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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骨折的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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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山洞里一池沸腾翻涌的鬼血，再看看那卷白嫩弹滑的鬼丹皮，小饕餮心里乐开了花。
“大厨，我误会你了。”他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望向大厨，诚恳道，“原来你没想赖汤啊。”
这么多的鬼血鬼皮，别说一百碗鬼皮汤，一千碗都有了！
小饕餮说着大手一挥，“从现在开始，咱们之间的汤债一笔勾销，你自由了。”
“一笔勾销？”听了他的话，大厨突然狂笑起来，笑声狰狞阴森，“不不不，哪能一笔勾销，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必须好好感谢你才行呢。”
“我帮了你……”陶小冀不解地看向他，“什么大忙？”
“还能有什么大忙。”大厨得意一笑，充满恶意的视线扫过一众玩家，“当然是给我带了这么多的祭品啊。”
祭品？！是在说他们？众玩家闻言瞪向大厨，表情是如出一辙的警惕。
“你果然在骗我们。”韩子怀的语气并不惊讶，甚至隐隐有种尘埃落定、放下心来的感觉。
他早看出大厨目的不纯，毕竟大厨表现得如此乍眼。一个经历过三十年前惨案，又在邪恶“校长”手底下讨生活的厨师，行事必定会谨小慎微，哪会像大厨一样，竟然随口将重要秘密泄漏给学生。
“怎么能说我骗你们呢？我可太冤了。”大厨啧啧两声，看了眼单独站在远处的小饕餮，造作又夸张地说，“我只是个被强迫绑来的无辜人啊。”
无辜人？你根本是假装被绑来的黑心人吧！
看到玩家们愤怒的表情，大厨满意一笑，“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确实没骗你们，我之前给你们讲的故事，都是真的。”
“笔仙游戏是真的，蒋天许愿是真的，笔仙被杀、学生惨死是真的，食堂地砖里的厉鬼也是真的，所有都是真的，我只是稍微做了一点点、一点点的改编。”
他说着伸出右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点点的距离。
“因为说谎话嘛，就得七分真三分假，不然怎么骗到人？”大厨得意地看向贺存等五名玩家。
“大佬，你听到没，我说的没错吧，他居心不良，他在骗咱们，你刚才竟然还感谢他，说什么一笔勾销！”林竹气愤地对小饕餮说，可惜后者什么表示也没有，“我说大佬，咱们被他骗了，落到了他的陷阱里，你怎么不生气呢？你看看其他玩家，他们……”
“有什么好生气的。”陶小冀的心情好得很，如果在其他情况下，被骗当然不爽，可有几千碗鬼皮汤在前，他巴不得这种欺骗来得更多一些，“一次几千碗，十次就是几万碗啊！”
至于其他玩家怎么想，小饕餮笑眯了眼睛，“随他们去吧，等我先干件正事。”
陶小冀说着从衣兜里掏出空间道具——拇指大小的破布娃娃，一抬手，准确丢进血池中。
在破布娃娃落入鬼血池的瞬间，以其为中心，池中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在漩涡吸引下，鬼血打着旋儿流入空间，缓缓消失在山洞里。
因为是第一个进入山洞的，小饕餮所在的位置远离众人，更靠近血池，再加上大厨和玩家们正忙着对峙，一时间没人注意到他扔出去的娃娃，更没人发现血池里的异状。
玩家们的注意力都在大厨身上。
“一点点改编、七分真三分假……”韩子怀回想着大厨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恍然道，“我想，假话部分的内容，恐怕与你的真实身份有关吧。”
“真实身份？”袁瞳不解地问，“韩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学校食堂厨师？”
“他是学校食堂厨师没错。”韩子怀解释道，“我说的真实身份不是职业，是他在学校里的另一重身份，”
在学校里的另一重身份？其他玩家满脸疑惑。
“听你讲完笔仙故事后，我其实一直有个疑惑。”韩子怀紧盯着大厨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你说你和蒋天曾经是好朋友，因为笔仙事件才分道扬镳。”
“没错啊。”大厨坦然点头，不明白这句话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因为你是食堂厨师啊！”
“你说过食堂地板里封印着众多厉鬼，因此，食堂厨师可以被看作镇守厉鬼的人。”韩子怀直接指出他的矛盾，“你一边说着不齿于蒋天的所作所为，与他分道扬镳，另一边却看守食堂重地，做他的帮凶，这难道不矛盾吗？”
“我看守食堂，不是为了蒋天，是为了保护惨死的同学们。”大厨狡辩道。
“更不对了，你口口声声说着保护，可是……”韩子怀一摊手，“蒋天照样折磨它们，收割鬼血鬼皮做祭，你根本没起到任何保护作用啊。”
“况且，蒋天是个害死千条人命不眨眼的狠角色，即便因为朋友之情，他放过了你的性命，也没道理把一个仇视自己的人安放在重要位置，且一放就是三十年，他不怕你找机会破坏他的好事吗？”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韩子怀最后道，“因为他根本动不了你！”
再联想到大厨对当年内幕过于熟知的表现，韩子怀有了一个猜测，“三十年前，向笔仙许愿的恐怕不止蒋天一个，应该要再加上你吧。”
“哈哈哈……”大厨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彻底放下伪装，摆出一副邪恶狡诈的表情，“你很聪明，猜得一点没错，三十年前的那场献祭，的确是我跟蒋天两人联手做的，笔仙的力量也是我们两个共同继承的。”
“这么说，他也是新笔仙？”贺存沉吟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韩子怀点了点头。“三十年前的许愿是真的，蒋天没有完整得到笔仙力量也是真的。但原因不止是人类身体无法承受笔仙力量，更是因为有一部分力量被大厨得到了。”
从那以后，实力相当的大厨和蒋天两人互相牵制，一个待在教师宿舍楼，一个盘踞在食堂里，共同管理学校中的人类和厉鬼，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尽管如此，你仍不满足。”韩子怀继续猜测说，“你一直垂涎蒋天手中的力量，企图据为己有。”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两贼共同偷盗，其中一贼在分赃后不甘心的故事。
韩子怀越想越觉得事实即是如此，“你刚刚说我们是祭品……是因为我们能帮你得到蒋天的力量？”
“没错，你说的都没错。”大厨十分痛快地承认道，“可是猜对了又有什么用？你们注定要献出血肉，做我成仙路上的踏脚石。”
他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咬破手指，用鲜血在纸上迅速描画起来。
他作画的速度极快，众人来不及反应，最后一笔已经落下，下一秒，只见那张纸像活了一般，在他手中自动弯曲折叠，眨眼间变成了……一把纸菜刀？
倒是挺符合他厨师的身份。
“那、那张纸是？”贺存更关注那张神奇的纸，想到大厨许愿人之一的身份……
“想必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大厨挥了挥菜刀，坦言道，“笔仙死去后，力量一分为二，一部分被封存在笔身里，另一部分……”
韩子怀将他的话补充完整，“另一部分进入了你们当年许愿时使用的纸里！”
没有错，这张似有生命的纸一定是游戏背景里说的，“承载过去与现在”的纸！
想到这里，贺存等人面露惊喜，本以为要想找到纸，必须等晚上再去一趟高三四班教室，可谁能想到，一下子纸和笔都出现了，这次游戏真是难以置信的顺利。
见他们不仅不害怕，反而激动起来，大厨不爽了，恐吓道，“你们可是我的第四十四批祭品，很快就要被血池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第四十四批？”贺存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意思是他已经骗过四十三批人？
“你杀了这么多学生，不怕被蒋天发现吗？”
“发现？”大厨笑得越发猖狂，“你知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死后，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你们消失，因为根本没人会记得你们。”
贺存等人只当他在放狠话，旁听的林竹却似有所悟。
“大佬！你听到他的话了吗？没人会记得你们……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是篡改记忆的幕后黑手？目的是掩盖献祭杀人？一定是这样，红衣女鬼肯定也是他杀的。”
小饕餮挠了挠头，“可是，红衣女鬼不是人，是厉鬼啊。”
“他又没说只能献祭人类。”林竹分析道，“蒋天的祭品是鬼皮鬼血，证明献祭厉鬼也能行。”
是这样吗？红衣女鬼是大厨杀的？大厨昨天晚上的确鬼鬼祟祟，埋了块地砖，陶小冀心想，难道那块地砖里封印着红衣女鬼？可是不对啊，红衣女鬼白天是学生，证明她已经顶替成功，获得人类身份了。
小饕餮想也想不明白，索性选择放弃思考，“不想了，办正事要紧！”
林竹：“……什么正事？”
“你看。”小饕餮指着空空荡荡的血池，“收完了鬼血，我得赶紧去收鬼丹皮啦！”
可叹大厨还不知道血池已经被某人搜刮一空，连笔也快没了，他正沉浸在幻想中，神情癫狂地大喊，“三十年啊，为了抢到这支笔，我花了多少心血，又演了多少场戏，终于、终于到了今天！等血池吞掉你们的血肉后，我就能变成独一无二的笔仙了！”
他说罢举起菜刀，咆哮着向玩家们冲过去。
“你先退后。”贺存一把扯过韩子怀，带着战斗主力袁瞳和周程文迎了上去，“想用我们献祭，你打错算盘了。”
他们可不是游戏世界里的NPC，而是闯过无数生死关卡的玩家，还能怕了副本怪物？
大厨的菜刀不愧有笔仙的一半力量，看着软趴趴的，挥动起来阴风阵阵，让人难以靠近。
不过贺存等人也不弱，他们以三敌一，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再加上配合默契，时不时就能钻到空子给大厨一下。
两方势均力敌，一时打得难解难分，韩子怀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
“你跟我过来，往后面站站，别碍事。”他拉过缩小存在感的张宋冬，正要往角落走，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不对吧，他们应该还有一个人啊。
想到这里，韩子怀转头四望，呼喊着，“林一、林一，你在……你、你在干什么？”
只见小饕餮正站在山洞深处，手脚并用地折着某个东西，那东西一半被他踩在脚下，另一半被他弯折起来往下压。
这个被强行叠成方块状的东西，韩子怀再眼熟不过，它不是别的，正是众人争夺的中心——卷满鬼皮的笔。
见到这一幕，韩子怀胸口发闷，连手指都在颤抖，“这是……”
“叠鬼丹皮啊。”陶小冀回答，没办法，破布娃娃空间有限，鬼丹皮太长，叠得紧实一点才好存放。
”我、我TM当然看出来你在叠鬼丹皮！”韩子怀太阳穴不断跳动，激动得连粗口都爆出来了，重点是，“你什么时候、怎么拿到的它？”
你又知不知道，这支笔可是他们通关的重要道具，就这样被你叠成豆腐块了？！
“在你们开打的时候。”小饕餮回答，“血池空了，然后，我就把它拔起来了。”
血池空了？血池什么时候空的？！
韩子怀和张宋冬两人眼皮直跳，怪不得从刚才起，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血池消失，血腥味变淡了。
他们可真是憨批，光顾着分析线索、推理真相，东西快被人搬空了都没发现。
“大哥，求求你，我求求你手下留情，快别叠了！”来不及细想前因后果，韩子怀欲哭无泪地跑过去，企图阻止小饕餮的叠笔大业。
再叠下去，还让他们怎么通关，靠这样一支粉碎性骨折的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相忘于江湖的地雷，么么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