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荼绅童话》云染烟离

7、《预言3》

　　此事说来话长。
　　多年以前，那个时候人们和女巫一族的人还是和睦相处的关系。拥有巫力的巫师总是运用高强的术法帮助镇民解决问题，镇民也照顾、敬仰巫师。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一些贪心的人渴望巫族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他们凝结在一起，组成一个庞大的组织：巫教!他们打着巫族巫使的名义，却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们行事高调恶毒，事后却如隐匿在暗处的毒蛇，不仅找不到踪迹，并且还让身处众目睽睽之下的巫族损失惨重，苦不堪言。而镇民在长久以往的恐惧、愤怨和怀疑之下，对巫族之人也开始各种抵制、攻击和唾骂。
　　如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存在悠久、底蕴深厚的古老巫族衰落乃至崩溃。真正致使巫族几近灭亡的，是皇室讨伐军队的加入。
　　他们一族，乐善好施，常与压榨百姓，作威作福的地方公爵、皇室有冲突、争执互看不顺眼，不共戴天。皇室一直想剿灭影响自己地位的巫族，但奈何巫族之人实力高强，且在民众之间有极高的威信，皇室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在有心人的煽动和意动之下，皇室立马决定出兵剿灭多年的心腹大患，这让本就如履薄冰的巫族雪上加霜，四面楚歌。
　　…………
　　“薇安娜族长、薇安娜族长，不好了!”一个身材矮小、顶着一头蓬乱黄发、脸颊上有许多雀斑的十六、七岁的少年跑了进来。
　　一头金发如瀑般顺滑，只松松垮垮地编了一个麻花辫，长长的辫尾直达脚踝，金色的发丝间还有点点不知名的野花装饰。听到呼喊，薇安娜转过身来。每次看到薇安娜全貌的时候，总让少年感觉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掉落凡间的精灵。圣洁的白裙，精致唯美的脸庞，丰满的身材，强大的实力，让人心生仰慕的同时也不禁让人忍不住臣服。
　　“韦尔，发生什么事情了？”清澈悦耳的声音响起。一双透亮的碧绿色眼眸此时却顺着满满的忧虑。
　　“族长，您之前派出去寻找那个该死的巫教的两队人，已经、已经失去联络了。”名叫韦尔的少年说道。
　　薇安娜叹了一口气。果然又是这样的结果吗？不过她早就料到了，也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那些打着巫族巫使名义的□□行事高调嚣张，可偏偏前脚刚有他们出现的消息，后脚他们赶到的时候却找不到蛛丝马迹。这么长时间以来，民众对他们越来越怨声载道。之前有一个人亮出巫族的身份了之后，差点被一群民愤难平的人围殴重伤，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呢。为了处理这样的许许多多的事，她已经几天都没休息了，偶尔休息也只不过一时半刻而已。
　　“而、而且……”韦尔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满脸疲惫的薇安娜一眼，支支吾吾的开口。
　　“而且什么？”薇安娜以为韦尔想要告诉她的事情就这么一件。看到韦尔这幅欲言又止是样子，心里一沉，不安的感觉席卷心头。
　　韦尔咬了咬牙，反正薇安娜族长总要知道的，于是心一横，开口道：“而且皇城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说，说国王已经派兵准备围剿乱贼!”这个乱贼指的是谁，已经显而易见了。
　　薇安娜瞪大了眸子，碧绿的眸子波光破碎，美好似花瓣的柔软双唇不可遏制的轻颤，原本红润的脸颊顿失血色。纤细的手指轻颤着扶住一旁的桌子，然后慢慢紧握成拳，用力之大，关节处都微微泛白，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陷入柔嫩的掌心，可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薇安娜不开口，韦尔也不敢动。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薇安娜想才反应过来一般：“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只是那声音，说不出的疲惫。韦尔担心的看了一眼薇安娜，嘴唇蠕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顺从的退下了。
　　等韦尔出去后，薇安娜轻吐一口气，浑身无力般滑坐在凳子上。
　　她抬起左手，看着手心狰狞恐怕的伤口轻笑一声。可是那笑，比哭还难看。笑着笑着，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大滴的泪水砸落在手心，被刺激到的伤口让薇安娜忍不住动了动手指。
　　她擦干泪水，总是盛满柔情的碧绿色眼眸爆发出惊人的坚毅：皇家战队又如何？她的族人全身心的拥护她、呵护她、敬仰她，对于她来说，她的族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无论如何，她都会保护好自己的族人!
　　…………
　　就在这时，一直疑心族内是否出现叛徒的巫族人震惊的发现，原来这叛徒竟是前任族长的儿子——木桑!不仅如此，就连那巫教，也是由他及另外几个族内的叛徒联合外人成立的!而且煽动皇室出兵消灭巫族的人，也是他!
　　这一条条消息如同一个重磅炸弹，让每一个巫族人心灰意冷、绝望无比的同时，也让他们感到凄凉与迷茫：难道……今天，就是他们巫族灭亡的时刻了吗？
　　然而在这时,他们伟大而美丽的现任族长薇安娜，使用了绝对禁忌的秘法，献祭了自己的全部法力、生命与灵魂，还压上了巫族圣物“月神之泪”，召唤出强大、古老、邪恶的恶魔，让其挽救自己主人的命运，哪怕条件是族人的巫力及自由。
　　…………
　　皇室的重型铁骑缓缓逼近。薇安娜原本洁白的长裙此时也脏乱不堪。她目光冰冷，即使满身狼狈，也如高高在上的神祇。
　　她冰冷的视线锁定在面前满脸笑容的英俊青年。她缓缓吐出面前人的名字：“木、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名叫木桑的青年听到薇安娜开口，脸上的笑容不变，眸子中却透出几分阴冷：“没有为什么，我想这样做，所以我就做了呗。”
　　“你!”一旁站着的韦尔无比虚弱，在右手捂着左手手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刚才在战斗中，为了保护薇安娜受的伤。听到木桑说出这样的话，他忍不住站出来。
　　薇安娜制止了他。不行，不能激怒他，否则自己身后早已力竭的族人便会被一旁虎视眈眈的骑兵给肆意绞杀!“木桑，你所图的，不过是族长之位，我给你便是!何必对无辜的族人赶尽杀绝!”“呵呵，族长之位？你以为我稀罕那么个破位子吗？!总是、总是!你的眼里就只有你亲爱的族人!不管我做些什么，你都只是一句‘嗯，好’‘不错’‘这次有进步’，你只是把我当做你的弟弟而已，甚至对我的态度比你对待族人要敷衍的多！我不甘心!明明我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做了那么多，可是你眼中可爱可亲的族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获得你最真切的关心!凭什么!谁要你的一视同仁!谁要你的大爱无私!我只想要你的眼里有我而已!就这么简单。”木桑声嘶力竭的说道，“我讨厌一切吸引你注意力的东西。既然如此，那就都毁了吧，把吸引你注意力的东西都毁掉。这样，你的眼里，应该都是我了吧？”
　　“你疯了？!”一旁的韦尔惊惧的看着眼前又熟悉又陌生的人。不光是韦尔，所有的人都被他这一番话给震惊到了，而韦尔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我疯了吗？呵，疯了就疯了，我不在乎。”木桑毫不在意的笑道。“薇安娜，只要你答应我，和我在一起，不再管巫族的事情，我可以让他们退兵。我已经控制了国王，只要你想，我甚至可以把整个国家都送给你。怎么样？”“不可能!”薇安娜冷冷道，冰冷疏离的样子，不复从前的温柔。
　　“我就知道。不过，你不答应也不要紧，等我解决他们之后，我可以清洗掉你的记忆，和你永永远远的生活下去。”木桑温柔的笑道，丝毫不在意薇安娜的拒绝。
　　“既然你执迷如此，那我也只好……”薇安娜合上双眼，再睁开，是无比坚毅的眼神。她双手捏出一个极其复杂、怪异的手印，嘴里吟唱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一个卷轴从她怀里飞了出来，慢慢展开。而当木桑察觉到不对，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犹时过晚。
　　四周突然狂风大作，原本晴朗无云的空中慢慢有大片雾云聚集，轰隆的雷声不绝于耳，她整个人竟缓缓悬浮空中，金色的发辫在风中舞动。“……远古的邪神，我恳请您听从我的召唤，让迫害我族人的恶人得到他们该得的惩罚!我以巫族族长的名义薇安娜许诺，只要您肯帮助我们，我代表我族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以我族圣物‘月神之泪’和我的灵魂以及力量为纽带，契约，成立!”
　　当她说下最后一个字后，阴沉的天空中竟缓缓凝聚成一个漩涡。紧接着漩涡中心伸出一只巨大的手，那只巨大的手仿佛攥紧了现场所有人的心脏。
　　“这、这是……我族禁术!怪不得、怪不得先前薇安娜这丫头要藏书阁的钥匙，原来、原来是起的这个主意！”一个被众人搀扶着的老妇人是巫族阅历最老的一位长老，她看到这一幕后，失神的喃喃道。
　　那只巨大的手快要接近众人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那是巨大的手收了回去。皇室的骑兵讽刺的看着薇安娜，他们认为她的契约并没有成立。内心的害怕也慢慢被讥讽代替。
　　然而木桑和众人知道，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这么简单!果不其然，一张巨大的脸，仿佛要突破天地的桎梏，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这是什么？”一个皇室的骑兵慌乱道，引起了一场混乱。而木桑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吾应汝之召唤，愿听汝之意愿。是否真如汝之所说，愿付任何代价？”一个沉闷的声音在天边响起，又好像在耳边炸响，让人不寒而栗。
　　“是，不管什么代价!”薇安娜大声回答道。“好，契约成立。”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说的内容却让皇室骑兵发自内心的恐惧。“哦上帝啊！请保护您忠实的基督徒吧!”一些心理承受小的人已经开始祈求上帝了。
　　“族长!”“薇安娜族长!”……而巫族的人则大喊着薇安娜的名字。虚弱的韦尔看着渐渐在空中变得虚幻透明泪流满面。“哈……哈啊……薇、薇安娜族长……”他哭的很伤心。在他眼里，薇安娜就像自己的亲姐姐一样，薇安娜也像对待弟弟一样对待他，让从小失去亲人的他也能体验到亲情的滋味。“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薇安娜族长才不会去找劳什子禁术!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韦尔红着一双墨绿色眼睛冲上去揍了木桑一拳。
　　和他一样处在极端悲痛、伤心及绝望的木桑并没有理会韦尔，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赤着眼睛的韦尔，看着他被巫族的人给拉走。他重新望向在半空中渐渐透明几近消失的薇安娜，原本灰色的眸子染上几抹疯狂的红色，哈哈哈，就算被邪神杀死又如何!反正他心心念念的人会和他一起死!
　　“请您让罪恶之人得到惩罚后，可以带我的族人远离这里。”薇安娜合上双眼，说出了她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句话。“不要!”悲伤的韦尔歇斯底里的喊道。但启动禁术召唤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庞然大物的代价就是这样，他逆转不了，也不能逆转。“好。”
　　邪神不再废话，祂嘴里念叨着比薇安娜刚才吟唱的召唤语还要晦涩难懂的咒语。一个巨大的奇异法阵，将众人包含其内。处在这个法阵的皇室骑兵痛苦的呻／吟着，身上无故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然后在橙色的火光中化为乌有。但同样处在法阵中央的巫族人却毫发未伤。又是一个奇异的法阵，一阵夺目的白光过后，原来站在法阵中央的巫族众人及邪神竟都消失不见了。恢复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懒散的白云慢慢飘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但是眼前的土地上点点红褐色的痕迹还向人诉说着先前这里发生了些什么。
　　…………
　　从那以后，他们巫族便远离尘世，淡出人们的视线。
　　一个不算简短的故事说完，三人便陷入一阵沉默。
　　安岩心想：即使并没有细说，但都快被灭族了，那战况一定很惨烈吧……虽然并不能感同身受，但这份沉重的心情却让人动容啊。
　　余光从未从安岩身上移开的神荼，一看安岩略带同情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冰蓝色的眼眸淡淡的望向塔娜：“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闻言，塔娜一愣，正欲说话。一旁的安岩却伸手扯了扯神荼的袖子，可爱的杏眼毫无威慑力的瞪了神荼一眼，却收获神荼一枚充满：我说的有错吗？意味的面瘫脸。（安岩：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_(:з」∠)_）安岩妥协。他只好向塔娜歉意一笑，道：“别管他，他说话一直这样。”看着两人有爱互动的塔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勾起一抹浅笑：“没关系~”只是那笑，安岩怎么看怎么怪异。
　　“咳。”塔娜轻咳一声，正色道：“是，事实上，这的确和你们并无关系。”闻言，神荼和安岩对视一眼，安岩疑惑道：“那你把我们带来这里干嘛？”
　　塔娜叹了一口气，道：“刚才我说过，几百年前，薇安娜大人一个挽救族人的命运，和上古邪魔作了一笔交易。她不仅献祭了自己的一切，还将我族至宝——月神之泪，也做交易条件，交予那邪魔了。”
　　巫族至宝？月神之泪？它已经被提起两次了。塔娜喝了一口热茶，继续道：“自那以后，我们巫族的踪迹便不为人知起来。”此时想起什么了，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不，与其说是不为人知，倒不如说是被禁锢起来。”
　　“被禁锢？谁？难道是那个上古邪魔？”安岩疑惑道。“没错。”塔娜道。“为什么？”安岩又问道。“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是祂的奴仆吧。”塔娜啊耐心的回答。安岩正欲开口说话，就被神荼喂了一嘴的苹果。安岩：？!!!
　　安岩看了一口没有果皮的苹果，望向神荼手中的惊蛰，随口一问：“你用惊蛰削的？”“嗯。”我去，还真是啊!神荼望着安岩充满惊诧的双眼，一脸淡然道：“没有水果刀。”没有水果刀你就用惊蛰削水果？!龙傲天知道怕是要哭晕在厕所吧。不过某个神经大条的二货却没想太多，他又啃了一口，咂咂嘴，嗯，还挺甜。
　　当事人没什么反应，一旁的塔娜却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惊蛰，心中暗惊：看这把短剑，造型怪异，却处处精致，整把短剑成不羁的龙型，内里气息深厚庞大，绝不是凡品。就这么拿来……嗯，削苹果？若龙傲天在此，一定会非常赞同她的想法。
　　暴殄天物，简直是暴殄天物啊!这可是惊蛰!神器惊蛰!是神器!你*@$&%#就拿来削苹果？!削、苹、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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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傲天：(づ￣3￣)づ来么一个~惊蛰小宝贝儿~到帅哥哥这里来吧~Sword boy这么不爱惜你就让我龙傲天来好好疼爱你吧!
　　惊蛰：（嫌弃脸.jpg）滚!
　　龙傲天：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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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塔娜清咳一声，拉回两人思绪，“被祂禁锢起来后，我族便成为塔的奴仆，供祂玩乐。”“玩乐？”安岩嘴里嚼着苹果，口齿不清道。见吃苹果的堵不住他的嘴，神荼额角一抽，无奈的揉揉眉心，妥协了。
　　“每当我族的人死去后，灵魂便会被祂拘走，在祂的小世界里和其他族人的灵魂或祂手下的恶鬼厮杀，直至自己将其他鬼魂，或被其他鬼魂撕咬吞噬。”说到这里，塔娜一直风轻云淡的双眸染上几分悲凄、仇恨和一丝无能为力的绝望。
　　安岩咽下喉中的苹果，沉默了一会儿，才迟疑道：“那、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哈，怎么知道的？!那个、那个恶魔，祂把我族人互相厮杀的场面放给我们看!”说完，塔娜大笑起来，只是那眼泪却像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我的爸爸妈妈，也在其中，被万鬼噬魂、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见眼前悲痛欲绝、咬牙痛哭的塔娜，安岩内心自责怜惜的同时，也及时从包里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纸巾，想替塔娜擦干泪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塔娜接过纸巾，将泪水擦净后，平复激烈的心情，“没关系，反正这些事情你本该知道，只不过其中夹带了一个名叫塔娜的人的悲惨故事。”她自嘲一笑。
　　过了一会儿，彻底平静下来的塔娜正色道：“接下来，才是我将你们带到这里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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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当我登陆上晋江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缺更了这么长时间了_(:з」∠)_因为都不知道该写什么了Orz，这一章加长篇就算是对喜欢这部作品的小可爱一个……嗯，赔偿吧，其实也没想到原来自己能写这么多内容。等巫族的副本刷完了，下一个副本要不就刷玛雅吧，啊我历史不好唉。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看我怎么浪了。哈哈哈。