窍，捏着照片一角，沿长边轻轻转动。
随着角度改变，照片中的校长渐渐起了变化，衣衫碎裂，人皮剥落，肌肉血骨如水般流动起来，最后又重塑、定型。
待画面彻底静止不再变动后，头发花白容貌眼熟的校长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支通体血红、刻满古怪花纹的“笔人”。
它由人的骨血塑造，却是笔杆形状，既是笔，又是人。
“这张照片说明，校长蒋天的身体即是笔仙本体。”见小饕餮看清照片，韩子怀解释道。
大厨曾经说过，笔仙事件后，笔仙力量一分为二，校长继承了笔，大厨则拿走了纸。
这张照片恰好证明了这个说法，至于指骨笔，当然是蒋天故意制造出来，用以迷惑人的假货。
可现在，怎么又出现一个笔仙力量被分成许多份的说法？根本说不通啊。
“但是，我觉得守夜人的话更有道理。”陶小冀放下照片，说，“因为他还说到了咱们这次召唤的隐情。”
“什么隐情？”韩子怀感兴趣地问，这次失败召唤有许多疑点，他正困惑呢。
“隐情就是，咱们都被校长和大厨利用了……”小饕餮大致将守夜人的话转述了一遍，包括三十年前笔仙碎片分配情况，校长对学校的掌控，十年前重开学校招生的目的，制造陷阱令玩家们召唤，复活笔仙的真正方法等等。
韩子怀认真听着，不时点头，似乎也被守夜人的话说服了。
“所以……”陶小冀最后总结说，“它们体内、长得像枯草的东西就是笔仙碎片。”
“原来如此……”袁瞳说着说着想到什么，“诶？不对啊，刚才明明死了四五只怪物，我怎么没看到枯草呢。”
“不一定都有。”小饕餮郁闷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它们的出草率可低了，好几只里才能找到一根……”
袁瞳：……出、出草率？！
“守夜人的说法确实能很好解释今晚的事。”韩子怀的声音拉回了众人注意力。
“对吧。”陶小冀满意道，“我说的没错吧，他的话更有道理。”
韩子怀：“可也有明显矛盾。”
“明显矛盾？”陶小冀一愣，哪里矛盾了，他怎么没注意到？
“我问你……”见小饕餮面露疑惑，韩子怀问道，“按守夜人的意思，三十年前的许愿人共有九百九十九个，笔仙本体破碎成无数片，大部分被校长和大厨抢走，小部分被其他厉鬼瓜分了，对吧？”
“对啊。”他总结的没错，小饕餮只能点头。
“没抢到碎片的厉鬼是普通厉鬼，被校长蒋天封印在后厨地板里无法脱身，我们昨晚见到的厉鬼则是拥有碎片的厉鬼，没错吧？”
“没错啊。”小饕餮再次点头，虽然仍没搞懂哪里有明显矛盾。
“蒋天欺骗咱们的目的是集齐笔仙碎片，方法是利用活人重启笔仙召唤，成功后，厉鬼们会以‘笔仙’身份被召唤到教学楼，也就是现在走廊里的那些怪物。”
还是没错啊，陶小冀等他接着往下说。
“可是……”韩子怀拉长语调，终于问出重要矛盾点，“这里所说的厉鬼到底是哪种？是没有碎片的普通厉鬼，还是拥有笔仙碎片的‘小笔仙’？”
这还用说吗？多明显啊，小饕餮心想，既然是以“笔仙”身份被召唤到教学楼，“当然是小笔……啊！”
小饕餮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惊讶地叫了一声。
“发现哪里不对了吧？”韩子怀嘴角勾起，“你刚刚可是说过，不是每只被召唤出来的怪物体内都有笔仙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 我……猛虎落地式……
感谢hx深红和轩辕翼沉的地雷，么么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