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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病人秘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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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门打开前，周南和两位新玩家试想过许多种门内景象：高科技风格的实验室，玻璃器皿里浸满了暗红色的心脏；深红色调的屠宰间，案台上鲜血成河、碎肉散落；神秘古老的祭祀石台，堆着密密麻麻的心脏做祭品……
科技风的、纯恐怖风的、灵异风的，各种风格应有尽有，但他们唯独没有想到，屋里竟然会什么都没有。
纯字面意义上的“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心脏，也没有线索，二十多平米的方形密室内空空如也，没有家具没有窗户，只有四面雪白的墙壁，和一盏不时闪动、接触不良的日光灯。
“怎么、怎么会这样？！”本以为会看到恐怖画面的赵震磊讷讷自语。
孙雨萱一时也忘了害怕，呆呆地望着白墙出神。
“这里难道不是太平间？不可能！我亲眼看见护士长把心脏放进了这间屋子。”周南犹不死心，他走进去，对着墙壁敲敲打打，似乎在寻找暗门。
赵震磊和孙雨萱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上去帮忙。
又是观察又是敲打，三人在所谓的太平间里摸索了十多分钟，却一无所获。
墙仍是普普通通的墙，地还是平平凡凡的地。
“不应该没有线索啊……”周南小声嘀咕，他拼着危险偷钥匙进太平间，可不是为了欣赏雪白墙面的。
为什么呢？他们明明看到护士长带着心脏进屋，又空着手离开，心脏一定还在这间屋子里，除非……
心脏被护士长吃了？！
“你们现在来这儿可看不到什么。”就在周南的思维已经发散到脱缰之际，门口突然有女声传来。
“谁？！”周南闻声，猛地转头看去，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个人，正诡笑地看着他们，那副容貌很熟悉，正是早上才跟玩家们见过的活尸“丁晴”。
“是你？！”周南惊讶，面对这个被掏了心，又以另一种形态复活的前伙伴，他的心绪十分复杂，既怜悯又惧怕。
“周哥，你是在怕我吗？”丁晴的声音一如昨日般亲热，却令周南他们头皮发麻，毕竟谁也不知道笑意盈盈的皮囊下，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怕不怕的。”周南强自镇定，似平常一般对话道，“丁医生是找我们去干活的吗？刚巧我们把这间屋子拖完了，可以马上过去帮你。”
虽然在心理上毛骨悚然，可实际上他并不担心“丁晴”会暴起伤人，因为护士长分配的任务是玩家们最好的保护符，在此期间他们的安全肯定能得到保证。
果然，“丁晴”没有变成活尸，仍然笑意盈盈，“我不是找你们干活的，你还认得这个吗？”
她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
有些眼熟，似乎是……特殊病房的钥匙？他们昨天还用过。
见他想起了钥匙的用途，“丁晴”嘴角勾起，诱惑道，“周哥，同伴一场，我能转正还要多亏了你，所以我想用一个重要秘密感谢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什么秘密？”周南谨慎地避开了关于转正的危险话题，直击最核心。
见他上钩，“丁晴”笑得更诡异了，只见她侧过身，一指走廊对面特殊病房的门，道，“当然是跟这位特殊病人有关的秘密啊。”
* * *
顾氏医院二层某病房，一名黑发青年正躺在病床上发呆，他的右半张脸肿得老高，左眼周全是浓浓的黑色，嘴唇也破了皮，一片青紫，看起来有点惨。
突然有敲门声传来，青年吓了一跳，紧张地盯着门口，两手合十，神经兮兮地小声嘀咕，“不是他、不是他、千万不是他……”
“不是谁啊？”陶小冀拎着扫帚进门时，正好将这念经似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救命啊！是他！
听见小饕餮声音的那一刻，青年浑身僵硬，表情凝固，满眼都是天塌地陷、生无可恋。
可生活并不会因为发呆就放过他，反而会步步紧逼。在青年还没想好如何面对冷酷的现实时，眼前突然冒出一张大脸。
“你刚才说不是谁啊？”原来是小饕餮凑到床边，正近距离打量着青年的脸。
是谁你心里没点数？！
青年在脑中咆哮，表面却不发一语，他想假装什么都没听也没看到，可惜咯吱作响的床板无情出卖了他。
“你抖什么？”小饕餮眯起眼，紧盯青年的左半张脸，疑惑道，“你好像有点眼熟……”
“我、我……我没抖啊。”听了前一句，青年还能佯装淡定，待听完后一句，他脸上汗流如瀑，嘴都抽筋了，“哈、哈哈，我大众脸，谁见都眼熟……”
护士长那个不讲信用的，竟然真派了恶魔来病房区，如果他被认出来，他死也要诅咒她！
不过还好，昨夜他都变成啥样了，肯定不会……
“啊！我想起来了！”小饕餮一拍脑门，彻底粉碎了青年的鸵鸟希望，“你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嗯……”他想了想，自己还不知道怪物们的名字，于是只能用他们独一无二的入场费代替，“小肠！”
“什、什么小肠，什么昨晚，什么我……”青年眼神游移，否认三连，打定主意装傻到底，“我昨天晚上一直在病房睡觉，根本没出门……我的小肠也没出门，跟我睡一起……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他皮肤很皱的，长得也难看，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吴名深为青年的智商担忧：……大兄弟，你语无伦次了你知道吗？而且你身上沾血又破烂的病号服都忘了换，早暴露了，还装什么啊。
他想得对吧？吴名转头期待地看向小饕餮，等着大佬站在智商高地，有理有据地戳穿青年，啪啪打脸。
可惜，戳是戳穿了，角度却跟吴名想的不太一样，什么病号服，什么病人身份，全没有。
“就是你！我不会认错！”只见小饕餮以“真相只有一个”的自信，分析道，“你左眼的黑眼圈，我不可能认错，它跟我的拳头形状一模一样，一定是被我打的。”
吴名：……胸口那么大一块血，大佬你就只看到黑眼圈？！
青年：……原来我的本体是个黑眼圈吗？！
“不信？”看到他们的模样，小饕餮右手握拳，看样子想上去比划比划。
一见这包子一样大的拳头，青年就脸疼、胸痛、手脚麻木，他抱着小被子瑟瑟发抖，哭丧脸，“是我，是我行了吧！你到底想干嘛？”
他都躲到病房了，他都重新做“人”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我来打扫病房啊。”陶小冀举起手里的扫帚。
青年先是一愣，接着又一喜，对呀，他怎么忘了，这套路这流程，他熟悉啊！
来病房的实习生们为了啥？不都跟昨天的那两个人一样吗？趁打扫病房，问几个问题，然后……然后他们就会离开去其他病房啦！
越想眼睛越亮的青年刷地蹦下床，一把抢过扫帚，“我懂，我懂，我都懂，来，我来打扫！你们坐，你们坐。”
为了送走小饕餮，他也是拼了，什么NPC的难缠人设都不顾了，主动帮玩家干活不说，还自问自答提供信息。
“我叫李卓宇，今年三十岁，身高……体重……是一位正在等待小肠移植的病人……就在今天，医院找到了为我提供小肠的供体，我明天就能开始移植了……”
“我们这层病房一共有十一个病人，他们分别住在……”
青年讲得滔滔不绝，甚至连哪个病人暗恋哪个病人的剧情都说个干净。
吴名听得嘴角抽搐，来病房区之前他还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该怎么套话比较好，现在想来，有大佬刷脸，他还操心什么，躺听就得了。
青年有的没的说了一通，直说得口干舌燥，这才偷偷看了陶小冀一眼，试探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正好地也扫完了，要不，你们去其他病房问问？我有十个病友呢，他们就住在隔壁……”
快去吧，你快走吧，反正死病友不死他自己！
但小饕餮却没有回答他，甚至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话，只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紧盯着病床旁的小木柜。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青年瞳孔骤然一缩，握着扫帚的手一颤，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那里有问题？青年额头冒汗，猜不透小饕餮到底何时洞悉了自己的秘密。
或者只是凑巧？青年心存侥幸地想。
不可能吧，哪怕恶魔武力再高，也不可能光靠肉眼就能发现他在柜子里藏着的……
可就在青年自我安慰的时候，却见小饕餮缓缓抬起手，目标明确，直指床头柜，表情极度认真严肃，一如他昨夜揍怪的时候，令怪胆寒。
“呜呜呜，我错了，对不起。”见此，青年再也不敢心存侥幸，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我不该心存侥幸，我不该有所隐瞒，放过我，我都说，我都坦白。”
他哽咽道，“你猜的没错，我确实还有一个秘密，就藏在那个抽屉里，我本想蒙混过去，把你们骗走，我错了……”
保持抬手姿势不动的小饕餮懵懵的，什么猜得对？什么秘密不秘密？他就想问一话：
床头柜上的果盘，什么时候能上水果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