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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漫天司空,遍地太保 ...

  •   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某一日突然成了你的知己,一个交往多年的好友,有一天突然死于非命,然后你的人生就象冰遇上了火,开始出现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变化。现实中象这样充满戏剧性的事情不容易发生,一旦发生,就成了故事。
      故事由我的一个朋友开始。
      他叫司空剑冠,是司空摘星的第十八代孙。
      哪个司空摘星?当然是古龙小说里的‘偷王’司空摘星。
      这个世界,有些事情荒谬到某个程度的时候就没人会信,但不代表不存在。

      (1)漫天司空,遍地太保

      司空剑冠今天还没有开工。
      这不能怪他。
      他干的是祖传的手艺活,有没活干,赚多少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运气。运气好时干一天足够吃一年;运气不好也可能一整天甚至一整月都无所事事。
      没有工作的日子他喜欢去街角的小酒吧。
      那家酒吧是什么时候开的没人知道。之前的建筑是医院的停尸房,医院倒闭以后本应挪为新用,但人们嫌它气氛阴森,光线黯淡,加之又停过死人,所以一直闲置着。直到两个月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深更半夜,司空突然发现那里变成了一间酒吧。
      司空以为自己撞邪了。
      鲜红的‘BAR’字在夜色里抽风似地忽明忽暗,不晓得从哪里吹来的冷风阴险得象一把杀过人的刀,刮得人周身冰凉。鬼火似的灯光可能是因为电线老化,司空却不自觉地联想到另一种可能性——闹鬼。
      老古话说:人怕鬼凶,鬼怕人恶。司空不能算是善人,但他依旧怕鬼。作为一名80后的小年轻,他怕鬼,怕黑,怕一切哪怕只出现在志怪小说里的魑魅魍魉。‘抓小偷!’的高喊和着急促的脚步声紧追不舍,司空只好自己给自己壮胆,硬着头皮朝里头闯,说来也巧,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冒出张惨白的脸——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脸,悬在虚空里,堪堪与他眼对眼鼻顶鼻情意绵绵地杠上。司空头皮一下子炸了,还没来得及喊救命,有手捂住了他的嘴,那手指头又潮又冷,活象刚从海水里爬出来的章鱼。
      “嘘。”手指的主人低声说,呼吸是暖的。司空自我安慰说没听过还有喷热气的鬼,正心慌意乱着,那人松开手,在墙上摸索了几下,两人头顶‘啪’地亮起一团昏黄的光。司空这才看清按住自己的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黑衣黑裤,只有脸是白的。
      被吓得不轻的司空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暗道:‘考,神经病。’
      ‘神经病’走出去,三言两语支走了追兵。
      阴森怪异,有点儿面熟——是司空对温暖的第一印象。
      温暖是酒吧老板,除掉爱贪小便宜、嘴巴不老实等种种小毛病以外,人还算不错。一来二去,司空便成了这间由停尸房改建的酒吧的常客。
      现在,他就打算去Teufel蹭饭。
      有人说:朋友是拿来利用的,兄弟是用来出卖的。司空从不出卖兄弟,他只蹭饭。他坚信兄弟之间只有通过蹭饭与被蹭才能拉近距离、加深情义。古人有‘一饭之恩,舍身相报’的友谊,那是很多现代人无法达到的境界。
      司空一面哼着歌,一面朝街角走去。
      天气不错,阳光很好,照得Teufel门前一辆本田越野的车窗亮晃晃的。经过的时候他忍不住朝里面张望了一下。
      里面没有人。
      司空半个月前刚考出驾照。通常,刚考出驾照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分场合,见到车就想开两下。司空没有车,但他懂得如何开锁。任何锁只要一到他手里就变成了孩童的玩具。在道上,他有个绰号——‘锁匠’。
      这是一个很高的荣誉。
      司空若无其事地左右张望了下,掏出一根细铁丝。

      司空撬锁的时候并不知道车是谁的,如果知道,打死他也不会干。只可惜世事难料,很多事、很多错莫名其妙地就发生了。司空在警局侦询室里,忽然想起温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花什么时候开是有季节的,人什么时候倒霉却没有人知道。”
      偷车偷到警察头上,除了倒霉,确实也找不到其他更适合的形容词了。
      “名字?”一个两颊瘦削,貌似苏格兰牧羊犬的警察问。警察握笔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就是这双手把他从驾驶座上揪下来,摔了个半死。看着这双手,司空的背脊又开始隐隐生疼。
      “司空剑冠,司空是神偷司空摘星的司空。”司空龇牙咧嘴地强调。
      警察皱了皱眉。
      “职业?”
      “自由职业。”
      警察露出‘啊,我就知道’的神情。
      “住哪?”
      “地球。”
      “真巧啊,我也是。”警察停下笔,抬起头盯了司空一眼,说:
      “身份证。”
      “掉了。”
      司空露出自以为很帅,实际很无赖的笑容。经验告诉司空:被定义为小偷的犯人很快就能放出去,重点是不要自乱阵脚。联想起每次被释放时看守所警员那副无奈的样子,司空脸上漾起了笑意。
      “你不想早点回去?家里人会担心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样吧,只要你交代,我就放了你。”警察做苦口婆心状,手里的笔‘哒哒哒’地敲打着桌面。
      司空嘴一歪,乐了:“哥们,演技不赖,要不要颁你个奥斯卡?”
      警察那张貌似‘猎犬’的脸拉得更长了,额上的青筋有规律地跳了两下,司空剑冠觉得有趣,又朝火上浇油:“警官,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您看,我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匡当一声,椅子倒地。正当司空准备承受正义的铁拳时,象电影里常演的那样,侦询室的门猛地被撞开,冲进来一个人。
      “队长,出事了!”
      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的是一个看起来刚刚才从警校毕业的小警察,言语神情中尽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亢奋,瞧见司空,小警察愣了一愣。
      司空赶紧低下头。
      “慌什么,你给我站直了!好好说,什么事?”‘猎犬’若无其事地收回拳头。小警察挨了一通训,厚颜无耻地眉花眼笑,那一头一脸对‘猎犬’的仰慕崇拜看得司空背脊骨朝上‘飕飕’直窜鸡皮疙瘩。
      “那个‘连续猎头案’的疑犯自杀了!”小警察屁股硌了图钉似地猛然立正,眼珠子转向司空,仰慕凝聚成狐疑,司空干咳着把头转向窗外。
      阿弥陀佛。
      司空认得他。
      两个月前的夜晚司空就是因为扒了他的钱包,被追得逃进了Teufel,钱包里的身份证上写着‘马先蒿’。原来他也是警察,难怪人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温暖的箴言象马太福音般在司空脑海里回响:人什么时候倒霉却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
      嫌犯自杀了——司空巴望着‘猎犬’能大惊失色,最好忘了自己的存在。可惜‘猎犬’脸上看不出丝毫急乱的迹象,一边朝外走,一边还不忘记关照:“这个人偷窃警车,态度顽固,可能还有其他案底,替我好好照顾他一下。”
      ‘猎犬’坏笑着带上门,侦询室里传出小马的怒吼和嫌犯的哇哇乱叫。
      “你死定了!偷我钱包的也是你吧?”
      “您一定认错人了。”
      “嚣张!还偷我们队长的车!”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猎犬’伫在门口,在警察和小偷的大呼小叫中燃起一支烟,吹着口哨向停车场走去。

      市看守所。
      溅满鲜血的囚室。
      身穿蓝灰色囚服的青年象只惊弓之鸟一样趴在地上,细脖子上插着支圆珠笔。
      “怎么样?”‘猎犬’问蹲着检视尸体的法医。法医抬头,现出一张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娃娃脸,酷肖某港台演员的俊脸上写得满满当当的尽是‘不耐烦’。
      帅哥法医名叫张正义,市司法鉴定中心的NO.1,解剖台上的头把快刀,在司法系统地下流传的‘黄金单身汉私密档案’里,记录着张正义的智商高达187。此时此刻,张正义的不耐烦一半来源于尸体本身,另一半来自‘猎犬’。‘猎犬’大名李必胜,是市刑事侦缉总队的资深警探,连续三届的散打冠军,因为作风强悍,手腕强硬,刑侦队队长的职位眼下又挂虚,所以队里的人都管他叫‘队长’。张正义和李必胜虽然在司法系统里合称‘正义必胜’,但事实是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坊间传说因为张法医身为广东人,老是念不准‘李’字发音,而李队长又最恨别人念错他的名字,两人就此交恶。
      “死了。”法医言简意赅。
      “屁话!瞎子也能看出他死了。”
      “那你有没有看出他是怎么死的?雷大队长。”法医的普通话有点怪,仔细一听就能发现带着浓重的广东口音。
      “我姓李,”李必胜眼皮子都不抬就扔过去一句,“我有没看出他是怎么死的不重要,你知道就够了,这不是你的工作吗?!”李必胜的语气不大好,偏巧市里连着出了几件大案,张正义已经差不多快三十六个小时没合眼了,本来就困眼欲酣心情烦躁,一听这话脸顿时就阴得能滴下水来。
      “我当然知道你姓什么,”张正义克制着,“就象我知道他死于动脉破裂引起的大失血。”
      “自杀?”
      “目前还不清楚,痛苦的死法。”张正义压住火,指着天花板上的血迹给李必胜解释,“你看过坏掉的消防龙头吗?喷出的动脉血就象那个一样,足可溅起两米高。要我说,用这种法子自杀的人该去看看精神科。”
      李必胜喜欢跟张正义唱反调,通常还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张正义越顶真他就越来劲,随口就说:“看守所里吞剪刀、勺子的犯人多得是。”
      张正义继续克制着:“也包括用圆珠笔扎自己的颈动脉?”
      “鬼知道!”李必胜想也没想,面目表情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你也太孤陋寡闻’了的轻视,“你大概还不知道,犯人活着时砍了三个人的脑袋。”
      张正义是那种即使气到鼻子冒烟,也不忘记冷嘲热讽的人。“那三具无头尸就在我的冰柜里, ‘英雄警官见义勇为,猎头恶魔坠入法网’,你雷大队长的光辉事迹本市各大报纸都有报道,媒体派送的那堆报纸到现在还堆在茶水间呢。”
      “我姓李。”李必胜这才发现张正义生气了。
      “我知道,雷嘛,”张法医不耐烦地挥挥手,“等验尸报告吧。”
      “嘁,广东人说官话。”李必胜摇头。

      不知道是电影小说把人教坏了,还是人进化到了某个阶段就会变态,市里最近怪案奇案特别多,尤其到了冬至前后,仿佛职业杀手大减价,死的人都快赶上一个加强排了,就这还都不是好死,连张正义这样久经考验的老法医看了那些死状都想吐,其中最离奇的一宗便是连续猎头杀人案。
      两个月前,每到周末的深夜都有路人在僻静角落被害,尸体也算干净,独独没了头颅。动机不明,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不见得还有人拿人头当战利品,所以事情就更显得诡异。张正义一开始还跟李必胜开玩笑说如今犯罪国际化了,非洲猎头族莅临本市,你也快登上国际舞台了。可随着被害人数的不断增加,法医鉴证所的冰柜里人满为患,张正义笑不出来了。整整两个月,一到深夜,城市的街道便荒凉得如同戈壁。夜晚尽量避免外出——市民们达成了这样的共识;不得不夜归的人们也养成了一有陌生人靠近就夺路狂奔的习惯。
      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警方不得不出动了几百名便衣守候伏击,终于在凶手再次行凶时,将其抓获。逮捕他的是接到线民暗报的李必胜。虽然失踪的人头还没找到,但犯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巨大的胜利使警方扬眉吐气,李必胜的名字作为英雄的代名词出现在所有报纸的A1头条,同时出现的还有杀人凶手麻木不仁的脸。
      那是一张抛弃了所有希望,扼杀了所有表情的脸。
      脸的主人现在躺在自己的血泊里,扭曲的五官拼凑出极度的惊恐。要让李必胜来形容,活象白日见鬼。
      畏罪自杀?
      李必胜蹙紧眉头。
      这时,一个瘦瘦高高的狱警钻过隔离线,朝他走来。
      “我是负责看守犯人的狱警,事发时是我当班。”高个男耷拉着脸,沮丧不安,没精打采。李必胜想这也难怪,搁他手上死了犯人,行政上记一大过是跑不掉的,档案花了不说,还要影响到退休金。李必胜有点同情地问:“有哪些人跟犯人接触过?”
      “凶犯涉嫌好几宗杀人案,目前没被允许探望,连一张手纸也要经过检查才能到他手上,我都是按规定办的。” 高个男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李必胜一听,顿时就火了,他的个性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敌强我更强,对方越要抵赖他就越要把人打翻在地再踩上一只脚。张正义听得清楚,暗说小子这下你要倒霉,果然,李必胜嘿嘿一笑:“听起来监管措施很严密啊。”
      “是的。” 高个男不安地动了动。
      “这是哪来的?”李必胜拎起装着圆珠笔的证物袋,慢条斯理。张正义用向遗体告别的眼神望向高个男。
      高个男被张正义盯得手足无措,红着脸嗫嚅道:“他收到一封信,吵着说要写回信…”
      “今天的?”李必胜漫不经心地问,手里的证物袋微微皱起。
      “是的。”高个男的脸肌抽搐了一下。
      “信呢?在哪?”李必胜手背上渐渐爆起几条青筋。
      “不,不知道。”高个男的脸色灰败得象地上的死尸。
      “扯淡!”李必胜顺手操家伙朝高个男砸去。证物袋象飞镖一样盘旋着击中高个男的鼻梁,高个男惨叫着捂住脸。
      “不知道?!你的笔插在疑犯的脖子上你居然还回答我说不知道?!”李必胜暴跳如雷。
      “我真的不知道啊。”高个男惨嚎。
      以为又有凶案发生,几个狱警探头朝里张望。
      “你有完没完?”张正义对类似的野蛮行径习以为常,基于职业习惯好心提醒盛怒的警官,“别把证物弄坏了。等我验完尸,随你踩到鸡脖子我都不管。”张正义一边说一边把死尸翻了个身,忽然招手示意李必胜过去:“我找到你要的信了。”
      死掉的凶犯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大大的,嘴里含着纸片之类的物事。
      “很容易消化不良的。”张正义感叹。
      “一点不好笑。”李必胜瞪他一眼。
      “你太认真了,好象背负了全世界的正义。对工作的焦虑转化成挫折感,所以才会这么暴躁。”张正义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纸片,展平,“Take it easy。把工作当成游戏比较有趣。”
      不负责任的发言引来李必胜冷冷一眼。
      “外行人靠边站。”
      张正义注视着纸片,眉头慢慢拧成一个结:“那么刑警同志,以你的专业来判断,这是什么?”
      沾满凶犯口水的纸片上,用红色颜料写着一个单词。
      『END』。

      司空一夜没睡好,醒来时浑身酸痛。
      这要归功于刑警小马无微不至的拳脚按摩和看守所太过狭窄的床。
      不足十平米的牢房里关了四个人。挤迫的空间、浑浊的空气让司空想起大学时代的集体宿舍。
      不过住在这里的人有趣多了:
      抢劫犯、骗子、猥亵犯,还有偷窃警车未遂的神偷,简直是一所免费的犯罪技术进修学院。
      作为一名掌握高端技术的窃贼,司空打心眼里看不起睡在自己上铺的抢劫犯。自从《天下无贼》热播以后,地球人都知道抢劫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职业。就拿网络游戏来说吧,只听过有盗贼,谁听过有劫匪的?又不是水浒On Line。不过最没品的还要算猥亵犯。猥亵犯长相也很猥琐,名字却神气,叫佟太保。司空他们一致看不起他只敢在公车上偷摸女人屁股,把他挤到靠马桶的铺睡觉。
      司空没进拘留所很多天,一时不习惯,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睡不着?”从马桶那边传来声音,半夜里听起来象马桶在说话。
      司空不想理他,怎奈何猥亵犯不识相:“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司空翻过身装打鼾。
      猥亵犯执着地自怨自艾:“好的不灵坏的灵。那臭算命的说我今年玉黄犯太岁,必定有水厄。谁知道摸人几下也要被收监,出去老子非得找他算帐!”
      司空被烦得睡意全无,讥损他:“算命的没错。古人怎么说来着?红颜祸水。”
      猥亵犯忧郁地叹了口气,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司空被提起了伤心事,长痛不如短痛,把偷警察钱包外加撬警车未遂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猥亵犯听了崇拜不已,恨不得把司空供在墙上膜拜,忙自报家门叫佟太保,以后还要请大哥多多关照。
      司空出道以来从没做过大哥,被佟太保几记马屁拍得浑身舒坦,神抖抖地把犯过的案子胡侃猛吹了一番。佟太保除了摸人屁股以外没有其他丰功伟绩可供炫耀,于是便拉来大明寺门口的算命先生做文章,说那人铁口直断、问神问鬼,仿佛是张天师转世、二郎神下凡,神乎其技。佟太保忘了,前一刻他还在骂人家是‘臭算命’的。
      “你刚才不是说要找他算帐吗?”司空听不下去,出言提醒。
      佟太保马上自我批评,“是我自己不好,没听他话,”想想不对,疑惑:“可是——我去摸男人不是危害更大吗?”
      司空趴在床上笑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逗他:“眼下断背是潮流,连奥斯卡都好这一口。”
      猥亵犯当了真,怒道:“放屁!你才断背!你他妈的断子绝孙!”
      司空一时下不了台,火直往上冒。猥亵犯又说:“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贼了不起啊?昨天连卡佛还摔死一个……”
      司空跳起来,揪住猥亵犯的衣领。
      猥亵犯狂喊救命。
      抢劫的和诈骗的被吵醒了,跑来拉架。两人一人一边架住猥亵犯的双手。司空左手一挥,一拳打在床架上,把指关节弄得‘咯拉咯拉’响,威胁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你——再说一遍。”
      猥亵犯脸色煞白,想想自己的身体肯定没有床架硬,结结巴巴地说:“我说你是贼……”
      司空又怒又急:“谁问你这个!”
      猥亵犯想来想去不知道司空要问什么,无助地望向牢房外,但是警察总不在弱者需要帮助的时刻及时出现,猥亵犯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同室狱友。
      “兄弟,这下我也帮不了你了。”抢劫犯幸灾乐祸地挤着眼睛。
      “要动手就快,再过会条子就来了。”诈骗犯不住瞟着牢房外。
      猥亵犯早知道社会是不平等的,但没想到连监狱里也分三六九等,五分钟后,等睡眼惺忪的值班狱警赶到时,只看到猥亵犯佟太保鼻青眼肿地呈‘大’字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同房的三个犯人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
      不管狱警怎么盘问,佟太保一口咬定是自己睡昏了头才从床上滚下来的。正因如此,司空剑冠才能在当天下午被保释出去。

      灰墙之外,天高云淡,温暖的午阳下,一个瘦了吧唧的小个子青年露出温暖的笑容,迎接踏向新生的朋友。
      一副多么充满友情魄力的场面,然而——
      “劳务费三千,手续费一百五,车马费五十,还有我关店时段的损失,合计三千八百五十五,大家朋友一场,五块零头我就不找你要了。”
      小个子青年很商人地摊出一只手,“支票还是付现?”
      司空本来脸色有些发青,听了这句话以后开始转绿,正当温暖怀疑他是不是受惊过度或食物中毒时,司空喘息着挤出一句话:“陪我去认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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